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永生的意義

這一刻的天行健完全就不是一個上人中期修士能夠表現出來的實力，圓球的爆炸也是讓沈浪看出了他和天行健之間的差距，若是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強行和天行健交手的話，最後隕落的人肯定是自己。

雖然天行健在吞噬靈氣的時候，被沈浪用晦氣污染，仙人體被直接破開，但是，此人畢竟曾經是一個仙人，雖然現在已經被貶落世俗間，但既然他曾經是一名仙人，那就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小傢伙，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何想要來斬殺我？」天行健盯著沈浪淡淡說道。

「就憑你在這裡刻下偷天大陣，將整個華夏的靈氣都引入到這裡，我就有十足的理由對付你，告訴你，我也華夏人，你在華夏大地上胡作非為，我怎麼能夠坐視不理？」沈浪說道。

沈浪這番話倒也不是胡說八道，他之所以決定要冒著生死對付天行健，那詛咒的威脅倒是其次，主要原因便是聽說了天行健在崑崙山刻制偷天大陣。

這個陣法沈浪所有有點瞭解，這是從上古時期就被聖賢列為禁止刻畫的邪陣，這個大陣的作用只有一個，那邊是吞噬，將刻下偷天大陣所在世界的全部靈氣吞噬乾淨。

這簡直就是斷子絕孫的做法，所以，先賢早就已經留書後人，禁止後來的修士刻畫這種陣法。

沈浪這些年來也從未聽說有人刻畫偷天大陣，誰知道，在這崑崙山之中，卻隱藏著一個謫仙在悄悄的刻畫這種陣法。

天行健肯定打算將這個世界的靈氣吞噬乾淨，隨後再進入另外一個空間，一個世界一個世界吞噬過去，總有一天，他依靠吞噬到的這些靈氣可以恢復自己仙人的實力。

他倒是吞噬了，滿足了只野心，但留下爛攤子卻要這群與天行健毫無關係的地球人來收拾，讓地球變成一個生命枯竭的星球，這樣的結果，以後又怎麼向子孫後代交代？

所以，對於刻畫這種陣法的人，沈浪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而且殺掉天行健也可以讓那湖泊裡面的妖獸交出無根之水，這種買賣，沈浪要是再不做的話，就枉費了這麼多年的經歷。

「又是所謂的道義嗎？」天行健說道：「我去過很多個世界，而你們這個世界是最教我疑惑的世界，你們這個世界的人，為了所謂的道義，可以連自己性命也不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我的家鄉，這叫做固執，但是，在你們這裡卻被稱為道義，被竭盡全力的歌頌。小傢伙，你能不能告訴我，什麼叫道義？」

「這個問題，你只有去問發明道義這兩字的人，我的任務是送去見這個人。」沈浪說道。

道義是什麼意思，沈浪無法給出解釋，但是他相信，自己現在做的事情絕對就是道義，看到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如果那天行健還不明白的話，再做其它解釋也沒有意義。

天行健眉頭一挑，說道：「看來我們是無法成為朋友的。」頓了頓，只聽天行健又接著說道：「而以你的實力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雖然我的境界跌落的厲害，但是我作為一個的仙人的衣缽還在，一個世俗修士就算窮其一生的努力也不可能弒仙，你的失敗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沈浪笑了笑，說道：「那麼我也送你一句話，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信邪，你是仙人不假，但那只是從過去的角度而言，你現在已經不再是仙人，和我們一樣，只是空有仙人之名的世俗修士而已，世俗修士的從來也不相信注定這兩個字，因為如果有注定，那麼也就沒有可能，沒有可能，那麼我們人族也不會走到今天，所以，你的注定是不可能掩蓋我可能的光芒的。」

言罷，只見那沈浪赫然掐動指訣，一道閃電直接便從他的眉心裡衝了出來。

在他眉心閃電衝出來的那一刻，天地間的氣壓驟然下降了幾分，悶悶的感覺使人似乎很難呼吸。

與此同時，本來萬里無雲的晴空忽然是出現了好幾朵巨大烏雲，那烏雲正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迅速漂浮到沈浪頭頂。

「閃雷規則？」天行健一驚，盯著那天邊陰雲，臉色陰晴不定。

「不止。」沈浪微微一笑，猛然喝道：「變！」

只見那道衝出眉心的閃電突然之間一抖，隨後，劃出一道電光，直接化作了一條小龍的樣子。

「天劫閃電！」天行健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震驚的說道：「你居然煉化了天劫的閃電！這不可能！」

「我已經說了，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在事情沒有結束前，不要妄自判斷，否則，結局會讓你大吃一驚！」沈浪說道。

天行健似乎沒有聽到沈浪的話，死死盯著沈浪胸前那道天劫閃電。

無論在哪個世界，天劫都是一樣的，天劫的存在永遠都是為了抹殺，而據天行健多年修煉經驗告訴他，想要煉化天劫閃電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那天劫閃電代表了閃雷與毀滅兩種規則，其中以毀滅規則最為霸道。

