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苛刻的條件

看到沈浪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屈膝坐在他身邊的朵芙卻沒有心思睡覺，雖然夜裡的森林看起來十分可怕，但是有沈浪在身邊，不知道什麼原因，朵芙一點恐懼的感覺也沒有。

聽到那沈浪淡然的說出了自己只有兩天時間之後，朵芙的心裡頓時便擔憂起來。

她相信，這兩天時間裡面肯定不可能找到無根之水，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僥倖，朵芙可以用她這二十年的經歷來肯定這一點，僥倖的發生就絕對代表了奇跡的出現，開始，沈浪這個創造奇跡的人，現在都已經無法再創造奇跡，他們又哪裡還有奇跡？

夜裡的山風非常寒冷，朵芙忍不住便抱緊了身子，其實在山裡吃一點苦對朵芙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她並沒有因為一路上的經歷辛苦就退縮，但是，在聽說沈浪只有兩天時間之後，朵芙的心裡一下子就泛起了一股比辛苦還要難受的情緒。

朵芙的見識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以前不論出現什麼心情，她都可以明確表達出來，但是，在這一刻，浮現在朵芙心頭的那種情緒，她卻根本沒有語言去表達，只知道，這種心情讓自己很難受，讓自己的心很痛。

「我的心為什麼會痛？」朵芙問自己。

這個問題，她不會得到答案，而她自己也不像是可以解開這道謎題的人。

因為這個問題的出現，朵芙愣了下來，久久也沒有眨動眼睛。

隨後，那朵芙似乎是想到了答案，垂頭盯著睡在自己身邊的沈浪，沈浪現在睡得十分香甜，朵芙沒有勇氣也沒有決心去吵醒沈浪，她發現，自己就算是看著沈浪睡覺，心裡有一種莫名驚慌的情緒，似乎是不敢去注視沈浪那張臉，但是，朵芙可以確定，自己並不是不敢，而是不好意思。

她完全是因為羞澀，害怕沈浪忽然睜眼，看到自己正在偷偷打量他，她不知道，在沈浪睜眼看到自己打量他的時候，自己要怎麼向沈浪解釋？難道就解釋自己因為喜歡看沈浪睡覺的樣子？

這樣解釋也似乎說得過去，但是，自己為什麼喜歡看他睡覺，看他睡覺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因為自己只是看著他睡覺的樣子就會覺得非常甜蜜？

朵芙認認真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她發現，自己的確是因為甜蜜所以才偷偷打量沈浪睡覺的樣子。

可是，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甜蜜？這個問題立馬又讓朵芙沉思起來。

但是，可惜的是，朵芙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者說她不願意承認這個問題的答案。

朵芙想不明白，可她現在若是想不明白的，那以後她都沒有時間再去思考了，因為沈浪剩下來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已經只有兩天時間了，兩天以後，無論朵芙有沒有答案，沈浪都將離自己而去。

想到這裡，一股錐心的疼痛鑽入了朵芙的心裡。

「上帝啊，你到底在哪裡呢？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從來不在我身邊呢？為什麼我的禱告永遠是石沉大海呢？上帝啊，你告訴我說，你永遠在傾聽我的禱告，可是，為什麼你不願意讓奇跡發生呢？讓沈浪活下去呢？」朵芙喃喃的禱告起來。

這一刻，朵芙的信仰已經發生了動搖，因為她發現，無論自己如何禱告，也無法阻止時間的流逝，也無法讓奇跡誕生，讓沈浪找到無根之水。

上帝究竟存不存在這是宗教裡的終極問題，朵芙以前堅定不移的相信，上帝是絕對存在的，可是，若上帝是絕對存在的，為什麼他要冷漠看著所有的悲劇在他眼前發生，為什麼上帝就不試著阻止這些悲劇，哪怕他只是派來一個天使，也完全可以阻止這些悲劇的發生啊，但是，為什麼直到現在也沒有天使？為什麼？朵芙苦澀的想到。

「我可憐的孩子啊，我已經派了天使來到你的身邊啊。」突然的，毫無徵兆的，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朵芙心頭響起。

「上帝，是你嗎？」朵芙聲音顫抖的問道，這個聲音立即便讓朵芙脫離了自己的沉思，抬起頭，搜尋那聲音的來源，可是，朵芙抬頭看到的，只是無盡的黑暗，哪裡有上帝的存在。

沒有人回應朵芙，在黑暗裡一無所獲的朵芙在過了幾分鐘之後，只有無奈的收回目光。

就在朵芙收回目光的那一刻，一道璀璨的亮光忽然出現在了朵芙的視線裡，朵芙大吃一驚，視線立馬就鎖定了那團亮光。

這亮光有大概拇指大小，不斷閃爍，絕對不是螢火蟲發出來的，因為螢火蟲絕不會有這麼大的個子，朵芙心下起疑，便起身朝那亮光走了過去。

「你終於發現我了嗎？」朵芙走到那亮光前面，卻聽到那亮光忽然發出了女童的聲音，聲音非常的清脆乾淨。

「你是什麼？是精靈嗎？」朵芙問道。

朵芙從小便聽過精靈的傳說，但是她一直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有精靈，她以為精靈只不過是大人編出來騙小孩子的，但眼前的這個亮光的確和精靈一般無二。

