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作別那西天的雲彩(求打賞)
辣手狂兵 by 方恨晚
2019-10-25 21:00
“我給她打了,但靜甜姐不接電話。”田嘉欣解釋道。
田嘉欣其實是最關心薛靜甜的人之一,要不然她也不會讓劉國輝陪著薛靜甜一起去。
“劉隊長呢?”卓偉皺眉道。
薛靜甜這個時候,心裡應該很痛苦,卓偉也想找到薛靜甜,就算幫不上什麼忙,但兩句安慰的話,總能說出口。
田嘉欣聞言,倒是抓起了手機,將劉國輝的手機號碼打出去,田嘉欣面露果不其然的表情。
“劉隊長的電話也關機了。”
從小就是這樣,薛靜甜有什麼心事了,她都自己扛著,而且她不會讓別人找到她。
而在另外一座陌生的城市,薛靜甜一個人拿了一瓶啤酒,她哭的稀裡嘩啦的,臉上的妝面都哭花了。
那個生她沒養她的女人,為什麼還要回來找她呢?
薛靜甜早就想忘掉她了,這個女人在薛靜甜的人生裡空缺了這麼多年,她為了帶著弟弟活下去,不惜昧著良心去偷人家的錢。
“小薛,我能理解你,你還不算慘的,我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我家小光為這事兒還跳了樓,差點死,比起你我活的更像是鬼。”劉國輝用自己的經歷勸道。
劉國輝陪著薛靜甜喝了些,薛靜甜真是有點不要命了,晚上吃飯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喝了六七兩白酒,跑到這裡又開始喝了白酒。
這是一座大橋,橋上車水馬龍的,就是風有點大。
“劉哥,你理解不了我,你老婆跑了,那是你遇人不淑,大不了再找一個,可我呢?我爸走了,這個女人也早就拋棄了我們,你知道我有一次,在人家餐館裡打黑工,人家餐館的老闆要強行跟我發生性關係,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麼?”
“怎麼想的?”劉國輝也靜下心來聽著,其實和薛靜甜田嘉欣她們朝夕相處,劉國輝瞭解了她們後,也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當時差一點就妥協了,我當時想著為了我和我弟能活下去,從了吧,反正都成那樣了,橫豎都無所謂了。”薛靜甜又喝了一口酒。
薛靜甜現在心裡很難受,無比的難受,她只想質問一下那個生她的女人,為什麼要拋棄她們姐弟倆,可那個女人裝的像是個可憐人一樣,反倒是先稀裡嘩啦的哭。
看到那個女人惺惺作態,薛靜甜心裡更難受了,她無法接受這個生她的女人,哪怕是這個女人將這些年的經歷說的再可憐也一樣。
“那你最後不是也沒妥協麼?證明你還是還是想好好的活下去的。”劉國輝歎了口氣道。
而薛靜甜聞言,卻是搖了搖頭:“真正讓我活下去的,不是我自己,而是我養母,沒我養母,我這輩子就是淪落紅塵的命,死了也沒人關心。”
“小薛,如果你不想原諒她,不想認她那也就算了,反正有她沒她,你的生活還會過,而且你這樣折磨你自己,有點划不來。”劉國輝擒了一支煙。
“也給我來一支。”薛靜甜管劉國輝要煙。
劉國輝有些遲疑,但還是遞給了薛靜甜。
劉國輝給薛靜甜點了煙,可薛靜甜吸了一口,卻嗆的嗓子直咳嗽。
“不會吸,就別吸了。”劉國輝勸道。
“以前吸過,不過為了我養母,我戒了。”薛靜甜的表情浮現出一絲苦澀。
她記得剛去田嘉欣家裡的時候,看到田嘉欣在彈鋼琴。
田嘉欣那時候還很小呢,看人家打扮的很洋氣,很乾淨,彈奏鋼琴的時候,動作那麼的優雅,薛靜甜別提有多羡慕了。
有一次,她趁著田嘉欣不在家,撫摸那架鋼琴,正好被養母看見,面對養母的目光,她顯得很緊張,她知道這不是屬於她的東西。
可養母,卻扶著她的肩膀坐下,悉心的交她怎麼讀譜子。
“多好的人啊,卻因為一個小三弄得家破人亡!”薛靜甜自顧自的哭笑了起來。
“多好的人啊,媽她多好的人啊,卻弄得家破人亡!老天爺,你再給我一次,讓我見見她好不好!”
