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五章 利益交換

　西門慶得到消息後，從東京汴梁城快馬趕到了上京會寧城，但完顏宗翰卻是從西京大同府返回會寧城，因而他趕在西門慶之前就返回了這金國的都城。

　完顏宗翰返回會寧城，參加了完顏宗望的葬禮後，就在自家寨子裡住了下來，等待著朝廷任命新的金軍副元帥。

　完顏宗干告訴西門慶，這兩日，他與完顏宗磐先後拜訪過完顏宗翰。自己是去試探完顏宗翰對右副元帥可有中意的人選，但完顏宗翰並未透露他的真意。想來，完顏宗磐亦是為此事前去尋完顏宗翰。

　西門慶聽了，對眾人說道，或許自己去見完顏宗翰一面，能夠收到奇效。

　完顏宗乾等人聽了，都同意讓西門慶一試。

　次日醒來，西門慶一大早就備上禮物，前往完顏宗翰的寨中拜訪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聽聞西門慶來了，親自迎出寨門來，拉著西門慶的手親熱地走入寨中。

　「哈哈哈~西門慶兄弟，東京汴梁城路途遙遠，不想你來得如此之快！我正等著你來，有要事與你相商呢！」

　完顏宗翰對西門慶說道。

　「粘沒喝哥哥，小弟也是有要事要求哥哥幫忙。」

　西門慶開門見山地說道。

　「你我兄弟之間，無須見外，且隨我入室內詳談。」

　完顏宗翰拉著西門慶走入自己的房間大堂裡，很隨意地坐下。早有侍衛送上了酒漿和大盤的肉食。

　揮手吩咐侍衛退出屋外守候後，完顏宗翰用木勺舀起一勺酒，遞給了西門慶，對西門慶笑道：「西門慶兄弟，你我是先談公事呢，還是先談私事？」

　西門慶將勺中酒飲了一半，又還到完顏宗翰手中，也咧嘴笑道：「粘沒喝哥哥果然爽快！兄弟我就先說私事吧。只是，此事不僅是關連到我那幾個妻舅，也與粘沒喝哥哥你有關呀！」

　完顏宗翰盯著西門慶，將勺中酒一飲而盡，開口說道：「西門慶兄弟，若是我猜得不錯，你等是想要讓訛裡朵接任斡離不的右副元帥之職吧！」

　「粘沒喝哥哥，這金國就沒有甚麼事瞞得過你！不錯，我等認為，斡離不留下的職位，還是由他的三弟訛裡朵接任最為合適。想來軍中諸將應該能夠接受訛裡朵擔任副帥，不知粘沒喝哥哥你意下如何？」

　西門慶對完顏宗翰直言不諱地問道。

　完顏宗翰笑道：「軍中資歷勝過訛裡朵兄弟的，可是大有人在。依我看，皇帝陛下也有意乘機收回軍權。西門慶兄弟，我可以支持訛裡朵兄弟擔任副帥，但是需要你說服我，這對我有甚麼好處？」

　西門慶笑道：「粘沒喝哥哥滅遼亡宋，早已是功高蓋主。皇帝陛下手握軍權之後，對粘沒喝哥哥施展抱負只怕會大有掣肘吧！我與粘沒喝哥哥共討西夏國之事，皇帝陛下未必會支持。所以，最好是對你我都友好的訛裡朵兄弟擔任副帥，讓粘沒喝哥哥你沒有後顧之憂。」

　完顏宗翰聞言笑道：「陛下想要讓蒲魯虎太子或是撻懶叔父接任副帥，從我手中分出兵權，我豈不知？

　不瞞西門兄弟，軍中諸將多聽我號令，我當能阻止此事發生。

　不過，軍中還有很多將領能夠擔任副帥，如斡魯叔父，蒲家奴叔父二人，以及谷神兄弟都足以勝任副帥之職。

　既然如此，我為何一定要支持訛裡朵兄弟呢？」

　西門慶拿起木勺舀了一勺酒，自己喝了半勺後，遞給完顏宗翰，對他笑道：「粘沒喝哥哥，斡魯叔父，蒲家奴叔父，還有谷神兄弟都是你的人，皇帝陛下應該也不希望他們再擔任副帥吧！

　粘沒喝哥哥你能夠利用軍中的權威阻止蒲魯虎和撻懶接任副帥，皇帝陛下也能夠用他皇帝的權力同樣拒絕斡魯叔父他們接任副帥。粘沒喝哥哥你難道要為此事與皇帝陛下僵持下去麼？

　我要與西夏軍決戰，還需要粘沒喝哥哥你坐鎮大同府支援呢！哥哥怎可長居在這都城之中？

　在如今這個政治形勢下，訛裡朵接任他兄長的職務，實乃最為合適的人選。兄弟我以為，只有阿骨打家的人擔任副帥，才不會破壞金國的政治平衡。」

　完顏宗翰喝完酒，將木勺放下，用手捋了捋鬍須，開口說道：「西門慶兄弟，你說的固然有道理，但訛裡朵接任副帥，終究是阿骨打叔父家獲利最多。

　也罷，要我支持訛裡朵，當然可以，但是訛裡朵也得給我回報。

　如今遼國和宋國已滅，我大金國卻依然同時有燕京樞密院和大同府樞密院，實不利於軍政統一。

　是以，我意將合併東、西兩個樞密院，由我統一管轄，希望訛裡朵能夠在此事上支持我的決定。

　西門慶兄弟，你將我的話帶回去，只要訛裡朵他們同意此事，我就支持他擔任金軍副帥。」

　燕京樞密院是完顏宗望攻下燕京城後建立的，用於幫助自己管理燕京和河北的軍政之事。而大同府樞密院則是完顏宗翰建立的，管轄著西京道和河東、河中的軍政。

　如今完顏宗翰要合併樞密院，實際就是要將燕京、河北全部納入他的管轄範圍，其野心勃勃，當真是毫不掩飾。

　西門慶相信，完顏宗翰在西京大同府就謀劃好了此事，此番是有備而來，就等著自己和完顏宗輔等人上門談判。

　若是讓完顏宗翰合併了東、西兩個樞密院，那麼燕京、西京、河北、河東等金國最富饒之地幾乎全都落入完顏宗翰的手裡，他的權勢可是直接超過了當今皇帝完顏吳乞買啊！

　西門慶預感到，隨著完顏宗翰越來越強勢，將來皇帝完顏吳乞買一派與完顏宗翰一派的鬥爭只怕是會變得激烈起來。

　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誰會是最後的那一個打魚人呢？

　面對完顏宗翰提出的條件，西門慶沒有理由拒絕，他爽快地答應完顏宗翰，會說服完顏宗輔，接受完顏宗翰的條件，在接任完顏宗望的職務時，也讓出一部分完顏宗望的權力。

　完顏宗翰與西門慶就完顏宗輔接任副帥一事達成一致後，又開口說道：「私事已了，你我二人該談一談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