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作死的道路

　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巨變，西門慶將石勇與燕青二位兄弟召回了婆速路領地裡的西門部，讓他們在這裡管理玉石開採、加工和運輸之事。

　同時，「九尾龜」陶宗旺按照西門慶的分付加固了城堡和港口的防禦設施，「神算子」蔣敬也在管理市場和港口貿易的同時，開始逐漸囤積糧食，收購馬匹，為戰爭儲備物資。

　「大刀」徐文也趕到婆速路拜見了西門慶，向他匯報了水軍和各州碼頭建設的情況。

　如今整個渤海、東海的水路都在西門慶水軍的監視控制之下，從青州到登州，再到密州、海州、明州，處處都有西門慶的船隊。

　並且，按照西門慶的指示，「活閃婆」王定六帶領兩隻內河船隊，以經商為名分別進入了長江和黃河，一路向上游探索，摸清了沿途的水文地理。

　隨船的畫師已經將沿途的山川河流繪製標注在地圖上，將來若有戰事需要，西門慶的水軍可以沿長江和黃河而上，配合陸地上的軍隊作戰。

　安排好婆速路領地和水軍的相關準備事宜後，西門慶告別了完顏兀魯和婆速路的眾家兄弟，渡海回到了登州。

　剛從婆速路回到登州，西門慶就收到了宋、金兩國的最新情報，大宋兩河燕山宣撫使譚稹竟然不等兩國交割，就從金軍手中奪回了西京地區的朔州，應州和蔚州。

　原來，太尉童貫擔任兩河宣撫使之時，屢次派遣使者去向金軍要求交割西京雲中之地，卻都無功而返。

　譚稹代替他擔任宣撫使之後，為了取悅道君皇帝，就不顧兩國盟約的約定，暗中招降納叛，派人秘密聯絡收買西京道各州的漢人守將。

　當完顏宗翰返回京城奪權，金軍大部隊也開向白水濼，攻打遼國天祚帝去後，很多被金軍攻佔的西京道州縣守將眼見金軍走遠了，就紛紛聯繫宋朝，希望能歸降大宋。

　這些人中，包括朔州節度使韓正，應州節度使蘇京，蔚州土豪陳詡等等。

　譚稹見狀大喜，就趁著金軍北上的時機，將朔州，應州，蔚州三地全部收了過來，以此向朝廷表功。

　西門慶看了手頭的情報，不由得搖了搖頭，心道譚稹那個狗宦官，還真是膽大妄為，不怕給他的主子招來刀兵之災啊！

　宋徽宗君臣真是蠢不可及，在自身軍事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背信棄義，違反與金國之間的盟約。

　招降張覺的麻煩還未徹底平息，如今宋朝又對朔州，應州，蔚州招降納叛，全然不顧盟友金國的感受。

　這樣作死的行為，好似西門慶穿越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裡的某個角色，喜歡跳著腳叫囂「你打我哇！」其結果是最終被人望死裡打了。

　西門慶彷彿看到了，宋徽宗君臣一個個都跳著在叫囂「你打我哇！」

　這麼賤，真當滅亡遼國的金軍是泥塑紙糊的菩薩？

　時間緊迫，西門慶很快安排好登州的事務，直接乘船去了青州。

　這世上作死的人太多，還得繼續加強火炮的研究和生產啊！

　……

　宋朝煽動自己管轄範圍的州縣投宋，金軍對此豈能能容忍？

　完顏宗翰原本是奉命拿著戶籍回西京與宋朝交涉逃亡戶口的遣返之事，沒想到在半道上聽聞三州反叛，已經投入宋朝的懷抱。

　完顏宗翰大怒，帶著完顏蒲家奴星夜趕回奉聖州白水濼，點起軍馬，氣勢洶洶的直撲金、宋兩國邊境。

　秋八月，完顏宗翰軍殺入蔚州，殺掉了投靠宋朝的土豪陳詡，又轉頭攻打臨近投降宋朝的州縣，先後攻陷蔚州的飛狐、靈丘二縣。

　代州宋將李嗣本帶領義勝軍前去救援靈丘、飛狐二縣，與金軍在靈丘縣境內相遇。

　兩軍交戰後，宋軍大敗，李嗣本隻身逃回了代州城。

　當金軍當真露出獠牙時，在邊境四處生事的宣撫使譚稹卻被嚇得不知所措，坐視金軍攻城掠寨而不敢採取任何行動。

　於是，在完顏宗翰迅雷般的攻擊下，宋朝已經到手的朔、應、蔚州又全部被金軍奪了回去。

　此時金、宋雙方都撕破了臉，加之宋朝有招降納叛的背盟之舉，於理有虧，宋朝因此無法再理直氣壯的要求金國割讓雲中的土地。

　此番宋朝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吃了一個啞巴虧，不敢再吭聲。

　然而金軍卻是不依不饒，完顏宗翰又派使臣來宣撫司向宋朝問罪。

　金國使臣責問宋朝為何不守信義，前面交涉割讓燕京城時有答應給二十萬斛糧食，燕京交接之後又翻臉不認賬。

　其後又招降本屬於金國的平州，收留金國叛將張覺不肯交出。

　最後對於兩國正在商議交割的山西之地，宋朝不等兩軍交割就自己佔了。

　這三樁事都是背信棄義之舉，哪是大國的所為？

　面對金國的質問，宋朝兩河燕山宣撫司無言以對。

　大宋朝廷也知道這些背信棄義的事情做得不怎麼光彩，甚麼好處都沒有撈到，卻因此得罪了金國。

　宋徽宗不反思自己的過錯，卻將失敗都歸罪到宣撫使譚稹的頭上，對譚稹的無能深感失望。

　當初譚稹之所以能當上宣撫使，實際上是因為收復燕山府後，童貫因辦事不力失寵，大太監梁師成和宰相王黼趁機向宋徽宗舉薦了譚稹。

　譚稹能力有限，但卻是梁師成和王黼的嫡系。

　然而事實證明宣撫使這個職位事關國家軍政大事，需要有真能力才能勝任，任人唯親是害人害己。

　宋徽宗好不後悔，他下旨將譚稹貶為順昌軍節度副使，另外重新任命太尉童貫為兩河、燕山路宣撫使一職。

　力薦譚稹的宰相王黼也受到此事牽連，再次失寵於宋徽宗，被迫主動遞交辭呈。

　宋徽宗沒有對他加以挽留，很快批准了他的致仕申請，只是保留了他提舉神霄、玉清、萬壽宮三宮宮師的職位，給他相當於節度使的俸祿。

　王黼倒台後，童貫的政治盟友，太師蔡京再次被啟用為宰相。然而北方之事已經比蔡京下台前複雜了許多，蔡京亦沒有三頭六臂，哪裡能夠彌補那麼多漏洞。

　童貫到任後，還在幻想讓金國依照以前雙方的約定，能將雲中之地交割給宋朝。

　但前任譚稹將兩國關係給搞砸了，如今再去厚著面皮討要雲中之地，難度可真的不小。

　一番深思熟慮後，童貫決定派馬擴與辛興宗趕赴大同府，去見金軍統帥完顏宗翰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