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來遲一步

　西門慶與馬擴兩兄弟跳下馬擁抱了一下後，又來到登州兵馬矜轄馬政的馬前。馬政此時也下了馬，對著西門慶說道：「西門大官人，我們又見面了！馬某因朝廷之事誤了數日行程，不曾耽擱東平府的戰事吧？」

　西門慶聽了，略微有些尷尬。馬政父子千里來援，可是就差了這一兩日，沒有趕上與梁山泊晁蓋一夥強盜的對決。若是不出意外，濟州等地的戰事已經結束，那剿滅梁山泊強盜的戰功都被各州官軍瓜分了。馬政父子帶的登州軍辛苦一趟，卻可能撈不到一星半點兒的戰功了。

　「馬伯父，你與子充千里來援，在下甚是感激。馬伯父一路跋涉，官兵弟兄們都好是辛苦，且先請入城歇息，這戰事慢慢再談不遲。」西門慶拱手對馬擴說道。

　馬政聽了西門慶之言，心中有了一絲狐疑，暗道莫非我軍來援遲緩，東平府程知府他們又新吃了敗仗？

　馬政正要開口再細問，東平府知府程萬里和兵馬都監王俊帶著一干手下迎出城來。馬政只好先將心頭的疑問放下，上前與東平府知府程萬里等大小官吏見面寒暄。

　西門慶則與馬擴站到一邊說一些兄弟情意之事。馬擴對西門慶說，此番他不僅是陪父親來剿滅梁山賊寇的，更重要的是有聯金之事與西門慶秘密商議。

　西門慶想了想，似乎宋金訂立聯合伐遼的海上之盟，這一兩年正是雙方互派使者往來頻繁之時。馬擴既然說是有聯金之事與自己相商，想必是朝廷選中出使金國了吧！這馬擴兄弟終於要通過跨海聯金踏上歷史的舞台，施展他的才能了。不過，既然這一世他與我西門慶結為了兄弟，我自然要在歷史的關鍵時刻拉他一把，讓他避免後半生的悲劇。

　西門慶低聲對馬擴問道：「兄弟，你可是要再次出使金國了？」

　馬擴聽了，對西門慶答道：「西門哥哥真是料事如神！兄弟我因為上次陪同父親出使金國之功，受到朝廷的嘉獎。近日朝廷探知金遼兩國已經重開戰端後，決定再次派出密使北上金國商議聯盟之事。朝廷此番決定派遣龍圖閣直學士、右文殿修撰、朝奉大夫趙良嗣為正使，以馬擴為副使，再次以買馬為名渡海北上，尋求與金國達成盟約。此時正使趙良嗣還在東京汴梁籌備出使之事，兄弟我接到朝廷的任命後，立即跟著父親來東平府見西門哥哥你。」

　西門慶聽了，問馬擴：「兄弟，你找哥哥有何事？」

　馬擴道：「西門哥哥，我與父親商議過了，都認為哥哥在金國的人緣最好，深得金國完顏阿骨打君臣的信任。上次我父子與呼延指揮使能夠脫困，都是仰仗哥哥之力。那遼東局勢變化多端，女真人的心意也頗難揣測。我父子之意，此次還是想邀請西門哥哥同行，請西門哥哥助兄弟一臂之力。我知道西門哥哥正在幫程知府剿滅梁山泊的強盜，因此與父親星夜趕來，要替哥哥和程知府出力剿賊，讓哥哥能夠早日脫身北上。西門哥哥，兄弟這個不情之請，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馬擴來得正是時候呀！若是晁蓋的這群賊寇未滅，西門慶須得盡心竭力幫未來老岳丈程萬里剿賊，自然是無法脫身北上幫馬擴的忙了。不過如今梁山泊大局已定，剩下的殘局讓各州官軍去料理即可，自己在梁山上撈足了好處，也該從此事中悄然抽身了。

　馬擴的邀約，正是一個置身事外的好事由！對於北上遼東與金國的女真人打交道，西門慶從來都是樂意去幹的。現在整個大宋，只有西門慶一人知道大金國那群未脫原始野蠻氣息的女真人才是這個時代的歷史勝利者。

　對於這個時代的勝利者，西門慶縱然不去當所謂的「漢奸」投靠女真人，但站在這些女真人身邊，觀察他們的成功之道，窺探他們的虛實，卻是西門慶最樂意去幹的。

　日後西門慶若想翻雲覆雨，幹一番大事，必然會與大金國的那些女真人產生許多糾葛衝突。此時就要多給女真人預挖一些坑，多埋一些炸彈啊！

　「兄弟，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此次哥哥一定陪你北上金國，助你一臂之力。此間剿賊之事，一兩日之間就可了結。哥哥不出幾日，就可以陪你回返登州。」西門慶微笑著對馬擴說道。

　「哥哥實是義氣深重！兄弟卻是無以回報，慚愧！慚愧！哥哥……你、你方才說甚麼？剿滅梁山泊強盜之事一兩日之間就可以了結？」馬擴瞪大雙眼望向西門慶。

　西門慶點了點頭答道：「正是！兄弟，程知府請我等入城了，我與你入城後再細說。」

　此時東平府兵馬都監王俊已經領命帶著登州軍馬去營地裡安歇，知府程萬里和東平府一干官吏陪著馬政，正在邀請馬政父子入城，為他們接風洗塵。

　馬擴見狀，就停止了與西門慶的密談，陪著父親馬政，在程知府和西門慶的引領下，入了東平府城。

　此時的北門附近，還留有當初晁蓋賊軍兩次打入城池後戰鬥的痕跡。程萬里與馬政並肩而行，一路向他說些當初險死還生，全賴西門慶相助才反敗為勝的往事。馬政聽了，方知梁山泊強盜之凶狠狡詐，對程萬里的凶險歷程也是唏噓不已。

　眾人入得城來，程萬里直接將馬政父子請入了自己的知府衙門，擺下豐盛的筵席，為他父子接風洗塵。

　馬政心中揣著疑問，帶著心事，他方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向程萬里打聽如今戰事如何，需要登州軍何時參戰。

　「馬矜轄，本府不敢瞞你，貴軍實是來遲一步。就在今日，我軍已經大破梁山泊的賊寇，那水泊中的梁山強盜大寨也被我軍攻取了！此時我與軍師西門慶正在等待麾下各軍的戰報。今日依軍師之計，我東平府軍、青州軍、兗州軍、齊州軍、滄州軍、萊州軍、濮州軍、高昌府軍和大名府軍等諸軍齊出，併力殺敵。本府以為不出意外，晁蓋賊軍定當被全殲了。」知府程萬里開口說道。

　「哎呀！我軍還是來遲了呀！」馬政一拍大腿，滿面難掩懊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