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捉蟲蟲）

　　「既然雲朵去找谷之嵐了，那我去客棧取東西，你們兩個就在這裡等一下吧。」

　　吃完午餐之後唐無樂把莫雨和毛毛就放在了用餐茶棚裡，便帶著唐祈離開了，打算取了東西直接帶三人出發。茶棚的小二將桌上的飯菜撤了之後給兩個孩子上了一些點心和零嘴消磨時間。

　　毛毛剝著瓜子逗紅綢，湫瞳懶洋洋的趴在桌上曬太陽，吸收著日月精華，只不過收效甚微。

　　這個世界雖然同樣靈氣充足，可惜它的內丹沒了，再加之世界本身的規則限制，它能獲得的力量少之又少。但是再少也比沒有好啊！而且湫瞳發現雲朵身邊有個小範圍，具體多少湫瞳沒測過，在那裡面靈氣的濃郁程度是外面的好幾十倍。

　　待在雲朵身邊的時候它吸收靈力的速度也變快了很多，這樣花個五十一百年的，它說不定還能重新結出一顆內丹來呢！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內丹，湫瞳覺得自己也得抱緊雲朵這個大腿！

　　所以既然雲朵把它留下來看顧這兩個小鬼，那它就勉為其難的替她看著吧。曬著暖暖的陽光，湫瞳舒服的翻了個身。

　　莫雨看著四仰八叉躺著的熊貓兔，伸手把半個身子都到了桌邊快要滾下去的湫瞳推了回去。這已經是第三次了，莫雨有點明白雲朵為什麼走的時候要說要看著點這隻兔子了。

　　明明在睡覺還跟攤煎餅一樣，一會翻個身，滾來滾去。

　　「小二，來，給我們哥倆上壺茶！」突兀的一個大嗓門的漢子走進了茶鋪，人高馬大一身紮實的肌肉，粗布麻衣，看起來像是個跑江湖的糙漢子。

　　而走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瘦小的中年男子，臉色蠟黃，尤其是在這糙漢的襯托下顯得瘦弱的很，只不過一雙小眼睛，精光奕奕卻也不會給人賊眉鼠目之感。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手下一樣的人物。

　　「喲，這不是花夜叉武大爺和病太歲烏先生嗎，裡面請，裡面請。」茶棚看茶的小二顯然是認識兩個人的，熱情的招呼著兩個人往裡走。慇勤的拎著茶壺就過來了，嘴上還跟著客套，「武大爺今天心情不錯啊！」

　　「哈哈，那是，純陽那些牛鼻子老道，平日裡總是趾高氣昂一副正派魁首的樣子。這年輕一輩裡卻出了方輕崖這麼個畜生，一出純陽就作惡多端！我看這些人以後臉往哪裡放！」武六郎幸災樂禍的笑道。

　　那小二聞言一僵，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了，偷眼望向最裡面一桌上那對年輕的男女，尷尬的不知道怎麼接。

　　在花夜叉和病太歲進來之前，茶鋪裡就只有兩桌客人，一桌是兩個小孩，另外一桌便是那對年輕的男女。

　　更要命的是，那對男女身上穿著的正是純陽教的門派服飾啊！

　　這花夜叉和病太歲從正門走進來，茶鋪就這麼大，怎麼可能看不見，不用看都知道，他是故意在找碴了。小二摸摸鼻尖，上完茶趕緊跑到茶鋪外的茶攤附近躲了起來。

　　一邊那被小二稱之為「病太歲」烏先生的人則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也是對自己這位兄弟的性子非常無奈：「老六，別說了，方輕崖再怎樣那也是純陽教的事情。」

　　「我又沒說錯，那鳳翔賭莊和玉泉山莊是什麼地方，這裡誰不知道。他們仗著自己背後勢力大，在這地面上無人敢管，欺男霸女，侮辱了多少清清白白的女子，又害了多少性命？」

　　武六郎覷一眼斜對面的兩個純陽弟子生怕他們聽不見似的拔高了嗓門：「現在誰不知道那方輕崖投身了鳳翔賭莊與玉泉山莊，幫著他們害人性命，逼良為娼！也不知道那純陽教是怎麼教人的，教出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放肆！」那名男純陽弟子猛的一派桌子，震起長劍，竟一言不合直接動起了手。

　　「荊師兄！」

　　那尋釁滋事的武六郎沒想到荊空兒竟然會突然出手，烏拉古自然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打，自然出手回護。卻不想荊空兒劍未出鞘，只一擊就將武六郎那近兩公尺高的壯漢擊飛了出去。

