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相撞

高陽博感覺到自己的不鎮定，連忙轉過身把頭低了下來。

高挑年輕人也看到高陽博的不鎮定，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可惜他的動作太明顯了，低著頭，捂著嘴，還發出噗噗的笑聲，裝的實在太假。看到高陽博忍不住瞪大雙眼，微微作怒。

結果年輕人低著頭，眼波流轉，故作不知的樣子道：“你瞅我幹啥！”

高陽博瞪大了眼睛怒道：“你笑什麼？”

“咦！”年輕人眼睛一瞪，有些呆愕狀道：“我捂嘴了，你咋還知道我笑了。”

“你...”高陽博氣哼哼的伸出手指點著年輕人的臉，半天沒說出話：“做得這麼假，我還能不知道，騙鬼呢？”

“鬼...”

年輕人倏地一下站起來，左右四下張望。

可怎麼看，他的樣子都太浮，太假，假的連孩子都騙不過去。

終於，穆豐幾個傢伙看不下去了，哈哈大笑起來。

當年輕人眨著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們時，高陽博也忍不住拍著大腿狂笑起來。

這聲音讓付明理想無視都不行，只能生硬的轉過頭怒喝一聲：“粗魯！”

“啊，粗魯，哈哈哈...”

高陽博愕然抬頭，指著付明理笑個不停。

“噗，竟然說我們粗魯，你個酸秀才好意思....”

年輕人也有些呆愕，用著有些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付明理。

目光跳過他又看向他身後的季晴川，看著兩人身上的儒服，茫然的搖了搖頭，還是一副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那充滿失望的眼神，仿佛是偶像破滅無法承受一般。

季晴川心竟然忍不住一抖，連忙將目光跳過年輕人看向他身後那群漢子。

頓時，一片嫌棄的目光充斥他整個眼簾，讓他的心一抖。

其實季晴川應該慶倖，穆豐他們不知道他倆是來找茬，否則就不是嫌棄了。

當然他不認為他倆是找茬來的，因為文武自古就不和睦，不是東風壓西風就是西風壓東風。

所以，季晴川一步走到付明理身旁，看著嬤嬤冷聲道：“這位嬤嬤，數日前季某遍與好友約好今晚琴韻西閣樓相會。”

嬤嬤看到季晴川先是一愣，隨即恍然驚呼道：“啊呀，是晴川先生，是是是，五日前是有小廝持先生的帖子前來相約。可是...”

帶一絲忌諱還有一絲遲疑，嬤嬤慢慢把聲音停了下來。

“可是，約定的不是今晚嗎？”

年輕人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直接把嬤嬤沒有說出口的話道破。毫不客氣的看著季晴川，嘴角流出一絲鄙視之意。

這句話讓季晴川呼吸一抑幾乎說不出話來。

也是，今晚相邀，晚上的時間留給你就行了，大白天的你還吵叫什麼。

可實際明白的人都知道，青樓相邀不論什麼時間，留的都是一天，甚至有的還會是數天。

青樓花魁或是名妓，她們揚名的是技藝，而非妓寮一般的賣身。

而技藝，不管琴藝、書法或是畫技，表演起來不可能天天如一的好狀態，所以名流相邀都要提前數日，給她們調整狀態的時間。

琴韻現在這樣做，明顯是破了規矩，打了季晴川的臉，掃了他的名頭，他豈能不怒。

其實不怪琴韻壞規矩，主要是誰都沒想到穆豐他們一大早逛青樓，逛的還是澄懷擷秀樓。所以付明理才敢如此理直氣壯的硬懟嬤嬤，他就是想讓嬤嬤說一句，瞻霽姑娘接客。

對，澄懷擷秀樓能接下穆豐他們，主要還是嬤嬤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來這幾位不是來找姑娘玩的，而是尋個地方吃酒。

逛青樓，不管你找不找姑娘，只要進來就有錢賺。

在不壞規矩的情況下能多賺的錢幹什麼不賺，尤其西閣樓比東閣樓同樣服務價格要高上許多。

而吃酒，不管多長時間，總不可能吃一天吧。

偏偏，嬤嬤沒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晴川先生會這麼早就來，明顯不正常啊！

嬤嬤有些為難，她怕晴川先生惱怒的情況下把琴韻壞規矩的事講出來，琴韻的名頭可就被她給敗壞了，琴韻的懲罰可絕不好受。

想到這裡，她的身子忍不住一抖。

季晴川他倆占住了理，趾高氣昂的看著嬤嬤，也看著穆豐一行人。

可惜，穆豐一行人裡沒有喜歡逛青樓的，根本不知道還有這種規矩，所以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倆。而是把目光透過兩人的身形望向外面，那裡，數道強橫的氣息撲面而來。

“咦！”

虎鳧幾乎沒太隱匿自身氣息，輕易的被幾個人感知到，而率先進入他們眼簾的卻是一個瘦弱單薄如紙的年輕人。

秦煌、楚湘竹幾人四目相對，感到有些驚奇，穆豐卻緩緩直起身子，面色鄭重的看著青鋒。

“這個人很強大，可我怎麼感知不到他的氣息...”

容歡一把拉過彤城兒，把他護佑在身後，貼著穆豐低低問了句。

看穆豐的狀況，容歡就知道這個人可能比他身後氣焰囂張的壯漢還要危險。

穆豐道：“斂息術極其強大，應該是走刺客路線的太玄。”

“太玄...”

容歡心一抖，瞥了一眼秦煌、楚湘竹，拉著彤城兒向他倆靠了靠。

彤城兒知道自己天賦極強，功法也不孰，不過那是分跟誰比，在這裡，刨去那位奇怪的年輕人外，恐怕他是最差的一個。

遇到普通太玄還好，這裡有三個，不怕。可碰到這種專職殺人的太玄，還是躲在後面為好，沒看容歡都這樣了嗎？

當然，他也知道，不是容歡膽怯，背嵬軍就沒有膽小的人，容歡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

“閣下是...”

穆豐的眼瞅都不瞅季晴川和付明理，站起來，抬腿就從兩人中間穿了過去。

付明理、季晴川雖是文人，其實也有天罡境的修為。

文人練武只求修為，不求境界，因為他們的境界是儒家境界，與武修不能說是截然不同，但追求指定不一樣。相較拳腳功夫，他們追求更多的是精神意境。

可就算是這樣，不看穆豐他們的臉，也感知到身後幾道強大氣息，目標直指穆豐，卻不偏不倚的向他們背後撞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