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內

　西門慶定睛一看凌振兄弟身後之人，不由得驚喜交加，上前一步問道：「安神醫，你怎會在此地？」

　來人正是西門慶的藥鋪都主管，從江南建康府請回來的「神醫」安道全。

　西門慶在金國都城會寧城發現名義上的大金國三號人物，實際上的軍政二號實權人物，國論忽魯勃極烈完顏撒改生病之後，特地安排侍衛返回陽谷縣，將「神醫」安道全帶到了金國會寧城為完顏撒改診治調理。

　當西門慶與完顏粘沒喝跟隨完顏阿骨打返回會寧城時，安道全也才趕到金國都城，正在國相寨給完顏撒改治病。

　在會寧城，安道全偷偷告訴西門慶，完顏撒改是年輕時在北方苦寒之地作戰時留下了暗疾，未能得到很好的診治，如今年歲大了之後，暗疾發作，以至於呈現出油盡燈枯之勢。

　此前，幸得西門慶用溫補之藥為完顏撒改穩住病情，使得安道全有了施展醫術的時間。

　安道全對西門慶說，自己須得留在會寧城一段時日，為完顏撒改拔去暗疾，調養身體，讓他能夠延年益壽，躲過一劫。

　為此，西門慶在離開會寧城前往婆速路時，就沒有帶上安道全，而是將他留在了完顏撒改和完顏粘沒喝父子身邊。

　西門慶讓他全力治療完顏撒改，事畢之後去婆速路與自己會和。

　誰曾想到，今日在桃花莊卻意外地見到了安道全。

　安道全拉著西門慶的手，告知他這一路自己是如何追趕西門慶大官人的。

　原來完顏撒改的病已經被安道全治好了，此番神醫給他至少續了十年之命。

　完顏撒改自感病癒之後精力大增，更勝從前，對西門慶請來的這個郎中好是感激，贈送了他不少財物。

　得知安道全要去破速路尋西門慶，完顏粘沒喝派遣得力武士一路護送安道全南下婆速路。

　安道全到達婆速路西門慶的封地時，西門慶已經渡海南下返回登州，那裡只留下石勇和陶宗旺二人。

　於是，安道全又匆匆渡海到登州，回到西門莊上。

　得知西門慶已經返回陽谷縣後，安道全又一路緊追了上來，不想在青州竟然超過了西門慶一行，提前趕到了桃花莊。

　西門慶聽完安道全之言，估計自己是在去武官莊拜訪劉武並留宿時，與身後的安道全錯過了，因此安道全後發先至，提早趕到了桃花莊。

　「安神醫，此番可是辛苦你了。回到陽谷縣後，就去東平府好好歇息一番吧！」西門慶對安道全笑道。

　安道全心知西門慶大官人是在和自己打趣。所謂去東平府好生歇息，這是在說自己依然迷戀那李巧奴，讓自己去李巧奴的溫柔鄉「歇息」呀！

　西門慶不僅將李巧奴從建康府帶到了東平府，上次梁山泊強盜攻破東平府城時，西門慶留在城中的手下也將李巧奴一家及時地轉移到了遠離戰火的安全所在。

　如今李巧奴已經成為艷壓東平府的頭牌花魁，身邊不乏富商豪客。但是她對安道全依然如在建康府一般親暱，讓這個神醫沉溺於李巧奴的溫柔鄉中難以自拔。

　美艷動人的李巧奴配合西門慶，勾住了「神醫」安道全的魂，此時西門慶就是趕安道全走，只怕安道全也會死乞白賴地留在東平府，早將老家建康府忘得一乾二淨了。

　眾人說笑著進入了桃花莊，少不了殺豬宰羊地歡宴一場。

　酒宴結束後，西門慶將「轟天雷」凌振帶到了自己的房間，向他詢問了火炮研製的進展。

　凌振向西門慶稟報道，經過西門慶的技術啟發，再與工匠們反覆試制，凌振已經造出了青銅和鑄鐵材質的幾種大小不同的前裝滑膛炮。這些火炮可以根據作戰用途發射實心鐵彈、石彈攻城破櫓，或發射上百的金屬彈丸、碎片霰彈用於大面積殺傷敵陣的人馬。

　根據西門慶憑借記憶中的火炮給出的提示，凌振少走了許多彎路，他生產的火炮直接採用了藥包發射火藥，而非散裝火藥裝填，方便快捷了許多，可以提高火炮的射速。

　另外，西門慶向凌振和工匠們傳授過拋物線的理論，告訴他們四十五度角的炮管仰角可以將炮彈射得最遠，並且可以加裝照門和瞄準器輔助火炮瞄準，提高火炮射擊精度。

　雖然西門慶說的也只是後世西方火炮發展中出現的一些簡單的技術進步，但在這個時代，西門慶的這些技術啟發，對於「轟天雷」凌振簡直如聞天籟，讓他的造炮技術取得了突破時代的飛躍進步。

　經過這些時日的摸索，凌振與手下工匠已經掌握了利用照門和瞄準器進行拋物線射擊的技術，大大提高了自己研製的火炮的射擊精度。

　凌振信誓旦旦地向西門慶表示，他研製的火炮已經可以用於兩軍之間的實戰。西門慶大批量生產後，必將在日後的作戰中產生石破天驚的效果。

　同時，凌振按西門慶的指導當真造出威力不俗的火炮後，成了實至名歸的「轟天雷」，必將流芳後世。凌振明白這一切都是拜西門慶兄弟所賜，當初毅然離開東京汴梁追隨西門慶，真是他這一生最明智的選擇。

　如今，「轟天雷」凌振對西門慶這個兄弟也更為崇拜和景仰，視西門慶為天人，把他當著自己的老師一般尊敬。

　西門慶聽完凌振的稟報後，心中大喜。記得德國的鐵血宰相俾斯麥曾經說過：「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內」。如今我西門慶大官人終於要真理在握了！

　西門慶興奮地與凌振約定，次日一早就上桃花山，去看凌振的手下進行火炮試射。

　凌振領命後，就向西門慶告辭，帶著手下工匠先去準備。

　當夜在桃花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後，西門慶起了一個大早，帶著焦挺，跟著凌振來到桃花山的一個僻靜山坡上。

　在登山的途中，凌振告訴西門慶，此山在本地鄉人中有了一個新的名稱，被眾人呼為「雷公山」。

　桃花山之所以變成了雷公山，就是因為凌振派兵封鎖了此山，在山上秘密進行火炮試射。那「轟隆隆」的炮聲傳到山下，讓不明就裡的村民們以為山上住了雷神，時不時地在山上打雷。

　在劉太公的經營下，這桃花山周邊十里八鄉都成為了西門慶的產業，是以凌振封鎖桃花山時，無人提出質疑。

　凌振與劉太公也利用村民們的迷信推波助瀾，將桃花山宣傳成了不能擅闖的雷公山。

　今日，「雷公山」卻迎來了它的真正主人，西門慶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