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遼金前哨戰

　西門慶招攬了「神醫」安道全、「活閃婆」王定六和那「大刀」徐文，又治好了阿蘭的病後，終於迎來了一段閒暇時光。

　如今各處莊園都有兄弟們打理，去東京販賣藥材、在東昌府印刷女真書籍、於陽谷縣釀造美酒，以及操練士卒，放養馬匹、兵器打造、火器研究、水軍訓練和海船商隊籌建等事宜都各有負責之人，西門慶樂得清閒，每日在家陪伴著幾位娘子和兒女，享受這片刻的天倫之樂。

　西門慶知道，自己從遼東大金國接回馬政、馬擴和呼延慶後，宋徽宗君臣得知大金國預備與遼國契丹開戰之後，必然垂涎遼國境內的燕雲十六州，應該會在數月內派出新的使臣北上金國與完顏阿骨打君臣談判。因為現在大宋朝廷還未敢與遼國契丹人徹底撕破面皮，未有與金國正式建交和聯盟，所以自己這個與金國貴族交好的商人，很有可能成為大宋朝廷的遮羞布，再次被使臣團帶上去往金國。

　擔心聚少離多，冷落了家中幾位娘子的西門慶此時當然要抓住難得的閒暇時光好好地陪一陪家人了。

　……

　在西門慶返回大宋，南下建康府請「神醫」安道全北上陽谷縣為蒙古公主孛兒只斤?阿蘭治病之時，在遙遠的遼國上京道長春州，守將耶律赤狗兒的軍隊發現金國的完顏銀術可已經率軍三千出了寧江州，向西渡過宋瓦江，大搖大擺地在遼國長春州境內安營紮寨。

　一時間，女真人來了的消息傳遍了長春州城。長春州上空陰雲密佈，大戰前夕的壓抑氣氛讓許多契丹軍士的面龐上都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縱然曾經數次大敗於女真軍，此時身為長春州守將的耶律赤狗兒也不能對侵入邊境的完顏銀術可軍視而不見。他派出信使十萬火急地向寧州的東北路都統蕭乙薛通報軍情後，眉頭緊鎖地坐在議事廳內，與麾下將領商議如何應對那女真蠻子完顏銀術可的挑釁。

　軍議之中，耶律赤狗兒麾下的將領們也是分作了兩派，相互爭執不下。

　那些曾經與女真軍多次交手的將領老成持重，提出加固長春州的城防，堅守待援。等待東北路都統蕭乙薛集結上京路各州和烏古烈統軍司的大軍來援後，再出城與那女真蠻子完顏銀術可開戰，將他趕回宋瓦江東岸去。

　而一些來自西北路招討司的契丹將領卻是年輕氣盛，紛紛對耶律赤狗兒說，他們從西北率軍前來長春州，就是要剿滅女真叛賊，恢復遼東的國土。如今長春州內有雄兵兩萬，如何就被三千女真人嚇得龜縮在城裡？城中軍民的士氣民心已然有所動搖，若不能向眾人展現我軍之強盛，只恐長春州的居民都會因為恐懼而逃散。因此，這些將領求戰心切，主張趁完顏銀術可軍立足未穩，孤軍深入之機，予以迎頭痛擊。

　一連數日，守、戰兩派爭執不下，都將目光投向了主帥耶律赤狗兒。

　面對咄咄逼人的女真軍，耶律赤狗兒有心在長春州城內堅守。可是，這些求戰將領都是天祚帝最寵信的遼國樞密使蕭奉先從西北路招討司抽調而來的，若是他們密報蕭奉先，告自己消極畏戰，坐失戰機，耶律赤狗兒可難保不會被定罪。再者，這些將領所言也有幾分道理，若是自己的兩萬精兵被五千女真軍困在了城中不敢出戰，不需多長的時日，軍隊的士氣就會喪失殆盡，再無一戰之力。

　幾番斟酌之後，耶律赤狗兒決心留下五千軍隊守城，自己親自統領一萬五千大軍出城，去城東十里之外安營紮寨，與長春州形成犄角之勢，也與東邊的完顏銀術可軍對峙。如此在女真軍前示強，可鼓舞軍隊的士氣，也可接應東北路都統蕭乙薛從寧州派來的援軍。

　完顏銀術可在軍營大帳中聽得探馬回報，說長春州主將耶律赤狗兒率領主力出城紮營，向東逼來時，哈哈大笑，對身邊的兄弟完顏拔離速和兒子完顏彀英說道：「國主本是讓我渡江過來向遼國示威，先折損這些契丹狗的威風士氣，想不到耶律赤狗兒那個手下敗將還敢出城來挑戰我軍。這狗賊豈不是將長春州雙手捧著送到我等面前，送我等一個戰功？立即派人回報寧江州的麻吉，讓他領軍接應。我軍要擊破這耶律赤狗兒，奪取長春州！」

　接連三日，只有三千軍力的完顏銀術可卻每日都列陣於耶律赤狗兒軍的營寨前，高聲叱罵，百般挑逗，要與耶律赤狗兒軍決戰。

　耶律赤狗兒卻穩坐中軍帳，不理會軍營外女真軍的辱罵聲，只等著蕭乙薛軍的到來。

　此時，耶律赤狗兒期盼的蕭乙薛軍已經出了寧州，沿著渾河東下，救援長春州。可是一連數日，蕭乙薛軍每日不過行軍一二十里，在渾河與西遼河之間的平原上緩緩而行。

　主將蕭乙薛進軍如此遲緩，只為了等待烏古敵烈統軍司的部族軍翻過金山後，沿著他魯河南下，與自己在泰州城外會軍。蕭乙薛派往烏古敵烈統軍司調兵的信使已經回報，說烏古敵烈統軍司詳穩，蒙古乞顏部首領孛兒只斤?屯必乃與他的兒子，有名的勇士孛兒只斤?合不勒一起帶領各族聯軍，已經集結於貝爾湖，即將翻越金山南下。

　蕭乙薛雖然率軍在寧州與泰州、長春州之間散步行軍，但卻手書一封密信給長春州守將耶律赤狗兒，讓他利用金軍尚未集結完成之機，全軍出動，殲滅那完顏銀術可的三千前鋒軍。蕭乙薛在信中告知耶律赤狗兒，自己的五萬大軍已經過了泰州，不日就將抵達長春州，作為耶律赤狗兒的堅強後盾。數萬草原部族聯軍也將與兩日後抵達，長春州可謂後顧無憂，望耶律赤狗兒抓住戰機，用一場勝利迎接他大軍的到來。

　蕭乙薛不知，孛兒只斤?屯必乃的草原聯軍已經在他魯河邊停下了腳步，駐軍觀戰。只有孛兒只斤?合不勒與焦挺帶著五百騎兵悄悄地饒過了泰州，躲在長春州西北的魚兒濼，看著遼金兩軍交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