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章 全城沸騰

　南薰門外，當西門慶命令火炮與火槍停止射擊後，沒有了震耳欲聾的炮聲與槍聲，雖然魯智深、扈成等軍還在包圍敵軍，收押俘虜，但天地間彷彿都瞬間安靜了下來。

　春風吹散了西門慶軍陣地上的硝煙，再次露出西門慶中軍的真面目。

　陽光下，西門慶身穿耀眼的雁翎金圈甲，騎著自己的踏雪烏騅馬，腰跨雪花鑌鐵雁翎刀和穿柳寶雕弓，背上背著一壺狼牙箭，威風凜凜地從中軍大陣中走出來，望著陣前的一片狼藉和遠處跪地求饒的眾多宋軍。

　焦挺帶著親軍護衛隊，高舉著「西門」戰旗跟在西門慶的身後。

　指揮重步兵的主將蔣忠也騎馬來到了西門慶身邊，對他抱怨道：「西門兄弟，湯隆、凌振他們吃了個飽，也不給哥哥我留口湯喝！

　俺的這些弟兄們今晨吃飽喝足，就等著一場好廝殺！

　怎料到這廝們都是些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竟然沒有一個人衝到俺蔣忠的陣前！

　岳飛小兄弟的弓箭手還撈到幾百個敵人，俺蔣忠可是半個人的戰功都沒有撈到。

　西門兄弟，一場大戰，俺都閒出個鳥來，好是無趣！」

　西門慶聽了哈哈大笑，對蔣忠說道：「蔣忠哥哥切莫煩惱，今日的戰功也有哥哥的一份。

　我這中軍的火槍手與哥哥的重甲步兵可是一體的，這方陣缺了重甲步兵的掩護，火槍手也不能安心地射擊。

　因此，湯隆、凌振二位兄弟射殺的敵軍，有一半戰功要算給蔣忠哥哥你啊！」

　蔣忠搖了搖頭，口中說道：「俺也不是貪功，俺就是想痛快廝殺一場。今日卻只能旁觀，俺看得好不手癢！」

　「蔣忠哥哥放心，重甲步兵必有用武之地。用不了多久，我軍還有一場大戰。」

　西門慶對蔣忠安慰道。

　說話間，「神醫」安道全也帶著軍醫隊伍從城中出來，找到了西門慶。

　安道全也扯著嗓子問道：「大官人，怎地不見我軍的傷兵？我出城來，只收治了後軍一個崴了腳的士卒，這真是匪夷所思啊！」

　對於想展示妙手回春的安道全而言，這場面就有些尷尬了！

　一場二十幾萬軍隊的大會戰，人數處於劣勢的西門慶軍不僅大獲全勝，而且一個士卒都沒有死亡。

　唯一受傷的一個士卒，還是後軍祝彪部追擊敵軍時，自己不小心崴了腳。

　這樣神奇的戰爭，讓負責軍醫的安道全很沒有存在感啊！

　西門慶手指前方，對安道全說道：「安神醫，敵軍已經繳械投降，那裡或許還有負傷之人，你去救助醫治他們吧！」

　安道全見有了用武之地，急忙帶著軍醫郎中們上前救死扶傷。

　西門慶看著安道全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語道：「今日火槍兵首次上陣，還是用力過猛了。這一仗，殺傷的敵軍太多了，我應該早些下令停火。」

　西門慶的這番話，倒不是他在惺惺作態，而是他發自肺腑之言。

　因為，在西門慶的心目中，城外這些趙氏復辟黨的軍隊大多是雜牌軍，完全配不上做自己新軍的對手，沒有必要大開殺戒。

　西門慶只想打掉這些軍隊的士氣後，將他們繳械俘虜。

　怎知今日是火槍兵部隊第一次實戰，眾人都很興奮。西門慶、湯隆、凌振和麾下將士沒有及時收手，在敵軍士氣崩潰後還射殺了許多人，造成了不必要的殺傷。

　西門慶暗道，今日可是浪費了不少的彈藥。這些彈藥，本應該用於射殺西夏軍的。看來自己的臨陣指揮還尚欠火候呀！

　在西門慶反思自身不足時，魯智深、史進、扈成、祝彪等將已經將十多萬投降的宋軍俘虜繳械看管起來。

　城外戰場上，南城城牆上，慶祝勝利的歡呼聲不斷。

　南薰門內焦急等待的百姓們聽說恩公西門慶大獲全勝，立時奔走相告，敲鑼打鼓聲逐漸蔓延向全城。

　這一次，陸小乙的部下卻沒有再參與進去，民眾的情緒已經不需要推波助瀾。

　此時，陸小乙和他的手下十分冷靜地潛伏在東京汴梁城的各個角落，幫西門慶軍監視著城內的東向，以免有人在絕望之時狗急跳牆。

　城內殘留的復辟黨雖然不成氣候，威脅不了西門慶軍對全城的掌控。但若是有人想要為趙氏殉葬，來一處引火自焚的大戲，也是一種威脅呀！

　即使傷不了人，燒了城中的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實際上，大相國寺旁邊，廢後孟氏的住宅早就在陸小乙的嚴密監視之下。

　近些時日來造訪過孟氏的人，都被陸小乙跟蹤調查，一一摸清了底細。

　在這些人的府邸外，都有陸小乙的兄弟和西門慶軍在暗中佈防。

　如今看來，城中親近趙氏宗族的這些人也都是無膽之人。

　西門慶軍出城與復辟軍決戰，不見他們趁機在城內作亂。

　如今復辟軍戰敗的消息傳開，也不見他們拚死一搏。

　陸小乙手中的刀已經磨得十分鋒利了，卻不見有人將脖子伸出來，真是讓人掃興啊！

　……

　南薰門的城樓上，親眼見識了三萬五千西門慶軍大破二十萬敵軍，張邦昌君臣早已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幕。

　雖然西門慶一再給張邦昌鼓勁，但張邦昌此前對於西門慶能否戰勝城外的二十萬趙氏復辟軍，還是將信將疑。

　張邦昌何曾料到，竟然能夠看到如此酣暢淋漓的一場大勝。

　西門慶將軍今日真是一戰定乾坤，趙氏復辟黨的勢力只怕會就此土崩瓦解吧？

　張邦昌心頭狂喜，卻如在夢中，一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有許多大臣此時才意識到西門慶的強大，在震撼之餘，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如何與西門慶攀上交情。

　很顯然，擁有如此強大的武力，西門慶將軍必將成為新楚國的支柱。

　雖然還看不懂西門慶軍的火炮與火槍，但城樓上的群臣都知道，西門慶軍裝備了如此之多的神秘武器，天下已經難逢敵手。

　呂好問、胡舜陟等心向趙氏的大臣見復辟軍全軍覆沒，臉上頓時失去了顏色。

　呂好問心道，我今日在欒將軍面前勸張邦昌退位還政，西門慶將軍得勝還朝後必然不容於我。

　看了看身邊全身披掛的西門慶軍大將欒廷玉，再抬目遠望城外接受全軍歡呼的西門慶，呂好問長歎一聲，閉目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