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章 曲端再敗

　「嵬名濟，你的軍隊在駱駝嶺下被我軍全殲，還不快快獻城投降？」

　「西夏軍敗了，想活命的快快投降！」

　正在嵬名濟驚疑不定時，楚軍中許多大嗓門的軍漢齊聲高呼，進一步擾亂了西夏軍的軍心。

　「神機軍師」朱武站在一排軍漢的身後，指揮著他們向著城頭高吼。

　史進在前方殺人如割草，朱武又在後方擾亂軍心，再加之西夏軍身後還有韓世忠軍在暗中傷人，西夏軍終於士氣崩潰，不成建制地四散逃跑。

　嵬名濟氣急敗壞地帶著親軍出城，想要收攏潰軍，卻被殺紅眼的史進盯上了。

　史進帶著一彪兗州勁卒殺將過去，衝散了數百西夏軍，直殺到嵬名濟的身前。

　嵬名濟見狀，舞動鋼刀來戰史進。

　史進窺見嵬名濟虛實，一個閃身讓過了嵬名濟的馬頭，三尖兩刃刀向上斜挑，正好削斷了嵬名濟持刀的右手。

　嵬名濟不及痛呼，史進的三尖兩刃刀又從上向下劈砍下來，從背後將嵬名濟劈作了兩段。

　「嵬名濟已死！繳械不殺！」

　史進熟練地斬下嵬名濟的人頭，用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將那禿髮小辮的人頭挑在了空中。

　嵬名濟的數百親軍被史進的煞氣鎮住了，無人敢上前搶奪主將的首級。

　突然間，有人反應過來，發一聲喊，嵬名濟的親軍頓做鳥獸散。

　主將戰死，西夏軍更是亂作一團。

　有的人拚死從韓世忠軍的箭雨中穿過，頭也不回地逃往渭州城，也有的人要為黨項人的榮譽而戰，很快就被史進的軍馬剁成了幾塊。

　更多的西夏軍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了一圈，最後乖乖地跪在地上，丟掉了兵器。

　潘原城裡的西夏軍也棄城而逃，將這縣城拱手相讓。

　當王進料理完了駱駝嶺的一萬西夏軍，帶兵來到潘原城下時，這裡的戰鬥也進入了尾聲，兩座西夏軍營寨燒得只剩下灰燼。

　王進軍入城時，潘原縣城裡突然爆發出喜極而泣的歡呼聲。

　……

　潘原縣通往渭州城的官道上，幾十個西夏軍的漏網之魚幸運地從韓世忠軍的狙擊中逃生，沒命地逃向渭州城。

　路邊的槐樹林裡，有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冷冷地窺視著路上跑過的西夏軍，又望了一眼東南方被火光照亮的夜空。

　待到這些西夏軍逃兵遠去後，那林中偷窺之人自草叢中立起身來，在他身後也影影綽綽地有十幾個壯漢從樹後現身。

　「這已經是我等見到的第三批西夏軍逃兵了，看來潘原縣的西夏軍敗了，我大楚援軍已到！我等不需逃往涇州了，只須前往潘原縣。」

　鷹目漢子欣喜地說道。

　「曲將軍，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等快走吧！」

　鷹目漢子身後的一個壯漢說道。

　「稍等片刻，待我擒拿兩個西夏狗，盤問一番。」

　鷹目漢子慢慢地拔出腰刀，雙目凝神望向潘原縣方向。

　過不多時，果然又有十幾個丟盔卸甲的西夏軍士卒倉皇地跑了過來。

　「動手！」

　鷹目漢子猛地從樹林中跳將出去，手起刀落，砍倒了一個西夏軍士卒。

　那鷹目漢子身後的十幾個壯漢也各自舞刀，從藏身處殺了出來。

　能夠從潘原縣突圍出來的，都是西夏軍中能征善戰，意志堅定的勇士。可惜他們在潘原縣與王進軍混戰了許久，又奮力突破了韓世忠軍的攔截，跑了這許久的路，早已是全身乏力，哪裡還是伏兵的對手？

　十幾個壯漢殺到路邊時，領頭的鷹目漢子已經斬殺了四五人，剩下的西夏軍士卒也被這群壯漢砍瓜切菜一般殺翻在地。

　眨眼間，官道上的戰鬥就結束了，除了鷹目漢子有意留下的兩個士卒，其他西夏軍全被割掉了腦袋。

　「此地不宜久留，快隨我換一處藏身之所。」

　鷹目漢子單手挾著一個打暈的俘虜，跳入了草叢中。

　其餘壯漢也拖著另一個俘虜緊隨其後，離開了官道。

　大約一柱香之後，官道上再度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幾十個西夏軍逃兵匆匆忙忙地從東邊跑了過來。

　突然，十幾具橫七豎八的無頭屍體出現在他們的身前，嚇得他們魂飛魄散。

　「我的老娘也，此地也有楚軍！快跑啊！」

　這群逃兵嚇得抱頭鼠竄，只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幾條腿。

　……

　此時，在遠離官道的樹林裡，鷹目漢子已經軟硬兼施地從兩個西夏軍俘虜口中問明了今夜發生在潘原縣城的戰事。

　聽聞李察哥麾下大將嵬名濟被楚軍大將陣斬，兩萬西夏軍近乎全軍覆滅時，鷹目漢子心嚮往之，頓足歎道：「我軍也有此等英雄豪傑！只恨我曲端跟的都是庸人，一身本領難以施展！」

　這鷹目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涇原路經略司統制官曲端。

　跟在曲端身邊的十幾個壯漢，都是曲端的親兵。

　曲端認為憑借秦鳳路和涇原路的兩支軍馬，還不能擊敗西夏晉王李察哥的軍隊，因此在軍議時反對出兵決戰。

　可是涇原路經略使席貢與秦鳳路經略使趙點為了搶在王進軍抵達之前擊退李察哥，不顧曲端的反對，強行出兵與西夏軍決戰。

　對出戰有異議的曲端被涇原路經略使席貢派遣出城，與西夏軍主力展開了血戰。

　楚夏兩軍在渭州城下激戰了半日，楚軍終是不敵西夏軍的「鐵鷂子」騎兵，遭遇了一場大敗。

　秦鳳路經略使趙點慌亂中被西夏軍騎兵撞入了涇河之中，生死不明。

　秦鳳軍四散奔逃，掉入涇河和山谷中的士卒不計其數。

　在西夏軍的追擊下，楚軍死屍狼藉，遍佈渭州城河谷平原和周邊的溝谷。

　曲端奮力殺出重圍，欲率部返回渭州城。

　可是涇原路經略使席貢在城頭看見楚軍戰敗後，害怕西夏軍乘勢攻城，命令城中守軍不得開門。

　不論是來援的秦鳳軍，還是曲端帶出城的涇原軍，都無法退入城中。

　曲端氣急敗壞，在城下大罵一通後，反身殺入西夏軍的軍陣。

　混戰中，曲端的部隊被打散，大多陷入西夏軍中。只有曲端憑借自身的武勇，硬生生地殺開一條血路，帶著十幾個心腹親兵衝出包圍，躲入了渭州城南的大山之中。

　曲端知道京兆府的援軍正在向涇州進軍，就決定走小道逃往涇州，投奔陝西五路兵馬總管王進的軍隊。

　不成想還未越過潘原縣西夏軍的封鎖線，就見到王進軍從天而降，一戰收復了潘原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