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障 - 天下我為峰 - 武俠仙俠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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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魔障

天下我為峰 by 水色煙頭

2019-10-25 20:32

東陵曆1043年冬,是應該被歷史銘記的一年。

這一年,鬼車、南禺、且末、烏壘,北疆四國全面入侵。

這一年,被鬼車、南禺、鬼窟三方困守三年之久的桐城關如虎兕出於柙般橫衝直撞。

這一年,陽州軍鎮都指揮使張稟謀鬼車于龍尾山,鎮殺二十萬鬼車軍,血腥如獄駭人聽聞。

這一年,被張稟所派,驚天九人龍之一的廣闊無邊空斷羽,暗中聯合岩州邪道大能一劍橫天於無倫,領十萬鐵騎夜襲鬼窟,掃平一路。

這一年,困守中的桐城關東方,無知斷刃悍然出手,逆襲南禺國大軍。東陵王朝苦行道與齊天王暗中相助蠻族,誰都沒想到岩州魔道大能魔中魔向戈竟然乘機出手,蠻族大敗。

雪路,寒風呼嘯掠過,卷著地面飛雪毫不留情的灌了行人一身一頭。

“師兄,你想到過事情會如此複雜嗎?”

似乎還在回味桐城關的一切,悲哥有些迷惑和不解的問著穆豐。

“很簡單的事情,你又何不理解的。”

穆豐拉起披風遮擋著頭臉,等風聲過後才抖了抖披風。

悲哥有些惆悵道:“都是東陵人,何必要與蠻族勾結...”

穆豐拍了拍頭頂雪花,笑了:“無他,爭權奪利爾!”

雖然宋朝和東陵王朝是兩個世界,可很多道理還是相同的。

在宋朝頂級世家長大,其後又在官僚中廝混的穆豐,實在是太瞭解這些所謂上層人的思想是如何不同尋常。

“爭權奪利?”

悲哥皺了皺眉,還是有些不理解。

雖然他也是世家嫡子,自小也跟父輩們身邊接觸過一些權謀和利益的交換。

可他還是不理解,爭權奪利就那麼重要,重要到可以出賣祖國和同胞。

穆豐瞥了悲哥一眼,然後隨手拂去戰馬鬃毛上的浮雪。

許是有些不舒服,也許是有些瘙癢。

隨著穆豐的手過去,戰馬抖了抖脖子,回眸傳來一聲嘶鳴。

“你這傢伙...”

穆豐笑著伸手在戰馬脖子上抓了抓。

“噗噗...”

似乎穆豐搔到癢處,戰馬異常舒服的打了兩個響鼻。

“你這小黑鬼精靈似得,都要通靈了。”

一人一馬這幅模樣讓悲哥看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傢伙是個小精靈,可惜血脈不行。通靈,困難點!”

穆豐對胯下戰馬異常喜歡,對它血脈平常,難以蛻變為異獸也感到可惜。

“知道嗎?那個齊天王跟小黑一樣,雖然貴為漢中王後裔,可畢竟身為支系,一舉一動一貴一賤都由漢中王掌控。結果,先天不足就想要拿後天去補。”

穆豐一邊撫摸著小黑的鬃毛,一邊回頭跟悲哥解釋著。

“至於苦行道,唉,聽荀大叔說,其實苦行道就是失敗了被攆進山裡的世家聯盟。他們名為苦行,實則世世代代都想重新走出大山,重新成為世家掌控天下。”

悲哥蹙著眉頭,額頭鎖了又鎖,最後忍不住挑起劍眉看著穆豐道:“就算是這樣,可岩州、古州、朝廷...”

穆豐笑了,嘴角掛著不屑:“你可知道,朝廷、皇家、世家乃至豪門,這些上層人士的思想是如何的荒誕不經嗎?”

悲哥兩眼充滿了迷茫看著穆豐。

穆豐有些冷酷的嗤笑一聲。

“定邊府百萬流民只是引誘外寇入侵,引誘內敵現身的誘餌。貴人是不會在意賤民死傷多少的,因為一切在他們看來,都不過是一串數字,不會有人在意。”

悲哥驚駭的叫道:“為什麼...”

穆豐淡然的道:“因為,攘外必先安內...”

“什麼?”

悲哥失聲叫著,一張俊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這三年,他可是看到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百姓為了一口吃食賣兒賣女,多少百姓因此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變得麻木不仁。

他曾經以為,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外寇入侵,現在才知道,原來還有東陵王朝這個幫兇。

穆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道:“王朝,關心的只有寶座是否安穩在座。其他的,沒人會在意。世家豪門,在意的只有財富權勢多少,子息傳承是否安穩。其他的,同樣沒有人會在意。”

悲哥有些癡呆:“沒有人會在意嗎?”

“嗯!”穆豐殘忍的點了點頭:“九方陰為了權謀可以日屠一戶,從而挑起紛爭。朝廷自然可以任由他們挑釁,只等完全暴漏的一天,才會全力出手從而一網打盡。在此期間,任何東西都可當成旗子,完全拋棄。”

悲哥的臉再度變得慘白,幾乎是囈語著喃喃的道:“原來,任何東西都可以當成旗子去捨棄。”

穆豐頷首道:“是的,小世家、百姓,以及外寇,都是旗子。”

長長吸了一口氣,穆豐閉上雙眼,任由有一股寒風襲來,襄裹著雪花撲了他一頭一臉,甚至是貼在脖子上,被體溫融化成雪水淌進衣襟內。

感受著冰涼刺骨的寒氣侵襲,穆豐仍是一動不動。

“攘外必先安內,從古自今任何一個皇朝都是如此作為。因為天下是如此之大,外寇,在任何時候都不過是癬疥之疾,不成氣候。可是,鬼窟、苦行道卻是不同,他們才是真正能夠動搖皇朝根基的大患。”

穆豐吐了一口濁氣,眼眸間閃過一抹悲哀,似乎響起北宋之末南宋之初那段時期,那段不堪回首的險些滅國之難,淪落之期:“為了安內,他們可以捨棄一切。就是不知道,這種捨棄能不能變成真正的顛覆。”

過了好半晌,悲哥才從這種震驚中舒緩過來,他想到定邊府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的慘狀,想到北淵谷被屠滿門的仇恨。

心頭一陣黑暗,眼前一陣血紅。

心臟如錘般跳動,鮮血直沖頭頂,呼吸漸重,緊握著玄武離淵刀的手用力攥著,攥著。

指骨因為用力過度,摩擦得咯嘣嘣直響。

就在悲哥即將陷入魔症之中時,劇烈跳動的心臟猛然透出一股清亮。

真元不由所控的從元海湧出,度過心海順著體內一個流轉。

瞬間,悲哥恢復了清明。

“清醒了?”

“嗯,清醒了。”

“唉,現在的東陵王朝掌權者應該就像你剛才那樣,都魔障了,偏執得不管不顧。可惜,結果如何,誰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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