　　「小心！」

　　「哎呦！」

　　武六郎被擊飛後一下子撞在了身後莫雨和毛毛的那一桌上！幸好歐陽離離眼疾手快的將離她最近的毛毛拽了開來，紅綢也機靈的跳到了毛毛懷裡。

　　另一邊的莫雨也反應極快的一把抓起桌上兔子的耳朵，跳開了去。才沒有被撞傷。

　　我操！這個臭小鬼就不能把他抱起來嗎！被拎住耳朵的湫瞳簡直要風中凌亂了。

　　這麼一會功夫，荊空兒已經將所有人打倒在地，找來繩子捆了武六郎和烏拉，古拽著兩人在茶鋪外的空地上讓他們跪下。

　　「過來，給我跪在這裡！」

　　「爺爺，我叫您爺爺還不行嗎，您看我們也已經道歉了，您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不行嗎？」

　　武六郎被打了一頓，嗚嗚啦啦的叫了開來，一點也沒有之前尋釁滋事那會兒的囂張勁，就差沒痛哭流涕了。

　　「閉嘴老實跪著！」荊空兒橫眉冷目，不過是一群江湖混混竟然也敢這樣詆毀他的師門了，還敢當著他的面！難道以為他是死人不成！

　　「你們沒事吧，對不起。那桌子點心我會賠給你們的。」歐陽離離歉意的看著毛毛和莫雨，給兩個孩子道歉。

　　莫雨和毛毛心裡的一點不滿也就因此散了，畢竟那武六郎也算是咎由自取。當著人純陽弟子的面罵純陽，被打了也是活該！

　　但歐陽離離卻看不下去荊空兒的護短了，這明明就是方輕崖做錯了事：「荊師兄，你未免也太過分了！這些人說的有什麼錯！方輕崖打傷同門逃出純陽宮，為虎作倀損盡師門顏面！如今我奉師父之名下山捉拿，你卻將我阻攔與此，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鐵了心要偏袒方輕崖嗎！」

　　荊空兒神色掙扎，一邊師命難違可另一邊是他的師弟啊！

　　「歐陽師妹。道聽塗說不可盡信！我相信方師弟不是那樣的人，這一切等我調查清楚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如果真的是方師弟所謂，我回親手將他捉拿！」

　　「那你為何不讓我去！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好讓方輕崖有時間逃跑！」歐陽離離怒目而視，荊師兄分明就是想包庇方輕崖那混帳！

　　荊空兒知道，如果讓歐陽離離去，她肯定會直接和方輕崖打起來，這樣方師弟就是錯上加錯了，不行，不能讓她去。

　　「兩位小兄弟，在下有一事相求。」荊空兒看來看去，目光落到莫雨和毛毛身上時一亮，懇切的開口求道：「我師弟被人冤枉代鳳翔賭莊的主人殺死被強佔了清白要告官的弱女子李繡娘，能否請二位小兄弟幫忙去一趟天都鎮外東邊的李家，尋繡娘的父親李克辛確認一下是否真有此事？」

　　「荊師兄！這是我們純陽教的事情，你為何要將這兩位小兄弟捲入其中！」歐陽離離鳳眸含怒。

　　「既然你我都有失偏頗，這兩位小師弟乃事外之人，自然比你我二人更為客觀。若真相屬實，我答應你，親自動手清理門戶！」荊空兒也有些生氣，他是個護短的人，方輕崖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無論如何他也不相信，方輕崖會做出那樣的事！

　　「既然如此，兩位小兄弟，能否請你們代行一趟？」歐陽離離接受了荊空兒的條件。

　　毛毛看看莫雨，雲朵姐姐不在，他聽小雨哥哥的。不過剛剛歐陽離離幫了他，他對歐陽離離還是很有好感的：「小雨哥哥？」

　　莫雨看著毛毛無奈的點頭：「好吧。那我們就去一趟好了，不過我們之前和人約好了在這裡等，你們……」

　　「這個兩位小兄弟請放心，我會親自向他們解釋的！」荊空兒鬆了一口氣，總算給方師弟爭取到了一些時間。

　　聽荊空兒這麼說，莫雨把掙扎的湫瞳按回了包裹袋裡，只給它留了一個可以伸出腦袋的大小口，然後將紅綢交給歐陽離離：「那紅綢就留在這裡好了。」這樣也有證據和唐無樂或者雲朵證明了。

　　至於為什麼不留湫瞳，實在是因為這隻兔子脾氣太壞了，目前除了雲朵在的時候脾氣好點，雲朵不在的時候誰抱它，它都尥蹶子。就連現在肯跟著莫雨和毛毛也是因為雲朵走得時候這蠢兔子睡著了。