那亮光聽到朵芙的話，忽然抖了抖，隨後，便看到四隻如蜻蜓翅膀的翅膀從亮光裡伸了出來，隨後，一個穿著公主裝，只有拇指大小的小女孩從那亮光裡面飛了出來。

當這小女孩飛出來那一刻，朵芙徹底的呆住了，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那個飛舞的小女孩子，從這小女孩子的打扮上來看，她絕對就是精靈，但是，精靈不是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嗎？怎麼會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不用驚訝，我一直都活在你的心裡，只是你的心被蒙蔽了，所以才看不到我的存在。」那小女孩笑瞇瞇的說道。

「你是精靈嗎？」朵芙認真問道。

小女孩說道：「我當然是精靈。」

「你是來幫助我的嗎？」朵芙又問。

「我聽到你的心裡的禱告，是你心裡最誠摯的禱告喚醒了我，我的孩子，我正是上帝派來保護你的天使啊。」小女孩說道。

天使？朵芙神色一呆，眼前這個只有拇指大小的如同精靈的一般的小女孩，跟印象裡面的天使實在是兩個樣子，讓朵芙一時間根本就無法相信。

那小女孩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是，我要告訴你，天使並不是一個種族，而是一種職位，不論是精靈還是惡魔，只要是上帝的使者，那便全都是天使，而我，正是一個等階最小的天使。」

「那你能告訴我無根之水的下落嗎？」朵芙說道。

小女孩是不是天使已經不重要，對朵芙來說，她是否知道無根之水的下落才是最為重要的。

「當然，不過，你們想要得到無根之水非常的困難。」小女孩說道。

「為什麼？」朵芙問道。

「因為無根之水並不是你們理解中的那種水，而是眼淚，能夠匯聚成溪流的眼淚。」小女孩說道。

「誰的眼淚可以匯聚成溪流啊？」朵芙說道。

開玩笑，眼淚又不是自來水，哪裡是你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的東西，別說匯聚成溪流，就算是收集一杯眼淚也根本不可能。這麼多的眼淚要到哪裡去尋找。

小女孩說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至於要去哪裡尋找這麼多的眼淚，那就只有你去傷腦筋了，好了天快亮了，我要走了。」

言罷，朵芙看到，那小女孩直接便化作了一道亮光，飛上了天空，化作了天邊的一刻星辰。

與此同時，一陣山風吹來，朵芙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只覺得渾身冰冷，身子一抖，便從睡夢之中甦醒了過來。

「這難道只是一個夢嗎？」朵芙問道。

身前的篝火還在燃燒，身邊的沈浪依舊在沉睡，整個世界，彷彿只有自己甦醒了過來一樣。

手腕上忽然傳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似乎是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朵芙抬手一看，只見自己的手上，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個小小唇印，似乎是誰親上去的，但是，這個唇印實在太小，若不仔細去看，甚至還會認為這是一個紅斑。

朵芙看到這個唇印，立馬就想起了那個小精靈。

「難道剛才一切都不是夢？剛才我的確是在和小精靈對話？那麼，無根之水的下落我找到了？」朵芙立馬便笑了起來，臉上掩飾不住的開心。

天色在這個時候突然暗了幾分，隨後啟明星升上了半空，夜幕終於過去，白晝終於再次降臨。

「你說你夢到了小精靈？她告訴你無根之水是眼淚？」沈浪揉著朦朧的睡眼，問道。

朵芙點頭說道：「是的，小精靈就是這樣和我說的。」

「要匯聚成溪流，那得要多少眼淚，別說人了，就算拉一頭牛回來，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眼淚，咱們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眼淚？」沈浪眉頭緊皺，說道。

雖然知道無根之水的下落了，但是到哪裡去找這無根之水卻又成了難題，畢竟，能匯聚成溪流的眼淚這個條件實在太苛刻，恐怕就算是河童也沒有這麼多的眼淚。

而且，就河童那樣滿心都是殺戮的存在，也不見得會有眼淚，要得到無根之水卻要滿足如此苛刻的條件，這條件頓時便讓沈浪帶去了退堂鼓。

「沈浪，不要灰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你需要的眼淚的！」朵芙倒是一點也不氣餒，臉上滿是希望的說道。

沈浪無可奈何的說道：「希望如此吧。」

話音剛落，沈浪忽然又發出了一聲輕「咦？」，說道：「若說要匯聚成溪流的眼淚，我想我們的確有辦法可以搞到手。」

「什麼辦法？」朵芙問道。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聽到的那聲獸吼嗎？我可以保證，發出這種吼聲的妖獸，體型一定比山嶽還要巨大，只要我們讓這只妖獸落淚，我就不信不能收集到可以匯聚成溪流的眼淚。」沈浪笑瞇瞇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