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殊途同歸

大窪，沼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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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大窪還是很美麗的，山川大河，林海密集，風景秀麗，但是這個地方就是太窮了。

窮到什麼地步呢？窮到一塊錢在這裡都很珍貴。

我想，如果政府可以注意到這裡，然後改革改造一下，將這裡改造成國家一級天然公園，那麼作為旅遊勝地，賺的錢一定會很富足。

但是，提前得好好清理一下這裡的洪水猛獸。

我和瓷王站在沼澤地的邊緣，遠眺著遠處的風景。

瓷王依舊是滿臉鬍鬚，眼神不再像睡覺那般睡眼朦朧，相反，多了一種鋒利的感覺，如同一把浮華盡去的古樸寶劍出了鞘，淩厲鋒芒。

與此同時，還有一種經歷了紅塵大事的無盡滄桑感，這是一種氣質，必須用經歷來沉澱。看了一眼滄桑的瓷王，我忽然也很想擁有這種氣質。

因為這種氣質就代表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而有故事的滄桑男人總是很吸引女人注意，試想一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你四十五度仰望星空，深情款款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再說上一句“我有故事與烈酒，你跟不跟我走”，這是有多麼的拉風？

“我有一個問題。”我立刻舉手示意，一臉奇怪的問：“為什麼你和老賊訓練我都喜歡帶我來這？”

瓷王沉默不語，雙手負在身後，一臉高深的樣子。

“這裡雖然環境不錯，全是大窪裡最漂亮的環境了，但是還是有許多的洪水猛獸，要是碰到了就不好了，上次老賊帶我來這裡，我就碰到了一頭大水牛，要不是我機智點了它的穴道，我就不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

瓷王繼續沉默不語，一點也不回復，這讓我有點感覺不爽。

“我是不是話有點多了些？”我一臉奇怪的問道。

瓷王終於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意思再說——是的。

“因為大窪是最好的訓練場所，這裡環境惡劣，而且有許多洪水猛獸，有許多意外發生。人在意外情況下才會迸發自己的潛力。”瓷王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旋即問道：“瓷王，你要怎麼教我捧瓷？”

碰瓷我倒是知道一些，大概就是在車子開過來的時候故意撞上去，或者還沒撞到就停下了，然後偽裝成一副開車撞人的場面，方便後來的坑錢。

這是極為需要演技的，因為如果演得不像，很容易讓人看出來，這樣事情就敗露了。

但是我對自己的演技還是很有信心的，人生全靠演，所以想到這裡，我就放心了不少。

哪知，瓷王又帶我走了一段路，然後看到前面放著一口大水缸。

水缸高一米，寬達一米半，黑色古樸，歲月在上面佈滿了痕跡，並且盛滿了水。

“跳下去，憋氣，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冒出頭來。”瓷王指著水缸對我說。

“啥？為什麼要憋氣潛水？”聽了瓷王的話，我立刻驚訝的問道：“我不是學游泳，而是學坑人技術。”

“呵呵，這就是在讓你學碰瓷技術。”瓷王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學憋氣就是在學游泳了嗎？錯，天下大道殊途同歸，碰瓷，也必須練憋氣！”

“為什麼？”我忍不住奇怪的問道，絞盡腦汁也沒想出碰瓷和潛水憋氣有什麼關係。

瓷王冷笑一聲，繼續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你所不知道的職業了，他們和我們一樣，生存在這個平靜的都市下，卻做著大部分人都不為人知的事情。”

頓了頓，瓷王繼續道：“知道撈屍人嗎？”

我點點頭：“知道。”

我聽說過這個神秘的職業，一般活動于長江和黃河這兩處地帶。長江黃河一個是華夏第一長河，世界第三大河，一個是孕育華夏文化五千年的母親河，一定爆發過許多光怪陸離的靈異事件，而撈屍人，就是行走於陰陽兩道的擺渡人。

他們看起來普通，卻有著良好的水性，可以在水下睜眼，水下傳音等……甚至在水下行動自如，比陸地上還要靈活。

可是，這和碰瓷什麼關係？

瓷王繼續說道：“撈屍人水下憋氣，是因為和水下那些不乾淨的東西鬥智鬥勇，而我們練憋氣，是為了裝死！”

“裝死？！”聽了瓷王的話，我表情立刻大變。

“不錯，就是裝死。”瓷王道：“你知道裝出一副真正的車禍現場，才能坑到人，真正的車禍現場是怎麼樣的？就是死人了。只要你裝成一副死人的樣子，不管你偽裝的像不像，就一定能坑到錢。”

“……”

聽了瓷王的話，我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碰瓷是一門藝術，但是世人都只懂皮毛，以為偽裝的像一點，就是技術高了。

非也，你只有真正把自己變成死人，不管有沒有演技，你都能訛到錢。

裝死，才是碰瓷這門藝術的精髓所在。

“可是怎麼樣才能裝死呢？”瓷王自問自答：“首先你要憋氣，屏住呼吸，持續的時間越長越好。其次，則是封閉身體各種機能感官，厲害的人，甚至能讓心臟短暫的驟停，厲害的碰瓷者，就是法醫也檢查不來你到底是死是活！”

“所以，你要先從最基本的學起，憋氣。當憋氣的時間達到我的預想了，我再教你如何封閉身體機能。”

一瞬間，我覺得特別神奇，便饒有興致的問：“那要憋多長時間，才算合格？”

瓷王笑笑，伸出三根手指：“半個小時。”

“啥？！半個小時？”看著瓷王伸出的三根手指，我忍不住大叫一聲，緊接著我人就不對了。

一般人能在水下憋氣三分鐘左右，這已經是極限了，居然要我憋氣半小時，這怎麼能做到？

“我沒在開玩笑，這也是我要用撈屍人的方法來訓練你的緣故。”瓷王說道：“黃河撈屍人在黃河上行走時，經常要面對屍抱船，鬼行舟等現象，一個弄不好就是船毀人亡，不是淹死就是被黃河底下的冤魂拖到河底了，如果連半小時都做不到，還怎麼做撈屍人？”

“一些厲害的撈屍人，甚至能在水下堅持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

“你剛開始接觸，我只要求你能堅持多久就堅持多久。現在，跳進去吧。”瓷王指著面前的那口缸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