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逼退
天下我為峰 by 水色煙頭
2019-10-25 20:32
穆豐忽覺虎軀一輕,壓體勁氣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虛虛蕩蕩,沒有著落得使他差點要嘖血。
隨著對方出拳,一般冰冷如鐵柱般的氣勁奔襲而至,若讓其及體,等若給結結實實重重一擊,任何護體罡元都救不回他的小命。
穆豐嘴輕輕一撇,大夏龍雀一聲清吟。
一顫之下抖出十道劍影,封鎖了對方這一拳的攻勢。
“叮叮噹當...”
一連串爆晌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欺身而上,在窄小的空間內,兩條人影撞到一起。
暗色人影、白色人影一瞬間糾纏在一起,速度極快讓人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同時,拳劍交擊發出的勁晌也接連響起,纏纏綿綿的響個不停。
驀地,劍芒暴脹,兩人迅速分開,靜靜的停在空中,唯剩兩個人四目相對。
待所有人舉目望去時,半空中飄下一塊白色衣布,竟是賀蘭老妖身上被割斷了的一小截袍服。
四下相顧駭然,莫不是賀蘭老妖輸了。
一時間,大街上靜默無語。
“咄!”
寂靜中,陡然一聲頓喝聲起,勿阿納的身形投石般暴起。
一拳揮出,拳風湧動,仿佛帶著山崩地裂般的威勢。
緩慢而厚重,偏生又讓人清晰的感覺到,它帶著天地偉力向穆豐欺壓過去。
拳法緩慢,挾帶著風雷貫耳的風聲,眾人都生出想掩耳不聽的衝動。
只是,這似拙實巧的一拳,仿佛魔鬼帶有吸魂攝魄的力量,完全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好強,這才是陰山老怪真正的修為嗎?”
雷氏兄弟還有觀戰的眾人的心同時都揪了起來,相看,又有些不敢看,矛盾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管如何,勿阿納這一拳清晰的顯示出,這個老輩的武學大家的確擁有他狂妄的本錢。
“有點意思...”
穆豐沒在意這些,輕笑一聲,大夏龍雀一抖,人已然揉身而上。
僅數尺間的距離內,大夏龍雀竟生出數種極不同的變化,忽然重若萬斤巨石,忽如輕若隨風而起的鴻毛,讓人完全摸不透他長劍力道的變化。
如此變化讓觀者無不動容,都想不到穆豐劍術高明至如此地步。
可實際上,真正難受的還是陰山老怪。
穆豐劍上傳來忽輕忽重的內勁,輕起來快如閃電,重起來慢若牛車,變化莫測。
勿阿納應付起來十分難受,有種無力發揮的感覺,難受得差點吐血。
最後,眼看著穆豐長劍臨頭,只能揮動雙手,無奈的布下層層拳影才堪堪抵擋住穆豐潮水一樣的攻擊。
看到這樣,穆豐一聲長笑,空中踏步直入中宮,從勿阿納正前方搶入。、大夏龍雀伴著鳴吟,連環擊出,一時間殺氣沖天。
而這時,最駭人的情景出現了。
賀蘭老妖赫連諸不知何時也陡然出現在勿阿納身側,撮指如刀,乘著勿阿納雙拳間的空隙直取穆豐胸口軟肋要害。
陰山老怪、賀蘭老妖,南蠻東夷兩位聲名赫赫的大豪真的聯手了。
遠的不說就說現在,最近數十年還未曾聽聞有這等級別的大豪聯手禦敵,迄今為止也沒人想到過有誰能值得他們二人出手禦敵。
無論是誰,被他們聯手應該都是碾壓成塵吧。
可是,當他們真的聯手禦敵時,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功力高低,赫然發現。
他們都能清楚地感知到穆豐的出手,清晰的感知到大夏龍雀的每一次變化,每一出手的意圖。
這種感覺鮮明至極。
所有人,包括陰山老怪、賀蘭老妖都能感知到,偏偏他們有一種明知如此,卻完全難以抵擋的感覺。
不知何時,穆豐已欺身至賀蘭老妖身前。
大夏龍雀爆起條條眩人眼目的劍影。
說是劍影,卻不是影子一閃而過。而是的的確確由劍組成的影子,整齊排列在那裡,彷如屏風一般,讓任何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大夏龍雀揮出每一劍的脈絡,感受到劍光宛如鮮花般綻放。
“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一時間漫天盡是無窮無盡的光點,還有長劍掠過空中出現的呼嘯聲。
“鏘!”
大夏龍雀寒光收斂,漫天光點如同海水退潮水般湧回,餘光漣漪,仿佛還在人們眼前閃動,直過來好半天才消去。
人影晃動,三人靜靜的撤回原點。
賀蘭老妖單手遙指穆豐,臉色陰沉彷如死灰一般。
穆豐則緩緩收回長劍,複又緩慢的插回鞘內。
沒有人說話,空氣靜至落針可間。
“啪!”
一聲輕響,穆豐頭上斗笠陡然炸裂,露出一副年輕人的面容。
那是一張乾淨的臉,清秀的眉毛,薄薄的嘴唇,明亮的閃著銳利光芒的大眼睛。
看樣貌,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紀。
人長的不算俊美,僅能稱之為清秀,倒是仔細端詳會發現,他的眉宇間給人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是個寂寞的青年人。
勿阿納看到穆豐的面容,想到他那高絕的劍法震懾住全場,不禁仰天長笑:“好劍法。沒想到十年未出江湖,一出來便遇到了高手。”
赫連諸回頭瞅了一眼勿阿納,轉過頭又看了一眼穆豐,陰森森的道:“是啊,而且還是這麼年輕的高手。”
他的臉色異常難看,白胖胖的臉上幾乎化為鐵青色。
呼呼的喘了一口長氣,才平復下心情。
顯然剛才他不只是沒討著好,還在受傷不輕。
當然,更主要還是他剛一出現時,在穆豐、勿阿納面前做作的厲害,猛然發現竟然不敵穆豐,頓時羞愧難當。
呼呼喘了兩聲,赫連諸感覺到他實在是無法保住顏面,只能厲聲頓喝道:“想來閣下也不會報上名頭,不過赫連記住你這張臉了。”
他又轉過頭,看了一眼勿阿納,點點頭道:“好個你個勿阿納,赫連受教了。”
說完一聲長嘯,飛身而去。
勿阿納一呆,他沒想到赫連諸如此輕易的就服輸了,當然更沒想到赫連諸沒去找穆豐的麻煩,相反把帳算在他的頭上。
不過他迅速就回過神來,對赫連諸的叫囂並未在意。
畢竟一個是雄州果列侯劉雲的供奉,一個是齊天王劉錦的供奉,勢力相差懸殊,距離更是遙遠。
他眼下在意的只有眼前這位神秘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