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桃花山上的雷聲

　「轟~」桃花山上又傳來一聲打雷般的巨響。山下的幾個正在曬糧的鄉民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杵著木耙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這都入冬了，怎地桃花山上還在打雷？莫不是王家那婆娘說的是真的，這山上來了雷公大神？」

　「何止是雷公，俺看還有電母！兩個月前，有一日正是日暮時分，俺正在土裡伺候莊稼，你們卻猜怎麼著？俺抬頭抻腰歇息時，可巧正看到山上有一片白光閃過，過不多時，就聽到了一聲悶雷。你們說，是不是電母娘娘也在俺們這桃花山上？俺看呀，俺們這桃花山可是風水寶地，連天上的神仙都要眷顧。」

　「俺看你說得不差，俺們這桃花山就是風水寶地。若非如此，俺們的主人劉老太公怎會老來發達，只上月又新買下上千畝田地。這十里八鄉的山山水水，如今可都是劉老太公的家業。俺們在壽光縣的那個親戚都說，而今這青州土地最多的莊園，就得數俺們主人劉老太公！俺們跟著老太公，想必也能沾一些桃花山的福氣。」

　「俺看你等幾人就是在瞎說，全無一點見識。俺問你等，那桃花山有甚麼福氣？當初山上可是強盜窩！俺還記得，李忠和周通二位大王可是要吃人肉的惡魔！那時怎不見雷公和電母來俺這桃花山？」

　「你這廝莫要在此胡言，得罪了神仙可是了不得的事！」

　「正是，正是，你這廝怎敢懷疑桃花山上的雷公與電母？當真是不識好歹，惹禍上身。」

　「呵呵~俺看你等幾個才是有眼不識真佛！俺且問你等，這桃花山上出現雷聲，主人劉老太公發家致富，都是從何時而起？因何人而變？」

　「你，你話中之意，這山上的神跡，乃是因為那西門慶大官人？」

　「說得是呀！當初正是那西門慶大官人打敗了盤踞在桃花山上的吃人強盜，俺們這桃花山下才恢復了生機，鄉人們的日子也越過越好。若說這桃花山有神仙，俺看那神仙就是西門慶大官人。」

　「呵呵~你等卻也不笨，能想到西門慶大官人。俺給你等說，那西門慶大官人可不是凡人！俺在莊裡曾經聽西門慶大官人的侍衛喝醉酒後口吐真言，說他的主人西門慶大官人在陽谷縣時就能未卜先知，預測未來，人都傳他是活神仙。還有人說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來拯救俺們這些貧苦眾生的。不只是俺們這小小的桃花山，就是那清風山的強盜也是被西門慶大官人一抬手就滅掉了。俺們青州，可有許多人都受了他的恩惠呀！」

　「依你之意，莫非這山上的打雷閃電也是西門慶大官人弄出來的響動？」

　「嘿嘿~你等都知曉昨日西門慶大官人來到俺們桃花莊了吧？不瞞你等，今日一早，俺就見他帶著人騎馬上桃花山去了。俺猜那西門慶大官人縱然不是真神仙，那也必是修道之人。山上的雷聲，許是西門慶大官人他正在修煉。」

　「嗯，你說得在理。平日裡守護這桃花山的，都是西門慶大官人的手下。想來正是他在山上清修，不欲讓你我這等俗人打擾。」

　「可不是嗎！陽谷縣人的活神仙是平白叫的？西門慶大官人必有神通在身！說起來，他可是老太公的女婿，我等的少主人啊。我等有這樣的活神仙做主人，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既然知曉自己是有福之人，還不快些將曬場上的糧食攤好？誤了農活，可是會惱了主人與少主人啊！」

　幾個鄉民省悟過來，趕緊抓起木耙子忙碌地幹起農活。

　……

　桃花山上，鄉民們口中的活神仙西門慶正在仔細查看凌振生產的前裝滑膛火炮和它射擊後的威力。正如他穿越之前在影視片裡見到的明清時期的西洋火炮一樣，呈現在他面前的是幾門粗大、笨重的火炮。

　這樣的火炮，用於城池上守城或攻城時破門還可以，要用於野戰，實在是不好搬運轉移呀！

　對於西門慶而言，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雖然西門慶知道後世的現代化火炮更為先進，但以這北宋末年的技術積累，還不可能短時間就造出更先進的後裝線膛炮。

　不論是煉鋼水平，還是精密加工的能力，都無法支撐西門慶生產出威力更大，射速更快更精準的後裝線膛炮。受限於大宋的科技水平，沒有完備工業體系的西門慶也只能從缺點較多的前裝滑膛炮開始玩了。

　不管怎麼說，即使是只擁有早期水平的前裝滑膛炮，西門慶也已經在軍事技術上足以吊打現在的宋、遼、夏、金幾國軍隊了。只要凌振兄弟能夠通過幾年的耐心測試，找到火炮炮身的最佳比例，確保澆鑄好的炮管堅固，不要發生炸膛之類的慘劇，西門慶也就阿彌陀佛了。

　在讓凌振帶領工匠研製火炮之前，西門慶就一再囑咐他寧可炮筒粗笨一些，也要防止出現炸膛的情況。若是凌振一定要試制更輕薄一些的炮筒，也必須確保自己的安全，另派他人去施放火炮。

　對於西門慶而言，「轟天雷」凌振兄弟與「金錢豹子」湯隆兄弟二人可是最為重要的科研人員。西門慶可不想因為炮管炸膛之類的意外害死了凌振，讓自己的火炮計劃就此擱淺。

　正因為有了西門慶的囑咐與強制要求，「轟天雷」凌振在研製火炮時幾次死裡逃生，沒有被炸膛的火炮傷到。親眼目睹了幾次火炮炸膛的慘狀後，凌振更是對無所不知的西門慶佩服得五體投地，並將西門慶的那份關切之情長記於心。

　也正是通過這西門慶預料中的一次次失敗，凌振終於摸索出了以目前的冶煉技術能造的最佳炮筒，確保在多次射擊後也不會變形和炸膛。

　看過凌振研製的火炮後，西門慶非常滿意，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建議凌振在現在的炮筒上再加上幾道鐵箍，進而增加炮筒的強度。

　比起炮身笨重，搬運不便這個缺點來，西門慶更怕的是火炮使用時在自己的軍陣中炸膛。發生那樣的慘劇時，很有可能讓自己的軍隊不戰自亂，輸掉一場戰役。

　所以，在已經技術領先的情況下，還是得注重安全，為自己多留一些餘地。

　數年磨一劍，看來，是時候在實戰中驗證火器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