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江賊必須死

　「王定六，你方才說自己平生只好赴水使棒。我來問你，你的水性如何？西門哥哥如今正在打造為商隊護航的水軍，急需會水的人才。若是你水性精熟，我與史進哥哥定向西門哥哥舉薦。」燕青對王定六問道。

　王定六聽了，急忙說道：「不瞞哥哥，小人自小生長在這揚子江邊，也是泡著江水長大的。哥哥莫看那揚子江江面寬闊，煙波浩渺，小人一日之間游它幾個來回也不在話下。不是小人誇口，這揚子江邊之人，少有能追上小人的。」

　「哦，若是當真如你所言，你在陸地上走跳得快，江中游動之快也無人能及，那可也算是有自己的看家本領了。西門哥哥見了你，必定喜歡！王定六兄弟，坐下說話。」史進將王定六拉到身邊坐下。

　王定六受寵若驚地坐在史進和燕青身邊，對二人問道：「二位哥哥，聽聞西門哥哥也來到了建康府。為何西門哥哥未與二位哥哥一道前來這揚子江邊遊玩？」

　燕青低聲對王定六說道：「不瞞兄弟，西門哥哥在城中辦事，不能脫身。我與史進哥哥前來，其實並非只是遊山玩水，欣賞這揚子江的江景。我等前來建康府的路上，聽聞這建康府揚子江裡有兩個船戶賊人，常在江上謀財害命。西門哥哥平生最恨這等殺人越貨的江洋強盜，就派我們兄弟來這江邊查訪，要為這江上南來北往的旅客除此二害。可是我兄弟二人查訪了大半日，卻還沒有一個眉目，如今甚是煩惱。」

　王定六聽了燕青之言，撫掌笑道：「小人正愁沒有合意的禮物送與三位哥哥做見面之禮，如今卻有主意了！小人不敢欺瞞二位哥哥，卻才哥哥們說的那兩個船戶賊人，小人都認得。他們一個是這建康府人，名喚『截江鬼』張旺，另有一個瘦後生卻是華亭縣人，喚做『油裡鰍』孫三。這兩個男女，如常在這江裡劫人。他們做得買賣後，時不時地還會來我家吃幾碗老酒。哥哥放心在此住幾日，等這廝來吃酒，我與哥哥除此二害。」

　史進道：「西門哥哥是來請神醫安道全回陽谷縣救人的，如何耽擱得幾日？王定六，你既然認得那兩個賊人，可能帶我等今夜就找上門去，殺了那甚麼鳥鬼爛魚鰍？」

　王定六說道：「二位哥哥要去，小人自當帶路。只是那『截江鬼』張旺與『油裡鰍』孫三二人吃住都在船上，在這揚子江上漂泊不定。此時說不准那兩個賊人是在這江南岸還是在那江北岸做買賣，我等只得去江邊一探究竟。」

　說完這話，王定六就迫不及待地要立起身來，帶史進與燕青去那江邊尋找張旺和孫三。

　燕青按住王定六的肩頭，讓他少安毋躁，在他耳邊說道：「兄弟，我等這許多人去江邊，只恐打草驚蛇，讓那兩個蟊賊看出破綻來。此地離江邊不遠，不如你獨自一人前去，若是見到了那兩個蟊賊，你就如此這般說……」

　王定六聽了燕青之計，心領神會，起身去後廚向父親交代了幾句後，就獨自離開村酒店，去往揚子江邊。

　王定六走後，他的父親端出幾盆做好的鮮魚，慇勤招待史進與燕青等人。眾人在酒店裡喝酒吃肉，不覺間過了一個時辰，眼見得天色暗了下來。

　王定六的父親才為眾人點上油燈，就見王定六匆匆地趕了回來。

　王定六一個閃身跳入酒店中，對燕青說道：「哥哥，那『截江鬼』張旺今日不在江邊，但小人找到了從賭坊歸來的『油裡鰍』孫三。小人將哥哥教給我的言語對他說了，告知他在我家的酒店中住了兩個有錢的客商，明日清晨急於渡江北上瓜步鎮。那『油裡鰍』孫三聽了，與小人約定明早在江邊接人，他現在已經划船找『截江鬼』張旺去了。小人看那孫三不懷好意，定是想明日殺人劫財。如此卻正中哥哥的圈套。」

　燕青聽了，與史進對視一眼，口中說道：「我等今夜就在你這酒店裡歇息一夜，明日清晨去收拾那兩個蟊賊。」

　……

　次日清晨，王定六帶著燕青和史進二人在薄霧中向揚子江邊走去，其餘的手下則在遠處悄悄地跟隨接應。

　來到約定的江邊，王定六遠遠望去，只見「截江鬼」張旺頭戴箬笠，身披蓑衣，正在灘頭看船，卻不見昨日那「油裡鰍」孫三的身影。

　王定六叫道：「張大哥，兄弟給你帶了一個買賣，你留船來載我店裡的兩個客人過去。」

　「截江鬼」張旺昨夜磨刀霍霍，等的就是王定六帶來的客商。他聽見王定六喊，心中暗喜，也高聲叫道：「要趁船快來，我還要去江北渡客人。今早特意起早來等你這兩個客人，我便渡他們過去，待會兒須得多出些船錢與我。」

　「那稍公說得在理，有勞你快把渡船來載我二人過江。到岸之後，必定少不了你的船錢。」燕青在王定六身後應道。

　史進與燕青跟在王定六身邊下到江邊灘頭，見灘邊纜著一隻小船，那「截江鬼」張旺立在船尾，正拿他那雙賊眼上下打量史進與燕青二人。此時又見篷底下一個瘦後生，在那裡向火，想必就是「油裡鰍」孫三。

　「截江鬼」張旺見燕青與史進二人生得白淨面皮，看著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出身，心中放鬆警惕，一個勁地催促二人趕快上船。那「油裡鰍」孫三也拿著漿鑽到小船的船頭，將篷底的船艙留給了史進與燕青二人。

　「店家，有勞相送，就此相別。」史進和燕青二人向王定六揮手告別，與張旺擦身而過，上了小船。

　……

　西門慶夜裡與李巧奴鏖戰數場後，回到落腳的正店裡，就美美地大睡了一覺。當他從睡夢中醒來時，史進與燕青二位兄弟已然帶著王定六回到了店裡，在一起吃著酒等他起床。

　見了西門慶，燕青和史進將收下「活閃婆」王定六，剷除「截江鬼」張旺和「油裡鰍」孫三二人之事都一一說與西門慶。

　張旺與孫三不過是兩個不入流的小江賊，遇到史進和燕青這樣的高手，哪裡有一絲還手之力？二人被史進和燕青兄弟一人一刀，乾脆利落地砍死在江中，此刻已然沉屍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