毀滅規則乃是從寂滅規則之中分化出來的一種規則，與從太初規則之中分化出來的造化規則處於同一層次，乃是只有天道可以掌握的規則。

這種規則只有天道可以掌握，因為只有天道的浩瀚可以駕馭這樣的規則，不論仙人凡人，一旦誰試圖觸摸這種規則，結局絕對是無比的淒慘，天行健以前的有一個好友便是打算觸碰毀滅規則，結果遭到反噬，一瞬間便飛灰湮滅了。

從此之後，天行健再也沒有接觸過試圖觸摸毀滅規則的人。

但是，沈浪的出現直接顛覆了天行健的記憶。

沈浪居然是觸摸毀滅規則的人！

且他居然還成功煉化了毀滅規則！

天行健可以肯定，三界六道之中，絕對只有沈浪一個人是煉化了毀滅規則的人，他是無數眾生之中唯一一個半隻腳踏入了天道這個浩淼的概念裡的人。

「毀滅規則！不！這不是真的！不！」天行健渾身顫抖，發出了呢喃般的支吾聲。

只是這個時候天雷滾滾，天邊的陰雲已經開始發威，閃爍出無數道電光，雷電交織的聲音完全淹沒了天行健的聲音。

天行健的遲疑和震驚沈浪看在眼裡，不過他並沒有打算提醒這傢伙，畢竟這傢伙是一個棘手的敵人，若是讓他醒悟過去，躲開了自己醞釀的攻擊，那豈不是一切都玩完了？

想到這裡，沈浪再不遲疑，一聲大喝，在他身前游動的天劫閃電便直接朝著天行健衝了過去。

轟！

雷電交加，電光光芒淹沒了世間一切，即便是沈浪，也根本看不清那處於閃電攻擊之中的天行健。

無盡的閃電一起劈向天行健，場面異常的恐怖，而處於閃電攻擊之中的天行健根本就來不及閃避，被上百道閃電直接抽中，尤其是那最致命天劫閃電，狠狠抽在了天行健臉上，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傷痕。

片刻後，這雷電的盛宴終於到了落寞的時候，無盡的電光剎那間全部消失在半空中。

地面上的沈浪喘著粗氣，待電光散盡，再抬頭看向天行健的時候，卻頓時面色大變起來。

只見那被閃電抽打了上百道的天行健此時平靜的站在天空中，除了他臉上被天劫閃電抽出來的拿到傷痕，再也看不到一道傷痕，剛才那數百道閃電，竟然無法撼動眼前這個可怕的傢伙。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一點事也沒有？」沈浪滿臉震驚的說道。

天行健微微一笑，說道：「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我是仙人，以你的能力是無法傷害我的，除了你的天劫閃電。」

沈浪臉色一沉，說道：「好，既然只有天劫閃電可以傷到你，那我就用這道天劫閃電殺了你。」

天行健搖搖頭，面色平靜，說道：「小傢伙，你的執拗讓我非常欣賞，但是，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即便是你的天劫閃電也無法殺掉我的，我是仙人，是度過了三災九難不死不滅的仙人，除非我斬仙台可以殺我，世間再也沒有可以殺掉我的東西。」

頓了頓，天行健繼續說道：「小傢伙，臨走之前，我想告訴你，多謝你剛才的那番話，你說的不錯，世間的一切皆有可能，若無可能，那麼生命又從何起源？輪迴又從何開始？所謂緣分，又何以有緣？這一切惡，都是因為可能的存在。正是因為可能，所以三界六道才會多姿多彩，世間才會有芸芸眾生和苦海彼岸。我想我在很多年前翻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如果不是你，我想我恐怕將一直執迷不悟下去。」

沈浪眉頭緊皺，不知道那天行健說這番話的意思。

只見天行健忽然抬頭，盯著上蒼，說道：「其實，永生是一件很孤獨的事情，悠久的生命會讓我們漸漸遺忘掉什麼叫生命，什麼叫信仰，以及你說的道義，永生給予我們的，只是借自己的手讓永生持續下去，仙人不是超然物外的人，反而是一群中了毒的人，我們都是癮君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漠視生命，不惜吞噬四個世界的靈氣，也要讓自己的永生繼續下去。」

「沈浪，是你點化了我，直到現在，我才忽然想起自己飛昇時立下的誓言。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真是一句好詩。」天行健笑著說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天行健忽然彈出一指，一道金光便沒入了沈浪身體消失不見，隨後，那天行健的身體上忽然冒出了四個顏色各異的光團，這光團不過拳頭大小，但是，沈浪用神識一掃，卻發現那光團之中蘊藏著讓他也感到驚心動魄的靈氣。

這四個光團有三個世界消失在了沈浪面前，不知道去了哪裡，但那最後一個青黃相間的光團在從天行健的眉心飛出來的一刻便直接破開。

剎那之間，整個世界因為這個光團的破碎模樣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