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宋江與黃信的舊賬

　在將滄州軍、凌州軍部署到梁山泊西邊的濟州鄆城縣，齊州軍、高昌府軍部署到梁山泊東邊的東平府汶上縣，青州軍和兗州軍駐紮在梁山泊南面的濟州城後，朝廷官軍完成了從東、南、西三面對梁山泊的封鎖，堵住了晁蓋等人逃竄的道路。

　而在梁山泊北面，東平府城下駐紮了原東平府的官軍、大名府兵馬都監李成統領的大名府軍和萊州兵馬都監劉武統領的萊州軍。

　京東路的其它各州里，濮州位於濟州鄆城縣的西邊，因此濮州官軍集結在濮州與濟州鄆城縣交界的鄄城縣和雷澤縣，作為梁山泊西邊的第二道封鎖線，並隨時候命參戰。

　興仁府、廣濟軍、單州這西南方的三個州軍，則因為宋江賊軍攻陷徐州，威脅了南京應天府，而集中兵力去拱衛西南方的南京應天府去了，沒有調集援兵到東平府和濟州參戰。

　沂州因為南邊接壤的淮陽軍大半落入宋江賊軍之手，為了防範宋江賊軍北上，知州蔣圓也將軍隊都部署在了南邊的關隘上，未能抽調援軍趕赴東平府。

　為了增強沂州的力量，防止宋江賊軍進攻京東東路，在西門慶的建議下，程萬里索性讓位於沂州東北的密州協助沂州防守南方。因此，密州援軍中途改道，走到新泰縣境內又折而向南，趕到了沂州駐紮。

　其餘淄州、濰州和登州三州的援軍，正在趕來東平府的路上。西門慶聽聞登州援軍的統帥，正是登州兵馬矜轄馬政，也不知馬擴兄弟是否隨軍前來。

　壽張縣境內的梁山泊湖邊，官軍正在大力建造戰船。只待淄州、濰州和登州三州的援軍趕到東平府，知府程萬里就會以東平府城下集結的六州聯軍為進攻主力，從北邊大舉進攻梁山。

　從木圖上看，那梁山泊中晁蓋的兩萬賊軍已經猶如籠中的困獸，無處可逃，靜待著滅亡的命運。

　而在淮陽軍，得到兵馬增援的呼延灼有了海州知州張叔夜之助，又恢復了與宋江賊軍對抗的能力，向下邳發起了反攻，與宋江賊軍在淮陽軍境內展開了纏鬥。宋江、柴進等人一時脫身不得，也無法大舉北上解梁山泊晁蓋賊軍之圍。

　東平府城中，知府程萬里似乎勝券在握，日日在城中設宴擺酒，與西門慶、王俊、李成、劉武、索超等將把盞言歡，等待著淄州、濰州和登州三州援軍的到來。

　……

　梁山大寨中，聚義堂內，「托塔天王」晁蓋在東平府一戰中被射傷的腿早已將養好了，正威風凜凜地端坐在上首，與軍師吳用等頭領一起聽著細作探子回報的軍情。

　梁山泊上的小嘍囉大都是這湖泊周邊各縣的人，熟悉本地地理，劃著一隻小船就從蘆葦蕩裡上岸了，官軍的巡哨哪裡禁絕得了！

　雖然朱富、李小二等負責山下情報的頭領都在東平府被官軍捕殺了，湖邊望風的酒店也被各路官軍一把火燒成了白地，但軍師吳用派出梁山泊元老，雲裡金剛宋萬帶人下山打探消息，細作探子們還是源源不斷地將官軍的動靜報了回來。

　如今晁蓋召集眾頭領到聚義堂議事，就是要商議如何攻佔濟州城，打破官軍的包圍圈。

　當聽得東平府知府程萬里夜夜笙歌，與麾下諸將飲宴無度，東平府城外各州官軍日漸驕矜，軍紀廢弛時，董平開口譏笑道：「程萬里那廝不過是太尉童貫的一個門館先生，並無真才實學，曉得甚麼軍政之事？東平府新任兵馬都監王俊原本不過是我手下的一個叛徒小人，本領亦是稀鬆平常。前日裡那廝們不過是僥倖贏得一陣，如何就敢欺我梁山泊好漢無人？那廝們既然如此鬆懈，不如我等連夜出兵偷襲，踏破那東平府，殺了程萬里那個狗官和王俊那個叛徒。」

　董平這是烏鴉笑豬黑，只看到王俊作為手下部將叛變自己，卻沒有看到自己身為朝廷的軍官，為了活命變節投降梁山泊強盜。他與東平府知府程萬里和現任兵馬都監王俊有過節，因此心中不忘打回東平府去報仇。

　軍師吳用聽了董平之言，卻開口說道：「不可，那知府程萬里和東平府諸將雖然驕矜懈怠，但是那東平府城下畢竟聚集了數州官軍，兵力雄厚，急切之下，只恐我軍難以迅速攻取東平府。聽聞朝廷援軍還在源源不斷地向東平府進發，那裡已經不是對我軍有利的戰場。」

　吳用停頓了一下，見眾頭領都看向自己，就將手指著地圖，對眾頭領說道：「如今南下的宋江哥哥已經派項充、李兗二位頭領佔據了徐州，與我梁山泊只隔著一個濟州。小生已經打探的明白，現今濟州城的守將是來自於青州的兵馬都監黃信。那廝在江湖上也有個名號，叫做『鎮三山』。宋江哥哥攻打青州失利後，曾帶回來一些白虎山的兄弟。小生已經向他們詢問過，得悉那黃信在青州是一個為人驕傲，喜愛自誇的將領。小生以為，東平府知府程萬里用人失誤，那濟州守將黃信不難用計破之！」

　晁蓋聞言大喜，對吳用說道：「先生有何妙計，可破黃信那廝！」

　吳用說道：「小生曾聽宋江哥哥說過，他在青州清風山時，曾經與那兵馬都監黃信有一些過節，還殺了黃信的好友，清風寨知寨劉高。之後黃信與青州兵馬總管秦明又領兵殺上清風山，害死了宋江哥哥的幾位兄弟，『小李廣』花榮和『錦毛虎』燕順等一幹好漢。在宋江哥哥領兵北上助白虎山兄弟攻打青州時，宋江哥哥的兩個徒弟孔明、孔亮也是被秦明和黃信所害。是以，宋江哥哥與那黃信可謂是仇深似海。」

　「插翅虎」雷橫在一邊聽了，開口問道：「既然宋江哥哥與那黃信是宿仇，軍師哥哥之意，是請宋江哥哥北上，與我軍南北夾擊濟州城，殺了那黃信，為宋江哥哥報仇？」

　吳用搖了搖頭，微微一笑，對眾頭領說道：「宋江哥哥正在攻打呼延灼軍，此時不會回師北上。不過，我軍卻可給黃信那廝偽造假象，使他誤以為宋江哥哥領兵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