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八章 宋人好算計

　「浪子」燕青如今在大寧鎮擔任的職務，相當於後世的藝術指導，負責玉石雕刻加工事務。

　在北京大名府富商盧俊義盧大員外的從小精心培養下，燕青無愧於「浪子」之名。他最擅長的是甚麼？不是相撲，不是手弩，更不是槍棒功夫，而是吃喝玩樂、吹拉彈唱、寫字畫畫。

　也就是說，盧俊義將燕青培養成了一個優秀的文化流氓，對於富人的喜好和欣賞水平，燕小乙可是最為瞭解了。

　雖然西門慶也帶來很多玉石雕刻匠人，他們都有精湛的手藝，但是這些匠人對富商大戶們的心思把握不好啊！

　所以，他們都須得燕青指點迷津，告訴他們手中的玉石胚料應雕刻成甚麼樣的玩意兒，才能運到北京大名府和東京汴梁城賣大錢。

　從這數月的經營來看，燕青的確是出手不凡，經他指點後雕刻出來的玉石首飾在各大城市成了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乃至青樓歌妓的搶手貨。

　至於那些大件的玉石擺件，也深受各地官商富戶的喜愛，竟是十分的暢銷。

　徐文甚至為此專門調配了一支船隊，往返於婆速路和登州，將生產的玉石產品源源不斷地運送回大宋銷往各地。

　當然了，高麗國和日本國等國的海商也從婆速路採購了一些玉石產品回國。不過，這兩個國家的富人不多，對玉石的需求遠遠比不上大宋國內的巨富大賈。

　負責管理婆速路港口和市場交易的「神算子」蔣敬就時常向地上吐著唾沫，鄙夷地罵高麗國和日本國的商人是窮鬼，買幾件玉器還要討價還價，磨蹭個半日。

　西門慶與石勇、燕青二人見面後，知道玉石開採加工和銷售一切正常，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這大山裡的一塊塊玉石，它們可不是石頭，而是西門慶大官人的軍隊、槍炮、船隊和糧草啊！

　西門慶見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就讓石勇和燕青繼續增加人手，擴大玉石開採生產和銷售。

　西門慶心頭明白，過不了幾年宋、金兩國就要爆發大戰了。

　到那時，兵荒馬亂之下，作為奢侈品的玉器可就沒有那麼好銷售了。並且，自己一旦與金國交惡，此地的玉石開採也會被迫停工。

　因此，現在可是能挖多少就挖多少，西門慶要石勇將容易開採的優質礦脈全都不惜餘力地開採了。

　安排好玉石生產之事後，西門慶離開大寧鎮，帶隊回到了婆速路的領地裡。

　剛一回到鴨綠江畔的西門堡，西門慶就收到了陸小乙他們送來的情報，得知晁蓋、吳用、董平幾人一條道走到黑，跟著遼國四軍大王蕭干去盧龍嶺上建立奚國去了。

　情報中還顯示，「入雲龍」公孫勝因為捲入李處溫之亂太深，遭到了遼國四軍大王蕭干的鎮壓。

　吳用與晁蓋幾人出賣了公孫勝，領兵偷襲了薊州九宮縣二仙山，將支持李處溫的羅真人和他的道觀一窩端了。身在二仙山的公孫勝也未能倖免於難。

　西門慶看了這些情報，心中感歎，吳用那廝不愧是最喜歡暗算兄弟的陰險小人，居然把公孫勝給出賣了。

　那幾個梁山泊的餘孽人渣，不可再留在世上了。得想個法子將他們幹掉。

　既然知道他們在蕭幹那裡，就總有辦法算計到那幾個鳥人。

　西門慶仔細回想了一下，歷史上似乎在金軍撤離燕京城，大宋收回燕地後，那蕭干就領兵對燕京地區發動了襲擊，與宋軍展開了一場大戰。

　如果歷史沒有改變，晁蓋、吳用、董平幾人一定會成為蕭干進攻燕地的急先鋒吧！

　此番不如幫那滄州知府杜充再立新功？

　……

　西門慶打定主意後，決定返回山東與河北暗中操持此事，藉著宋奚大戰之機除掉晁蓋等人，讓梁山泊強盜徹底的退出歷史舞台。

　當然，西門慶與完顏兀魯可是小別勝新婚，不可能立即啟程南下。

　西門慶與完顏兀魯纏綿了半個月，將婆速路領地也來來回回地巡視了幾次後，方才帶著焦挺和岳飛他們乘船渡過渤海，回到了大宋境內。

　在西門慶從大草原一路南下時，金、宋兩國也正在進行拉鋸戰一般的談判。

　當宋使趙良嗣帶著宋徽宗和太尉童貫的期望抵達燕京城後，完顏阿骨打派人會見了趙良嗣。

　來人將完顏阿骨打的話轉告給趙良嗣說，從前的協議是兩國夾攻遼國，但是自己打下燕京城後，也不見宋軍一兵一卒。

　而且從前談判時從未有答應過將平、營、灤三州交給宋國。

　如今宋國堅持要平州，說明宋國沒有談判的誠意，那麼金國連燕京城都不會交給宋國。

　並且，因為燕京是金軍打下來的，理當歸金國所有。只是皇帝完顏阿骨打願與宋國世代交好，願將燕京割讓給宋國。

　但是，金國移交燕地的條件是，燕地的土地歸宋國，但是稅賦歸金國，以此作為金軍入關伐燕的補償和酬勞。

　趙良嗣見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態度堅決，只得求見曾經與自己商議《海上之盟》的完顏宗翰。

　趙良嗣記得，當年完顏宗翰對宋國可是很友好的，就將談判的希望放在了完顏宗翰的身上。

　然而，完顏宗翰在得知劉延慶兵敗後，早已經對大宋和宋軍產生了輕視之意。實際上，他就是反對將燕雲地區交給宋國的主要將領之一。

　當趙良嗣問完顏宗翰，平、營、灤三州是否當真不可能歸還大宋時，完顏宗翰強硬的答覆趙良嗣，平、營、灤三州絕不會交給大宋。

　完顏宗翰等人向趙良嗣指出，宋國一心想要回平州，就是想要將來以平州為關口，將金國隔絕在燕山以北，不再與金國通好。

　因此，為了將來不發生這種不愉快之事，金國一定不會交出平、營、灤三州。

　見完顏宗翰也變得如此強硬，趙良嗣等宋國使臣知道平、營、灤三州是沒有希望要到手了。

　其實，宋徽宗君臣堅持要收回平州，打的就是將金軍拒於關外的主意。

　然而，金軍中將星雲集，完顏阿骨打也是一代雄主，豈會看不破宋國君臣的這點算計？

　完顏宗翰等人對趙良嗣當面點破，就是希望宋國能夠以誠相待，不要在兩國交往中再耍陰謀詭計。

　然而，宋徽宗君臣會有這種覺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