　　留下紅綢之後，莫雨和毛毛就和店小二打聽清楚了路出發了。

　　這邊雲朵的處境就有點詭異了。

　　她的左邊站著影，右邊站著司空仲平。

　　簡直，瑟瑟發抖QAQ

　　「愣著做什麼？叫人啊。」影不愛說話，氣勢懾人在浩氣盟裡是出了名的，就連那些浩氣弟子都怕他就更不用說雲朵這麼一個小姑娘了。

　　司空仲平決定推一把。

　　「不，他，他不是……」

　　「沒事。」影搭著雲朵肩膀的手換了個方向，把她推到了谷之嵐面前，「有事先說。」

　　雲朵聽出來了，影的話分明是，你有事先讓你說，說完我們算帳。

　　QAQ大佬！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雲朵，你……你的父親，是……」谷之嵐已經呆了，她萬萬沒想到雲朵的父親竟然會是浩氣盟的天璇影！不過看小姑娘的樣子，好像不是很想看到自己的父親啊……

　　「小孩子胡鬧。」影不鹹不淡，不算解釋的解釋了一句，他不是很想在這件事上扯太多時間，「她找你。」

　　谷之嵐回過神，看向雲朵，察覺到施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道變重，小姑娘只能硬著頭皮擠出一個笑容，非常難過：「谷姐姐，我是來和你道別的，我要回洛陽了。」

　　「原來雲朵家在洛陽呀，」谷之嵐把雲朵的難過理解成了對離別的不捨，「別難過，我們還會見面的，以後我可以去洛陽看你呀！」

　　「嗯，谷姐姐你要是去了洛陽，到薛記醫館找我就可以。我和我師父都在那裡。」雲朵點點頭，偷偷看看影。

　　「司空兄，我想跟她單獨聊聊。」影沒有具體說什麼，看雲朵說完，就把她帶走了。

　　司空仲平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父女嘛，就應該聊聊，有什麼問題不可以解決呢？再說了，雲朵是個好孩子，看她沒有和煙去惡人谷，而是選擇回到自己神醫師父旁邊懸壺濟世就能看的出來。這孩子的心性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這孩子要是能來浩氣盟就更好了，這麼多年影一直獨來獨往，身邊連個說貼心話的人都沒有，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有雲朵在，影也能稍微有點人氣兒吧。

　　雲朵沒辦法只能跟著影走，因為之前她在楓華谷山裡走失過的時候，影沒有把她留在夜晚會下大雨的山裡，還曾經照顧過她，怎麼說，也算是她的恩人……

　　至於後來發生的囧事……那真的不是她的鍋好嗎！雲朵一點都不想背。仔細想想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她也是這次謠言碰瓷的受害者啊！

　　「我……我知道你不是我爹！」悶頭走了半天，雲朵鼓起勇氣拉住了影，她自問沒有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去亂傳謠言，被傳成這樣她也超委屈的好嗎！

　　「哦。」影停都沒有停，帶著雲朵左彎右拐來到了一片高地。

　　哦？哦！這個冷淡的「哦」是什麼意思啊！雲朵呆了，老實說，影的態度真的很迷啊，他好像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平靜，就連一開始扣住她的肩膀，也沒有盛怒之下的用力，就連周身的氣勢都只能用平緩來形容。

　　難道他不生氣？雲朵有點摸不準了。看看周圍發現影不知不覺把她帶到了一個相對很偏僻的地方，從這裡看下去能看到一個很繁華的莊子。

　　「這裡是什麼地方？」

　　「玉泉山莊。」影吐出一個名字，目光始終看著那個莊子。

　　雲朵真的不擅長跟這種特別高冷的人交流，太憋屈了！無奈之下，雲朵只能順著影的視線看過去，影帶她來這裡，總有理由吧。

　　玉泉山莊裡今天似乎舉辦了一個宴會，張燈結綵的，還搭了戲台，上面有人在表演。檯子下擺著筵席，小廝侍女端著放滿佳餚的托盤，來來往往的穿梭著，夠籌交錯，看起來好不熱鬧！

　　不過看著看著雲朵還真看到了一個熟人！

　　「咦？」

　　「認識？」

　　「嗯，第二桌那個，他好像是什麼激浪山莊的少莊主還是什麼的來著，之前他帶他娘子和姨娘回洛陽賞花，他娘子病了，我和師父上他們莊子看病呢。」雲朵皺皺眉，有些厭惡，他可沒忘了這個混蛋竟然還想調戲她，後來他們府上的丫鬟還在醫館裡鬧事！

　　雲朵雖然沒說，影卻看出了雲朵的不愉快，小姑娘還不太會隱藏自己的心事。多半是發生了什麼不高興的事。不過那並不是影這次的目標。

　　大概過了沒一會，一群穿著紅衣的女人出現了，雲朵一眼就認出了為首的正是之前紅衣教營地的主管尹紅竹和她的副手沈曉雲！

　　「她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雲朵驚訝的看著一個看起來像是主人模樣的中年男人從首席上離開，跑到了尹紅竹面前，恭恭敬敬的將紅衣教一行人引到了上座。

