第三百九十七章：陪死

宋七刀的屍體軟軟倒下，兩隻眼睛帶著驚恐，喉嚨的喉結整個爆碎開來，一把冷冽的匕首，直接插入了他的咽喉，整個沒入，刀鋒佈滿了鮮血，但是一會兒工夫就恢復成了本來的銀色，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這把刀，在飲血！

大量的鮮血從吉普車車門的縫隙中流淌出來，才剛剛出現一絲紅色，就瞬間被滂沱的大雨稀釋沒了。

“嘩啦啦——”

大雨滂沱，越來越多的雨水往這裡彙聚過來，猙獰的鮮血顏色漸漸淡了，成了淡色，而後徹底消失在了雨水之中——這些鮮血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而後匯成水流，往懸崖邊流去。

風很大，但是此刻，卻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刮在李心的臉上，令她頭皮發麻，嬌軀微顫。

還帶著溫度的血腥味飄入鼻端，那等粘稠的味道，刺激的李心胃部一陣翻滾，呼吸都略顯低沉粗重，目光混亂而迷離的看著一動不動陰沉著臉的我，臉色複雜極了。

宋七刀要殺哥哥，而哥哥卻殺了他……

雖然李心明白我是在保護她不被殺害，但是在三觀還算正常的李心眼裡，殺人和被殺，完全是兩碼事，也是兩種沒有關聯的事。

人家要殺你，是他的事，你不能因為別人要殺你就反過來去殺了他，現在是法治社會，如果你殺了人，性質就變了。

李心喜歡讀書，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所以一直深信——殺人是犯法的。

沒錯，我殺了宋七刀，當著李心的面，毫不猶豫的，一刀刺進了對方的咽喉。

殺一個人，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即便我也不是第一次殺人了，但是對李心來說，這是噩夢，是無法想像的。

“哧——”

我抽出匕首，拎著宋七刀的屍體朝懸崖走去，看也不看一眼，像丟垃圾一樣把宋七刀的屍體拋屍懸崖中，李心看在眼裡，心裡一陣害怕。

哥哥——他殺人了，當著自己的面。

殺人、拋屍，動作行雲流水，顯然不是第一次做。

自己的哥哥，為什麼會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我拋完屍後，拉開車門，眼神溫柔的看向李心，問道：“沒事吧？”

李心抬起頭兩隻眼睛呆滯的看著我，然後機械的搖了搖頭。

我看在心裡，心臟一陣抽搐。

我很心疼，這個平時安靜的女孩，現在卻像發了瘋似的，兩隻眼睛昏暗，死氣沉沉，她——一定被嚇壞了吧？

也得虧李心承受能力強，要換成一般的女孩子，一看到有人拿槍要殺自己，早就嚇得暈過去了，哪裡像李心一樣堅強？

以前我殺人，並沒有在李心的面前殺，而現在，卻是在李心面前活生生的殺了一個人，這對她的視覺衝擊，是很大的。

即便李心沒有暈過去，但也一定會給她造成心理陰影，影響她的成長。

我心裡愧疚急了，脫下自己的衣服，一點一點仔細的擦拭著李心臉上、頭髮上、衣服上的斑駁血跡。

這麼親昵的動作，李心也沒有反應，眼神呆滯著任憑我擦拭。

我從李心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懼怕，一絲陌生，再也沒有先前的那種愛意和依賴了。

如果你的愛人是一個殺人狂，你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嗎？

你該如何對待？

懼怕、疏遠、害怕，還是始終如一？

“宋家，真的很該死啊……”我心裡殺意沸騰。

正這麼想著，前面頓時開來一輛普通的車，開到這裡車主就下車了，正是之前那個別克的主人。

“宋七刀呢？你把他怎麼了？”宋八刀一見這裡只有吉普車一輛車，但是車裡的卻是我們，頓時心裡一陣不好的預感。

“是你殺了他？”宋八刀沉聲問道，看向我的眼中多了一絲殺意。

我關上車門，又將車門鎖上，保證李心的安全後。這才微笑著轉過身看向宋八刀。

眼神平靜，無悲無喜，古井無波，就像看一個死人。

“鏘——”

驟然間寒光一閃，宋八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小而精悍的鋒利匕首，像是一條吞吐著蛇信的毒蛇，閃電般刺向我的心口。

若是被刺實了，即便我有九條命，恐怕也會當場斃命！

然而，他迎接的是轉過身來的我，雙眼赤紅的我，殺氣騰騰的我。

“哧——”

刀鋒一閃，宋八刀意在刺穿我的心臟，卻在出手一瞬間，只覺得眼前一頓，出現了一隻手。

那是我的手。

我緩緩抬起手掌，赤手空拳握住了鋒利的匕首。

我握得很用力，鋒利的匕首，割開了我的肉掌。

鮮紅的鮮血，順著刀鋒之處滴答滴答流了下來，但是我像是沒感覺到似的，握著匕首的手掌還在不斷用力。

“嘩啦嘩啦——”

鮮血流的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急。

我依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一雙眼睛也跟著變成了血紅色。

“你，要殺我？”

我眼神陰寒而低沉，聲音變得沙啞陰鬱，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魔王，令人不寒而慄。

“是又怎麼樣！？鬆手！”宋八刀握著匕首想要從我手裡拔出來，但是無論宋八刀怎麼用力，都無法把匕首從我拔出來。

“那你殺啊！”我聲音更加沙啞更加陰鬱了，森然的殺機，仿佛冰山一般決然，問道：“為什麼要對她出手？”

“為什麼？！”我重複了一遍，已經滿是鮮血的手掌陡然發力，一根根青筋頓時凸起，像小蛇一般蠕動。

五指若鋼筋，猛地一捏。

“哢擦——”

精悍而鋒利的匕首，竟然應聲而斷，被我的手掌猛然捏碎。

斷刀也插進了我的手掌之上，但是我像是沒感覺到似的，一把拔掉匕首，口吻淡漠的說道：“你的朋友，因為對我妹妹出手，被我捅穿了喉嚨，然後丟進懸崖裡了。”

“你殺了宋七刀？！”即便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當真正從我嘴裡得到消息時，宋八刀還是不敢相信。

再然後，宋八刀整個人都變得殺氣騰騰，重複道：“你殺了宋七刀？！”

“我要你們兩個都給他陪葬！”

“對我出手可以，但是不能對她出手，否則你會死的很慘。”我淡漠的說道。

“你們兩個，都得死！”宋八刀大步流星的走來，低吼道：“你想怎麼樣？”

“殺了你。”

仿佛一陣魔音，剛一出口，我就如一道鬼魅般，閃現在宋八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