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酒後殺人

　西門慶跟隨著金國使臣和馬政父子在寧江州守將完顏銀術可府中聚會暢飲，與完顏銀術可一族的將領們在一個木勺裡飲酒，不分彼此，氣氛逐漸融洽。

　完顏銀術可等人聽聞西門慶是渡海到大金國來經商，就好奇地問西門慶，此番從宋國帶來了甚麼好的貨物。

　西門慶告知完顏銀術可等人，自己帶來了大量的中原書籍，準備在大金國出售。西門慶還對完顏銀術可等人說，若是他們喜歡，自己可以給他們每人送上一套中原漢人的經典書籍。

　完顏銀術可聽了，哈哈大笑，對西門慶說自己不識一個漢字，用不上這些書籍。完顏麻吉和完顏拔離速二人與自己一樣，只會上陣殺敵。只有自己的兒子完顏彀英尚年少，可以收下一套書籍，日後再請個通漢文的遼東漢人或渤海人教導一番。

　看來對完顏銀術可這些老傢伙送文化這一招用不上呀！只能先漢化他們的下一代了。西門慶讓手下出門取了數十冊漢文經典書籍送給了完顏彀英。

　完顏彀英收下西門慶這珍貴的禮物後，當即表示要回贈一匹好馬給西門慶。

　既然文化腐蝕行不通，西門慶只得使用第二個絕招了。他對完顏銀術可說，自己家族出產有世間難尋的美酒，此次也帶了一些來，今日就先請諸位將軍品嚐一番。西門慶心道，完顏銀術可等粗人不愛看書，可是愛喝酒啊！自己釀造的高度白酒讓他們喝上癮之後，還怕不能大賺他們的銀子，最好再喝他們一個酒精中毒？

　果然不出西門慶所料，聽說西門慶帶有好酒後，完顏銀術可、完顏麻吉和完顏拔離速都怪眼圓瞪，紛紛嚷嚷著請西門慶快將酒搬上席來。

　西門慶微笑著分付手下抬了三罈美酒上來，親手用木勺舀滿一勺酒，遞給了已在摩拳擦掌的完顏銀術可。

　完顏銀術可喝了一口酒後，大吃一驚，口中叫道：「好酒！好有勁的酒！」忙把木勺遞給了湊過來的完顏麻吉和完顏拔離速。完顏麻吉和完顏拔離速二人急不可耐地分別喝了一口後，也是讚不絕口。

　見三人這般模樣，完顏彀英、李善慶、散都、勃達等人都嘗了嘗西門慶這新開的美酒。品嚐完之後，眾人嗟歎不已，都說喝了西門慶這酒後，再喝其它酒都好似摻了水，端的寡淡無味。

　散都更是一臉怨念地責怪西門慶不早些將這麼好的酒拿出來給眾人享用。若是早知西門慶運的酒如此與眾不同，自己在曷蘇館路時就先從西門慶這裡採購幾十壇藏於家中了。

　西門慶答應下一次從登州運酒來，先分給散都後，才讓這個女真漢子心滿意足地閉嘴不言。

　散都得到西門慶的承諾後，席上的完顏銀術可等女真將領紛紛提出要買西門慶的美酒，甚至於渤海人李善慶也加入了買酒的隊伍。

　西門慶只得抱歉地對金國眾人說，自己此番帶的酒不多，只能先售賣給每人十罈酒，剩下的酒要帶到上京會寧城去供人品嚐。眾人若是喜愛自己家釀造的這酒，自己回返大宋後立即安排人再送幾船到大金國來。

　雖然知道西門慶是來做生意的，但看到西門慶帶的貨物如此受到眾人追捧，馬政還是吃驚不小。當他也喝了一口西門慶帶來的酒後，方才明白其中道理。

　這遼東乃是苦寒之地，西門慶帶來的高度白酒無疑比其它酒烈得多，正好適合這遼東人的脾性。或許西門慶的酒在東京汴梁或江南那些文人多的地方未必人人喜愛，但這遼東的人卻斷然難以拒絕這樣的烈酒。

　西門慶大官人來這遼東賣酒，果然是筆好生意呀！可是，他為甚麼會到這邊鄙少文之地來賣書呢？馬政一時之間又變得沒有頭緒。

　馬擴曾經在西門堡喝過西門慶釀造的這種美酒，所以他對金國眾人的反應並不感到意外。西門哥哥通過自己獨家擁有的這種美酒，毫無疑問可以與眼前這些金國的貴族們建立起長期的聯繫，這一點，可是讓馬擴欽佩不已。馬擴心中暗道，日後要在與女真人的交往中建功立業，或許還需要這個西門哥哥的大力協助啊！

　西門慶順利地推銷出許多美酒後，又慷慨豪爽地對完顏銀術可等人說，今日歡宴，剩下的酒都由自己來免費供應，惟願眾人不醉不歸。

　完顏銀術可聽了西門慶之話，突然對著門外侍候的女真武士大吼一聲道：「來人呀！將鎖鏈拿上來，都給我鎖好啦！」

　大門外的女真武士們齊聲大叫一聲作為回應，緊接著，就擁入一群女真武士，拿著鐵鏈繩索，向酒席這邊撲了上來。

　焦挺見了，怪眼一翻，就要發作，卻被西門慶暗暗地制止了。雖然事發突然，但西門慶心中有數，此時自己未露出任何破綻，反與完顏銀術可等人相談甚歡，料完顏銀術可不會對自己不利。

　果不其然，女真武士們撲將上來後，卻沒有去碰西門慶、焦挺等人，而是用繩索將完顏麻吉和完顏拔離速二人的腳先綁了個結結實實，並將他們身上的佩刀都取走了。置於完顏銀術可自己，更是用鐵鏈將全身鎖住，只留了一隻手用來吃肉喝酒。將三人捆綁好之後，女真武士們將席間眾人的武器都取走藏好，再守在完顏銀術可三人身後小心伺候。

　見西門慶和馬政等宋國來人大惑不解，完顏彀英、李善慶、散都、勃達幾人苦笑著正欲解釋，完顏銀術可先大笑著說道：「諸位貴客切勿見怪！我兄弟三人生來嗜酒，醉酒後喜歡肆意妄為，甚至是酒後殺人。部族裡的人在我兄弟三人吃醉後，都會將我兄弟三人捆綁起來，待我等自己酒醒。今日這西門慶兄弟帶來的美酒酒性太烈，我怕醉酒之後傷了貴客，故而先使人將我兄弟三人自縛起來，如此方可盡情暢飲，哈哈哈~」

　世上竟有這樣的酒鬼！西門慶等人一時都驚詫不已。待到勃達告知西門慶等人，女真人裡有許多人醉酒後都與完顏銀術可兄弟相同，而自己與散都正是因為酒後不會亂來才被任命為赴宋的使臣時，西門慶徹底無語了。

　如此看來，西門堡的釀酒作坊得擴大規模了！不，應該直接在登州西門莊新建一個釀酒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