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不詳預感

　耶律阿古哲是蕭干身邊的心腹親信將領，因此蕭幹才將阻斷攔截恩州至高州之間道路的重任交給了他。

　面對完顏宗干軍的進攻，耶律阿古哲也是盡了自己的全力，帶領手下五千將士依托官窯館的有利地形堅守了半個時辰之久。

　然而，完顏宗干軍比遼軍更為凶悍，兵力也佔據優勢。女真人舉著盾牌，冒著如雨的箭矢和飛石衝到了耶律阿古哲軍前。

　兩軍展開殊死的近戰肉搏後，耶律阿古哲軍傷亡大增，很快地就抵擋不住了。

　耶律阿古哲自己肩頭也中了一箭，險些命喪在女真人的亂刀之下。

　耶律阿古哲的幾個手下將領拚死救回耶律阿古哲，勸他趕緊撤軍，以免全軍覆滅。

　耶律阿古哲見手下軍馬已經折損了大半，只得無奈地下達了撤軍的命令，帶著手下騎馬向南逃走。

　完顏宗干軍佔領了官窯館之後，立即對耶律阿古哲軍展開了追擊。

　「耶律述德，你帶二十騎火速趕往恩州城，告知蕭大王軍情緊急，早做準備。我帶人且戰且退，拖延金軍的進軍速度。」

　耶律阿古哲見完顏宗干軍緊追不捨，擔心他們衝亂了蕭干軍的陣勢，急忙命令身邊副將前去報信。

　「阿古哲將軍，你有傷在身，怎可再戰？末將願留下來斷後，請將軍速走！」

　耶律述德急忙叫道。

　「住口！攔截金軍，乃本將之職，讓你等統軍，轉眼就得潰敗！前方就是馬疲嶺，我會率軍在馬疲嶺再阻擊金軍的騎兵，為蕭大王贏得時機。耶律述德，你務必將本將的話帶給蕭大王，貽誤軍機，提人頭來見！」

　耶律阿古哲也急紅了眼。

　「末將遵命！將軍保重！」

　耶律述德不敢多言，帶著二十騎飛馬向恩州城趕去。

　耶律阿古哲待耶律述德一行走遠，也且戰且退，沿著上京城至中京城的驛道向馬疲嶺退去。

　……

　我軍情報有誤，城中金軍不止五千人！

　當蕭干發動最後的預備軍投入北門攻擊，卻發現金軍依然有防守的餘力時，察覺了城中的異常。

　遼軍同時攻擊四門，金軍的兵力卻並未顯得捉襟見肘，由此可以判斷敵軍兵力在八千至一萬之間。

　蕭干相信即使情報有誤，金軍兵力也不會超過一萬。

　一者，恩州城是一個小城，藏不住那麼多軍馬。

　二者，以金軍的強悍，若是他們有一萬多兵馬，與遼軍的兵力差距不那麼大，只怕早就殺出城來主動攻擊蕭干了。

　因此，蕭干憑借經驗判斷對手的兵力在一萬以內。

　可是，雖然只比情報中獲悉的兵力多了幾千人，但這恩州城小，多出幾千人，那防禦能力可是大增呀！

　蕭干明白啃到一塊硬骨頭了。

　只是，仗打到現在這個情形，就此休兵罷戰是不可能了。

　鏖戰幾個時辰，多少遼軍將士橫屍城下和街頭，麾下晁蓋、董平、乙室八斤、蕭翊、落虎等勇將也是人人帶傷。

　此時半途而廢，讓蕭干怎能心甘？

　一定要攻破恩州城，俘獲完顏宗雄等人！難道女真人就不知疲憊？

　蕭干命令諸將輪番上陣攻擊，不給城中的金軍休憩的時間。

　今日只要吃掉這支強悍的金軍，當可提振整個遼國的軍心士氣！

　「眾將士，敵軍攻城甚急，還能戰否？」

　完顏宗雄行走在女真傷兵中，對這些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問道。

　「謀良虎，但凡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一隻契丹狗鑽入城。」

　「爺爺方才宰了三個契丹人，這點小傷不礙事。扶我一把，爺爺再去殺他兩個！」

　「是呀！我等人人可戰，城外的遼狗可不夠殺！」

　……

　女真傷兵們人人奮勇，鼓噪著要上陣殺敵。

　「哈哈哈～不愧是我大金國的好男兒！不過，我軍勇士尚多，無須諸位受傷之好男兒上陣。

　此戰乃決定中京大定府歸屬的關鍵之戰，我軍必勝！」

　完顏宗雄大聲疾呼道。

　「我軍必勝！我軍必勝！」

　城中女真傷兵們齊聲吶喊，緊接著，四門守城的金軍都齊聲歡呼，士氣昂揚。

　恩州城南門外，四軍大王蕭乾麵色鐵青地聽著城中的歡呼聲，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城中的金軍陷入重重包圍，為何還能夠保持必勝的信心？難道，有金軍在接近恩州城？城中守將知道援軍快到了？

　可是，沒有遠攔子探馬回報異常情況呀！

　蕭干圍攻恩州城，對金軍的來援也有防備。他不僅派遣心腹愛將耶律阿古哲截斷高州至恩州之間的交通，還向恩州城東邊的土河、北邊的馬疲嶺和西邊的臨都館都派出了探馬偵查敵情，防備金軍的偷襲。

　如今尚無探馬回報，說明敵軍並未逼近恩州城。

　可是，心中的不安來自何方呢？

　「托塔天王」晁蓋與「雙槍將」董平二人包紮好傷口，飽餐一頓後，恢復了精力。他二人披掛整齊，又來到蕭干身邊請戰。

　晁蓋、董平這二人的悍不畏死，被蕭干看在眼裡，蕭干心中對他二人也頗為欣賞。

　見晁蓋與董平請戰，蕭干正要派遣他們改去攻擊東門，卻忽然覷見大軍後方，中京大定府那邊有幾騎快馬飛奔而來。看那服色，正是留守中京大定府的契丹軍。

　「來人啊！快跟我走！」

　蕭干心頭一驚，跳上馬，帶著一支親軍就向那幾個中京大定府來的騎兵迎了上去。

　晁蓋與董平二人見蕭干沒有下令就突然走了，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詳的感覺。

　二人急忙回到自己的軍中，對軍中一個副將說道：「何濤，快整軍上馬，後方似乎有緊急軍情。叫弟兄們都跟緊了我等，切莫走散！這鳥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可就大為不妙！」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蕭大王，敵軍襲城！」

　「蕭大王，敵軍襲城！」

　那幾個報信的騎兵望見蕭干，口中忙不迭地高叫起來。

　「住口！休得喧嘩！城中出了何事？」

　蕭干看清來人中有一人是自己從南京道帶來的將領，對他怒聲呵斥道。

　此刻蕭干已經預感到中京大定府出事了，否則這個領命守城的將領不會擅離職守跑到恩州城來。

　可是，這廝如此大呼小叫，實在容易擾亂軍心。

　蕭干之所以騎馬衝上前來迎接，就是怕城下的遼軍聽到後方的軍情後產生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