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兄弟們的任務達成

　蕭乙薛心中明白，隨著遼軍的接連失敗，曾經臣服在契丹人腳下的草原各部落人心浮動，對契丹的忠誠已然出現了裂痕。很顯然，蒙古部這是要在遼、金兩國的征戰中保持中立，坐山觀虎鬥。他這個堂堂的大遼國北府宰相兼東北路都統，自今日起只怕是再也指揮不動孛兒只斤?屯必乃那隻老狐狸了。

　雖然知道孛兒只斤?屯必乃派來的蒙古信使是在糊弄自己，但蕭乙薛卻不敢在蒙古人面前發作，撕破雙方最後的一點遮羞布。如今金國的女真人已經讓契丹人疲於應付，蕭乙薛縱然心中有萬千不滿，現在也不敢逼反了蒙古各部，給風雨飄搖的大遼國再豎一個強敵。

　蕭乙薛強忍心中的怒氣，禮送蒙古信使返程，並且他又派出一隊使者，帶上了許多禮物隨蒙古信使一起去往大草原上的乞顏部，向孛兒只斤?屯必乃表達大遼國對他的問候和關懷。

　蕭乙薛採取這樣的懷柔政策，自然是希望那蒙古各部雖然與遼國契丹離心離德，但形式上依然保留臣屬關係，以此迷惑金國的女真人，不要讓完顏阿骨打君臣察覺遼國上京道已經開始分崩離析。

　身為大遼國北府宰相兼東北路都統的蕭乙薛卻哪裡知曉，導致這一態勢的關鍵人物並不在北方的大草原，那人正在遙遠的大宋國南下江南請神醫呢！

　失去了草原各部聯軍的兵力，勢單力孤的蕭乙薛不敢再向泰州進軍，他帶著自己的五萬大軍匆忙地撤退回寧州，放棄了遼軍的長春州至泰州的防線。回到寧州城後，蕭乙薛立即向中京的天祚帝耶律延禧上書通報緊急軍情，指責長春州守將耶律赤狗兒不聽自己調度，好大喜功，擅自開城出戰金軍，結果全軍覆沒，丟失了長春州。鑒於金軍威逼上京道，蕭乙薛懇請天祚帝耶律延禧調兵遣將，加強上京臨潢府的守備。

　天祚帝耶律延禧收到長春州失守的軍情後，勃然大怒，命令將兵敗辱國的耶律赤狗兒的家產抄家充公，其家人也全部抓來充軍作了奴隸。

　遼國金吾衛大將軍、東路都統耶律余睹等將與耶律赤狗兒同朝共事多年，哀其不幸，紛紛為耶律赤狗兒的家人求情。

　然而天祚帝耶律延禧一意孤行，依然對耶律赤狗兒的家人治以重罪，充軍為奴。天祚帝耶律延禧渾然忘記了當初護步答崗之戰時，耶律赤狗兒如何在亂軍中拚死保護他逃出生天。

　遼國宿將耶律赤狗兒之死和其家人的悲慘遭遇，讓軍中許多將領都心寒不已，與金國想比本已經處於弱勢的遼軍變得更加人心浮動了。內憂外患的壓力下，一股暗流正在遼國境內湧動。

　……

　「沒面目」焦挺與孛兒只斤?屯必乃父子分別後，帶著手下的護衛們渡過宋瓦江，沿著前兩次走過的商路一路向南，去往蘇州關。在路上，焦挺按照西門慶提前告知的計策，收購了許多金國特產，組建了一支小型的商隊，大搖大擺地穿過金國各州，到達了蘇州關。

　沿途的金國守將都知道焦挺是金牌商人西門慶的親信手下，此時見他帶著商隊南下，都誤以為焦挺沒有隨西門慶一起南歸是為了在金國境內多採買一些遼東特產。因此，沿途沒有一個關卡過多盤查焦挺一行，讓他們順順利利地出了蘇州關，乘船渡海返回了登州蓬萊港。

　回到登州西門莊的焦挺見到了正在擴建船隊，打造水軍的徐文和王定六，方知自己不在的這些時日，西門慶哥哥又去江南的建康府走了一遭，新收得了幾條好漢。

　焦挺將帶回的貨物都交給老主管西門忠後，在西門莊上只歇息了一夜，就騎著快馬披星戴月地趕回了鄆州陽谷縣。

　在焦挺趕回陽谷縣之前，前往東京汴梁城賣藥的陸小乙一行先回到了陽谷縣西門堡。

　陸小乙回稟西門慶，因為五月東京汴梁城遭遇洪水，城中疫病流行，汴河的交通又一度因為洪水而中斷，導致城中缺藥。自己按照西門慶的吩咐將遼東採購的藥材都運入東京汴梁城後，立即被馬行街的那些藥商們出高價一搶而空。其後自己又帶著藥鋪主管們從山東各州的藥鋪庫房中調集往日囤積的藥材售往東京汴梁城，所獲利潤超過往日十倍不止，此番可說是賺得盆滿缽滿，掙了不少的錢。

　賣藥賺的這些錢，陸小乙按照西門慶的吩咐，收購了許多打造兵器鎧甲和製作火器所需的各種材料，源源不斷地運回陽谷縣西門堡，交給了「金錢豹子」湯隆。

　陸小乙兄弟此次辦事得力，西門慶自然也不會吝嗇，重重地賞賜慰勞了陸小乙兄弟一番。西門慶讓辛苦了許久的陸小乙先在陽谷縣好生地休整一些時日，再做其它安排。

　陸小乙說完藥材銷售之事後，又給西門慶訴說了一個東京汴梁城裡的消息。

　自從東京汴梁城遭遇洪水，林靈素登城厭勝卻未奏效後，宋徽宗開始冷遇林靈素。

　據說林靈素登城治水，水勢不退，回奏令太子設四拜。太子登城祭拜天地後，是夜洪水退盡，京城之民因此皆仰太子聖德，而對與太子多次作對的林靈素頗有微詞。

　林靈素失去皇帝的歡心和京師民眾的支持，威勢大不如前，他因而產生退意，上表乞歸。

　今年九月，因為林靈素曾經在京師遭遇洪水後建言宋徽宗遷都南方避禍，並且與朝中蔡京、童貫等重臣有了一些不合，全台上言彈劾他道：「靈素妄議遷都，妖惑聖聽，改除釋教，譭謗大臣，其罪難恕。」

　宋徽宗雖然沒有治林靈素的罪，但也不願意再將他留在身邊。十一月，宋徽宗放林靈素歸山，在他家鄉賜予宮祠，讓林靈素回溫州居住。宋徽宗曾經迷信的一代仙師林靈素就這般離開了東京汴梁城的政治漩渦。

　西門慶聽了陸小乙之言，心中暗道可惜。那林靈素將西門慶視為前輩高人，對西門慶言聽計從，實在有利於西門慶在東京汴梁城中的一些秘密行動。

　如今這神棍走了，在京師裡是沒有辦法再利用他了。或許將來在溫州那裡，神棍林靈素還能發揮一些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