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誰坑誰 - 大明閒人 - 穿越架空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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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誰坑誰

大明閒人 by 大篷車

2019-10-24 22:12

  李兆先走了,與初來時的趾高氣昂不同,走的時候堪稱淒涼。唯有華龍、徐宸等幾個伴當陪著,再無任何人相送。

  掌聲和歡呼都是屬於勝利者的專利,失敗者無人去關注。即便如他這般身世,在剝去了那層光環之後也只能淪為凡人。

  這一點上,蘇默覺得古大明的人還是比後世人要可愛許多的。

  站在台上,笑呵呵的揮手接受眾人的讚美。待到聲音漸漸平息,蘇默表示原本定於此次文會上的才藝展示,將在每天文會結束前最後一個環節進行。並預祝各位士子能在此次文會大展身手,以及在不久後的鄉試中,取得好成績。

  眾士子歡聲雷動,一片聲的褒贊,蘇默滿面謙虛,拱手下台。何瑩女俠很是不屑,「虛偽!偽君子!」這是她給出的評語。

  蘇默懶得理她,這個拉拉怎會懂得他的風度?夏蟲不可語冰,蘇默只是淡然的扔下這麼一句,轉身和張悅等人去說話。

  何瑩氣的要發瘋,無視什麼的最討厭了,哪怕是打上一架啊,都會讓人很愉快嘛。

  王泌趕忙攔著,低聲安慰住。輕移蓮步走近蘇默,微笑恭賀道:「蘇少兄驚才絕艷,便單音律一道,堪稱大家,奴佩服。」

  蘇默一臉得意,嚴重贊同:「泌兒妹妹果然聰慧無雙。」

  王泌就是一悶,這是讚美我還是讚美他自己啊?再次確定這廝絕不是個君子。君子溫潤如玉、謙遜自廉,哪有這般標榜自己的?

  何瑩在旁連連呸呸幾口,做嘔吐狀。

  蘇默大怒,覺得有必要給這拉拉說一下正確的世界觀。方待要走,旁邊張悅伸手一拉他,努努嘴示意一下。

  蘇默順著看去,謝鐸正緩步走來。顧不上再跟何瑩鬥嘴,連忙上前迎住,躬身見禮。

  謝鐸伸手扶起,上下打量幾眼,點點頭,滿臉欣慰之色。又拍拍他肩膀,提醒道:「需要呈送陛下的東西要趕緊弄好,不要拖。」

  蘇默一怔,隨即明白,重重點頭:「先生放心,學生省的。」

  謝鐸就點點頭不再多言,只說日後有暇,可去找他盤桓一二,隨即飄然而去。

  老頭也很囉嗦,跟趙教諭有的一比。但是相同的是,都對蘇默關愛有加。

  蘇默對此很感動,也很沾沾自喜。這說明自己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潛質啊。

  一高興,宣佈今晚將親自下廚,整治大餐以餚眾高朋。王泌等女聽的發愣,徐鵬舉卻是大聲歡呼。於是在各種驚愕歡喜的混亂中,往蘇府而回。

  與此同時,武清兵馬司衙門裡,牟斌面色凝重,低頭看著案上攤開的篇幅,一遍又一遍。半響後,淡然道:「查清楚沒,究竟誰送來的?此文屬實否?」

  魏敞道:「來人送下東西就走,等咱們的人出去後已經找不到了。不過屬下估摸著,多半和那位大學士之子有關。」

  牟斌挑挑眉毛沒說話,魏敞又道:「文沒錯,確實是蘇默剛剛於台上當眾所作。只不過……」他說到這裡頓住,微蹙著眉頭若有所思。

  牟斌嗯了一聲,轉頭看他:「怎的,可是還有什麼內情?」

  魏敞搖搖頭,遲疑道:「那蘇訥言作此文前,曾有言是以此文為陛下頌。不過古怪的是,無論是原卷還是此捲上,均無半字提及。若說是他年少無知還情有可原,但是毛維之不可能不懂啊。更不要說還有謝方石和孔以敬兩個老狐狸,就算是那位蒙化府的胡光建也該明白其中的問題。可如今仍是如此,難道是這些人都跟那蘇默有仇?否則何以無人提醒他?屬下覺得,其中必有古怪。」