　　難道這玉泉山莊早就和紅衣教勾結到了一起，那些地痞無賴搶藥的戲碼也不過是他們自導自演，用來增加信服力的方式？

　　影冷冷的看著尹紅竹一行人，原來這玉泉山莊和鳳翔賭莊背後竟然是紅衣教在操控嗎。這紅衣教這兩年行事倒是越發明目張膽了，就連浩氣盟的據點也敢亂動。

　　雲朵敏銳的感受到影身上一閃即逝殺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枯枝，惹得影條件反射的看向她。小姑娘一下子就僵住了，安靜如雞。

　　「你不用怕我。」影掉頭往回走，雲朵趕緊跟上，「你便真是他的女兒，我也不會為難你。」

　　雲朵跨出去的腳步一頓，這話什麼意思？

　　「你一直知道我不是娘親的女兒？」

　　「因為他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娘親，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一點。」影撇撇嘴，打從聽到雲朵喊煙娘親，而非爹爹，影就知道這女娃娃絕對不可能是煙親生的。

　　「……」

　　emmm……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奇怪呢？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什麼的，怎麼聽著那麼像，言情劇裡的台詞？

　　看著影挺拔的背影，雲朵不由的猜想，難道娘親以前撩過影，還是撩完就踹的那種？想想娘親的渣尿性，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呢……

　　「那你為什麼不解釋？」雲朵可沒忘，司空仲平還以為他們兩個是父女呢！據娘親所說，影應該是早兩天就到了，而且看影的樣子，關於她是他和娘親私生女的傳聞他也早就聽過，他為什麼不說呢？

　　「老是聽別人在你面前說，你不反駁嗎？他們那樣誤會你……」

　　「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說這些沒用的東西，誤會也給我全憋在心裡。」

　　「……」社會社會……我他媽竟然無言以對。雲朵簡直給影的霸道跪了。

　　「你知道司空仲平是什麼人嗎？」影突然問到。

　　「……浩氣七星？」雲朵還真不太清楚，只是聽別人說起過司空仲平是浩氣七星使之一，具體這浩氣七星是幹嘛的，她還真不清楚。

　　「司空仲平原是丐幫執法長老，一生嫉惡如仇，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現任浩氣七星玉衡使，也稱執法使，在任期間從未對任何人法外開恩。」

　　雲朵聽的糊裡糊塗，怎麼就突然吹起司空仲平來了？

　　「你以為你回洛陽老實帶著就沒事了嗎？你說要是被司空兄知道你是惡人谷的人，你說你會有什麼下場？」

　　「……爹爹！」你是我親爹啊！

　　小姑娘拽住他的袖角，無辜的眨眨眼睛，可以說是……很不要臉了。

　　影被雲朵這一聲爹嚎的虎軀一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扯回自己的袖子。好笑道：「你倒是順坡打滾，打蛇隨棍上啊？」

　　小姑娘薄的很，可是為了人身自由，還是臉皮一厚裝成沒有聽懂影的嘲笑。

　　「你和他一點也不像。」影到沒有繼續懟雲朵，沉默了半晌說了一句極其不搭的話，似懷想又似嘆息。

　　是的，雲朵和煙一點也不像，煙從小就聰明，天賦過人，任性妄為，擅長洞穿人心與弱點。就像他總是嫌棄他臉上掛著笑容。

　　「太假。」

　　煙說這話的時候，躺在一根翠竹上，把細細的竹竿壓彎了，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會掉下來，可實際上穩的很。

　　他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就扮成一個又一個角色，像到連最親近的人都分辨不出來是真是假。

　　當年唐魏的實力即使在他們那些人之中也是佼佼者，可煙殺了他卻只用了一根髮簪。他扮成了唐魏最愛的人模樣，在靠在唐魏懷裡時將唐魏為他心愛的姑娘髮簪的髮簪送進了他的心臟。

　　殺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悲傷？恐懼？憤怒？喜悅？

　　影覺得對煙來說都不是，煙殺人的時候無喜無悲，與是非對錯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他需要他死，所以殺。無知亦無畏。

　　煙從來都是最好的殺手。

　　後來唐舞以到最後大家都會死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煽動他們殺了唐憐，叛離唐門的時候，煙依舊無動於衷。

　　哦，不對，他是動了。他攔住了他。他們第一次生死相搏。

　　他憤怒於他的背叛。可影始終還記得煙離開的時候看他的那一眼，比任何時候都要冷漠。影一直想不明白，煙為什麼會是那樣的表情，又或者有些其他什麼東西，可是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煙入了惡人谷，他一開始就是奔著那裡去的。他進了浩氣盟，謝淵救過他一命，他便還他一個浩氣盟的盛世。

　　可雲朵不一樣，她和煙一點也不一樣。影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煙為什麼要把雲朵這樣一個膽子又小，心腸又軟的小姑娘留在身邊。

　　是一時的興起又還是說，這個孩子身上有什麼他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