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蒙古奴隸

　當完顏謀良虎對西門慶說出讓他任意挑選，包括這些正在幹活的奴隸牧人時，西門慶才意識到女真人雖然已經建國，但還沒有完全擺脫部落奴隸制度，身邊的這個女真人也是一個奴隸主。

　方纔西門慶與完顏谷神上坡來拜訪完顏謀良虎時，並未留意山坡上散佈的那些牧人，此時順著完顏謀良虎所指看去，西門慶仔細觀察之下，才發現那些牧人的服裝與女真人的有一些不同。西門慶感覺，那些牧人身上所穿的，好似前世見過的蒙古族人的服裝。

　這些人是契丹人還是蒙古部落的人？或許是在戰爭中被女真人抓獲的吧？西門慶不能確定，就好奇地向完顏謀良虎求證。

　完顏謀良虎告訴西門慶，這些牧人奴隸是蒙古部落乞顏部的人。蒙古部落現在還是遼國契丹人的部屬，那乞顏部首領屯必乃也在遼國擔任詳穩之職。去年乞顏部首領屯必乃詳穩響應遼國契丹人的徵召，出兵為遼軍助陣，被金軍擊敗。金軍乘勝追擊，掃蕩了蒙古乞顏部，他們的首領屯必乃僥倖逃脫，但他的一些部眾卻被金軍俘虜了。

　因為完顏謀良虎參與了那一戰，所以他也抓獲了一些蒙古乞顏部的牧人，帶回這會寧城作為給自己牧馬放羊的奴隸。

　完顏謀良虎對西門慶說道：「西門慶兄弟，你這次來我大金國經商，用美酒和書籍換了不少的馬匹吧？這些馬匹可是需要人照料的。我部落裡這些蒙古人奴隸，都是從小就生長在草原上，最會放羊牧馬。不如西門慶兄弟你選幾個回去，幫你照管收來的馬匹？」

　完顏謀良虎的建議的確不錯，西門慶雖然從陽谷縣帶有牧馬場的人來，但是畢竟熟手的人數有限，需要增加一些照料馬匹之人。再者說，完顏謀良虎方才說這些牧人是蒙古乞顏部的牧人，讓西門慶心中一動，有了收留這些牧人的心思。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蒙古乞顏部不就是成吉思汗鐵木真出生的那個部落嗎？如此說來，那個逃走的首領屯必乃詳穩或許就是鐵木真的先人。這些蒙古人日後可是女真人的大敵啊！如果收留了這些乞顏部的人，將來或許可以通過他們與蒙古乞顏部取得聯繫，利用他們幫助自己牽制金國女真人的軍隊？

　西門慶打定主意向完顏謀良虎索要這些蒙古牧人，將他們救出去，日後為自己所用。因此，他向完顏謀良虎說，自己想先看一看這些奴隸。

　「乞阿石，將奴隸們都叫過來，我要將他們送給西門慶兄弟。讓他們趕快排好了，等待西門慶兄弟的挑選！」完顏謀良虎對站在身邊的女真武士乞阿石分付道。

　女真武士乞阿石得令後，立即與寨門前的幾個武士四散跑下坡去，召集牧人奴隸們都到寨門前來跪成一排。

　完顏謀良虎說的話，也被在寨門附近擠馬奶的那個牧人聽到了。他渾身一顫，拿眼偷瞧了西門慶一眼後，就低垂著頭向西門慶這邊走來。

　在女真武士們的驅趕下，牧馬放羊的牧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從四下裡向寨門處圍上來。

　西門慶抬眼四望，想從這些蒙古人奴隸中挑選幾個身強力壯的人，可是結果卻讓他失望了。很明顯，那種有戰鬥力的蒙古勇士不是跟著首領逃走了，就是已經被女真軍隊殺死了。現在留在這裡的，大概都是女真人認為沒有甚麼威脅的部族百姓。

　正當西門慶為不能撿漏而略感失望時，那個擠馬奶的瘦弱牧人走到西門慶身邊時，突然跌了一跤，正撲在西門慶的腿上，雙手在忙亂中緊緊地抱住了西門慶的腿。

　「該死！你這奴隸怎敢衝撞我們尊貴的客人！」站在完顏謀良虎身邊護衛的一個女真武士掄起手中的馬鞭就抽打在那牧人的背上。

　「停手！且住手！謀良虎兄弟，請寬恕這位小牧人。」西門慶感覺到腳下瑟瑟發抖的那個小牧人傳來求助的訊息，就對完顏謀良虎求情道。

　完顏謀良虎擺來擺手，那女真武士就恭敬地退到了完顏謀良虎的身後。

　「小……小兄弟，你叫甚麼名字？你聽得懂女真話嗎？」西門慶和顏悅色地用女真語對那低著頭的牧人問道。

　「小人名叫，小人名叫賽因的斤，乃是蒙古乞顏部的牧馬人。」牧人低聲用流利的女真語答道。西門慶聽了放下心來，否則一個說漢語，一個說蒙古話，那他可真沒有辦法與這小牧人交流了。

　「賽因的斤？謀良虎兄弟，我要這個小牧人，不知可否？」西門慶轉頭對完顏謀良虎問道。

　完顏謀良虎聞言笑道：「西門慶兄弟，我已經說過，這些奴隸和牛羊馬匹任你挑選。你要這小奴隸，只管拿去。剩下的這些奴隸，你要帶誰走，儘管開口。」

　西門慶看了一下，在這山坡附近，被集中到寨門前的蒙古人奴隸大概有二三十人。估計自己即使將他們全都要了，豪爽的完顏謀良虎也會拱手送上，絕不皺眉。可是，自己一次要走這麼多蒙古人，或許會暴露一些意圖，讓完顏謀良虎和完顏谷神事後生疑。因此，西門慶決定這次只帶走十個蒙古人。

　「賽因的斤，從今日起，我西門慶就是你的主人了。你不要害怕，站起身來，再替我挑選九個會牧馬的人。」西門慶對自己腳下的那個小牧人分付道。

　那小牧人賽因的斤身子一震，從地上爬起身來，領著西門慶向跪成一排的乞顏部同胞走去。他沉默地在西門慶身前走著，不時地用手指向一個望著他們的蒙古牧人。

　賽因的斤每指一個，西門慶就高聲開口向完顏謀良虎要下那人。被點中的蒙古牧人也立即恭順地伏地對著西門慶二人叩頭致意。

　不消多久，在賽因的斤的幫助下，西門慶從完顏謀良虎的奴隸中又挑選了九個牧人出來，這九人中有六個漢子，三個婦人。加上賽因的斤，西門慶一共帶走十個奴隸。

　完顏謀良虎認為西門慶選的奴隸太少了，不值那麼多珍貴的書籍，因此，他又做主挑選了十匹好馬，連同這十個奴隸一起送給了西門慶。

　賽因的斤和他的九個同伴有了新的主人，就牽著馬，與西門慶的手下護衛站在一起，忐忑地等待著西門慶帶他們去往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