薛靜甜縱聲大笑了起來,但她的笑聲聽起來又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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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貫中平日裡忙事業,和薛靜甜相處最多的就是田嘉欣和養母,這世界上好人不多,養母就是其中一個,薛靜甜從來沒有被那樣關心過,她叛逆犯錯誤的時候,養母對她從來是不離不棄。
薛靜甜有時候恨啊,她恨自己為什麼不是養母的親生女兒,她總覺得和田嘉欣一起喊媽的時候,那一聲媽裡,有數不盡的渴望和血緣的隔閡。
劉國輝吸著煙,看著薛靜甜這樣,他也沒去勸。
有些事兒,自己想開了,比什麼都重要。
就像是劉國輝,老婆跑了,房子也被老婆賣了,他一個光杆司令帶著兒子去看病,不也過來了麼?
“媽,下輩子,我能不能當您的親生女兒啊!嘉欣她太幸福了,有您這麼好的媽!”薛靜甜的哭聲帶著淒涼。
在誰都放棄田嘉欣的時候,薛靜甜沒有放棄田嘉欣。
她雖然不能像是卓偉那樣,為田嘉欣做那麼多事,但她最起碼將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伴著田嘉欣,不讓田嘉欣感到孤獨。
薛靜甜感覺這是自己欠田嘉欣他們一家的,這筆債,她這輩子都還不完。
薛靜甜喊著叫著,她還跳起了芭蕾,養母說薛靜甜的腿長,適合跳芭蕾,養母在培養她興趣方面,不吝嗇花錢,薛靜甜跳著,還回想著養母活著的時候的情景。
“一噠噠!”
“二噠噠!”
“三噠噠!”
“轉!”
劉國輝看了一眼薛靜甜,薛靜甜的舉動,劉國輝完全能理解,受過傷的人,需要一個能夠釋放情感的方向,但現在時間不早了,劉國輝也得想著辦法,將薛靜甜勸回去。
而且劉國輝的手機是沒電了,他也得趕著回去,給手機充電,省的田嘉欣那邊擔心。
……有的時候,命運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你以為掙脫了枷鎖,它在以另一種方式束縛著你。
過年的時候,鞭炮聲似乎將往年的喧囂徹底趕走,而這陽春三月,萬物復蘇一切似乎循序往復重新開始。
郭芙蓉小時候住過的那個村子裡,一個穿著儉樸的老人,有些蹣跚的走到了郭芙蓉母親的墳頭。
老人手裡拿著一本詩集,放在了墳前。
老人的手有些顫抖,他心裡清楚他曾經有兩個雙胞胎女兒,他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誰是芙蓉,誰是海棠。
“燕子,對不起。”
“現在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農村的人也能進到城裡了,城裡的人也可以來農村了,我那個時候真是糊塗,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選擇陪著你。”老人哽咽道。
“春節前,有人來找我,還給我拿了一張銀行卡,說咱女兒給我的錢,我真沒想到咱女兒這麼多年來,還記得我這個爸!”
老人深深的自責,他的表情很痛苦。
“燕子,你不是喜歡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嗎,我再念一遍,給你聽好不好?”老人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淚道。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
老人念著念著,淚如雨下,那田頭的夕陽下,似乎坐著一個城裡來的年輕小夥子和一個紮著羊角辮的農村姑娘,他們依偎在一起,作別那西天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