  牟斌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目光重又落在那闋《沁園春雪》上,默念幾遍後,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

  「這是個坑啊。」他輕聲說道。頓了頓又道:「就是不知最終是誰坑誰了,有趣,倒是有趣。」

  魏敞有些不明所以,略一思索,猛地一省,失聲道:「大人,你是說他們……當真好大膽子!」

  牟斌哼了一聲,看看他搖搖頭:「他們?嘿,好大膽子不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啊。」

  魏敞一呆,隨即省悟過來,他以為牟斌說的是李兆先。李兆先讓人送過來這闋詞,不就是想著借此對付蘇默嗎?這裡面利用的不單單是他們錦衣衛,更是還想利用天子,這如何不是大膽?

  想到這兒,不由恨聲低罵了幾句。

  牟斌斜眼睇了他一眼,也不糾正,由得他去罵。心中卻對蘇默的興趣越發大了起來。

  他浸淫官場這麼多年,身居高位,什麼鬼蜮伎倆沒見過?方才只不過片刻間便明白過來,這其中必然是蘇默故意為之的。唯有當事人自己,才能決定這篇幅上究竟留不留題跋。而毛紀、謝鐸等人最多只能提醒,卻是無法越俎代庖的。

  而蘇默也必然不是真不肯在上題跋,而是特意打了個時間差,引誘李兆先弄出這麼一副看似大逆不道的東西呈上,而他只要在原稿呈送京師之前再把題跋寫上就行了。如此一來,到時候天子御前兩幅字一比較,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是有人要構陷蘇默了。小傢伙一言不發,不聲不響的就給李兆先挖了個大坑,端的是夠陰險的。

  牟斌心下讚歎著,卻又不由的暗暗搖頭。計是好計,只可惜還是稚嫩了點。他哪裡會明白,這個世上許多事,關鍵都在「事在人為」四個字上呢?

  只要這幅沒有題跋的字先送至天子案頭,再有李東陽在旁略加挑撥幾句,哪裡還有他蘇默辯解的機會?怕是到時候就算看到了填上題跋的原卷也沒用了。

  他作為天子家奴,伺候天子這麼些年來,最是瞭解這位弘治天子的脾性。

  天子外表上看似敦厚寬仁,實則卻是心機深沉,端的是極厲害的城府。若非如此,又怎麼可能一舉壓下萬貴妃一黨,順利登基?又怎麼能一手掃平外戚、內宦、妖僧內外勾結的奸黨?

  弘治中興四個字說起來不過簡簡單單四個字,但其中的腥風血雨、詭譎暗鬥又有誰真個能知?

  天子或許能稱上寬仁二字,但若誰真個認為天子敦厚,那可就離倒霉不遠了。

  他心中轉著念頭,旁邊魏敞見他不說話,不由試探道:「大人,既如此,那這個字卷還要不要呈送陛下?」

  牟斌被他打斷思路,轉頭看看他,冷笑道:「當然要送,為什麼不送?咱們錦衣衛的職責所在,不送豈不是授人以柄?」

  魏敞皺眉:「可是,這樣豈不是被那小兒利用?而且顯然其中另有隱情不明,一旦陛下知曉,怕是……」

  牟斌嘿了一聲打斷他,自顧轉回案子後面坐下,端起茶盞啜了一口,冷聲道:「怕是什麼,天子早有諭旨,廠衛只有查察之權,不可擅自參與審議其中。如今即有人投送罪證,你我焉敢擅自隱匿不報?報上去,查或不查,又如何查,自有陛下定奪;若不報,卻是你我之罪了。」

  魏敞默然,心中仍覺不妥,卻不好再說。卻聽牟斌又道:「至於說利用,嘿嘿,世上事繁雜玄妙,誰人能知究竟是誰被誰利用?去吧,立刻派人快馬呈送陛下。」

  魏敞若有所悟,連忙躬身應了,轉身下去安排不提。牟斌獨坐堂上,手中端著茶盞,目光落在案子上的字卷,但見有風吹來,那字卷微微飄動,紙上字跡便似活轉來一般,透出一股躁動,不由眸子一縮,喃喃低語道:「起風了,要起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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