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再臨汴梁城

　西門慶率隊到達東京汴梁城時，已經是一月之後了。

　此行西門慶帶上了焦挺、陸小乙、祝彪和岳飛、王貴等湯陰縣岳家莊的人。焦挺統領的一百多護衛也緊跟在西門慶等人身後。

　「沒面目」焦挺是西門慶的貼身侍衛首領，西門慶走到哪裡，他就會跟到哪裡。

　陸小乙是負責東京汴梁城方向情報的，他已經帶著「過街老鼠」張三和「青草蛇」李四等潑皮搗子統治了半個汴梁城的黑道，細作探子遍佈全城。西門慶為了行事方便，當然會帶上他一道去往東京汴梁城。

　祝彪這廝是得知西門慶要到京師辦事後，自己死乞白賴地背著一包金銀從獨龍崗跑到了西門堡，要跟著西門慶哥哥去東京汴梁城快活。西門慶也樂得讓祝彪這廝與自己多親近親近，就帶上了祝彪同行。

　岳飛等人則是早就與西門慶越好了的，西門慶要帶他們去京師裡見市面。所以西門慶一行人出發後，特地轉道相州湯陰縣，將岳飛等人帶在了身邊。

　這樣形貌彪悍的一隊人，明眼人一看就知曉不好惹。沿途的險要去處裡，那些潛藏的強盜山賊都不敢對西門慶他們打劫。

　不時的，還有行商、旅人跟著西門慶的隊伍，與他們搭個伴同行一段路，尋求西門慶的庇護，平安地走過了一些山高林密之地。

　對於這種順水推舟幫助人的事，西門慶從來不會拒絕。他帶著岳飛等人沿途與這些行商、旅人閒談，也增長了許多不同地域的見聞。

　到達東京汴梁城時，已是金秋八月，眼見得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了。

　西門慶依然在熟悉的高陽正店入住，方便去往繁華的馬行街、樊樓和大相國寺等地。

　進入東京汴梁城的那日，西門慶就登門拜訪了「金槍手」徐寧。與負責宮廷禁衛的徐寧一番密談後，西門慶大致掌握了東京汴梁城中的近況。

　據徐寧說，金國來的三位使臣還留在東京汴梁城中，每日裡有主管往來國信所的官員陪著他們吃喝玩樂。至於為何朝廷負責外交事務的樞密院要做如此安排，徐寧也不是太清楚。

　徐寧只是聽說，朝廷對金國給出的條件不滿，不願意答覆金國的請求，但是又不能明確拒絕，因此就盡力拖延時日。至於這個說法有幾分真假，徐寧也不敢確認。

　看來徐寧對此事的瞭解還不如在東平府的知府程萬里。這也不奇怪，現在掌管樞密院，負責對遼、金事宜的可是太尉童貫。程萬里雖不在京師，在金國外交方面的消息卻比徐寧這個禁軍武將更為靈通。

　西門慶向徐寧打聽了金國使臣所住的館驛所在後，就返回了高陽正店。

　當日夜裡，西門慶在樊樓佔了一個閣子，請同行的眾家兄弟及留在東京汴梁的「過街老鼠」張三和「青草蛇」李四二人共同赴宴。

　張三和李四二人就如同當年陽谷縣的陸小乙，在投靠西門慶這個貴人後，幾經歷練，如今也上得檯面，再不是當年的潑皮無賴。

　饒是如此，西門慶大官人在東京汴梁城裡最好的酒樓樊樓宴請自己，還是讓張三和李四二人受寵若驚，忙不迭地舉杯向西門慶表達忠心。

　西門慶等人一邊推杯換盞，一邊透過三樓的窗戶看著東京汴梁城的繁華夜景。

　東京汴梁城本就是一個不夜城，此時臨近中秋節，街面上更為熱鬧了。按照東京汴梁城的風俗，中秋節前，城中諸店皆會賣新酒，達官貴人家中都將樓台亭榭裝飾一新，為中秋賞月、拜月做著準備。

　即使是家中沒有庭院的老百姓，在中秋節時也會不吝銀錢，爭占酒樓玩月。城中夜市通宵營業，玩月的遊人，達旦不絕。

　雖然還有兩日才是中秋，但街道上、夜市裡，已是一片歡樂的景象。

　相傳古代齊國醜女無鹽，幼年時曾虔誠拜月，長大後，以超群品德入宮，但未被齊王寵幸。

　某年八月十五賞月，齊王在月光下見到她，覺得她美麗出眾，後立她為皇后，中秋拜月由此而來。

　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月中嫦娥，以美貌著稱。故少女拜月，願「貌似嫦娥，面如皓月」，風俗流傳至今。

　待得八月十五夜，東京汴梁城中的滿城人家，不論貧富老小，都要穿上成人的衣服，焚香拜月說出心願，祈求月亮神的保佑。

　樊樓裡，已經有一種製作精美的糕點在販賣。這種糕點呈圓形，形如圓月，餡中有核桃芝麻果脯等物，甜美可口。

　西門慶問了樊樓的酒家，此糕點可有取名。

　酒家答覆道，此餅乃是西域傳來，故名「胡餅」。樊樓自己生產的，是東京汴梁城裡最有名的糕點之一，就叫「樊樓胡餅」。此餅搭配樊樓精心熬製的「中秋玩月羹」，乃是中秋夜最應景的佳餚。

　「我看此餅圓如明月，即是中秋賞月時所食，何不更名為『樊樓月餅』？」

　西門慶咬了一口手中的餅，對酒家建言道。

　「客官好主意！家家酒樓都賣『胡餅』，我樊樓當開京師之先，今年就賣『樊樓月餅』。在下多謝客官指點！」

　那酒家琢磨了一下，歡天喜地的下樓去了。

　有了這個東京汴梁城第一酒樓的推廣，這小小的餅子，只怕「月餅」之名不久就會傳遍全東京城吧！

　西門慶順手做了一件古代名俗文化推廣之後，也不居功，又與眾家兄弟開懷暢飲起來。

　在樊樓上直吃到夜深，西門慶等人方才酒足飯飽地離去，返回了高陽正店。

　西門慶給張三與李四二人安排了任務，讓他二人這幾日帶著岳飛、王貴等人在京師裡閒逛，將大街小巷、名勝古跡都走上一遭，讓岳飛等人增長見識，熟悉這東京汴梁城的風土人情。

　次日醒來，岳飛等人已被張三和李四帶著逛街去了。西門慶洗漱完畢，用過早膳，就帶著焦挺和陸小乙來到了國信所下轄館驛，探訪在此居住了數月的金國使臣李善長三人。

　當李善長、散都、勃達三人聞訊迎出門來，見到西門慶時，立時欣喜地叫道：「西門慶勃堇，怎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