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吃人

當許仙準備好酒菜準備與白素貞一訴衷腸的時候，法海卻是無意間走過保安堂藥鋪門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凡人們看不出這保安堂有什麼不對，進進出出買著端午要用的雄黃藥酒，他卻是看到了縈繞在保安堂上方的淡淡妖氣。

“有妖怪曾在此處逗留！”法海奉玉帝法旨在凡間斬妖除魔，見到有妖怪敢來凡人們居住的地方，右手掐出佛印，就要開啟法眼查看究竟。

就在這時，忽然見一人從遠處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叫著：“不好了！不好了！城東的山嶺上出現了一條蛇妖，已經吃了十多個人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我們這裡吃人，大家還是趕緊逃吧！”

“什麼？蛇妖吃人？真的假的？”

“我之前好像也聽人說了，我們姑蘇城外面有個大蟒蛇，跟山一樣長！”

“那、那我們還是趕緊搬走吧！”

……

周圍的百姓們一聽，都慌了神，這世上見過妖怪的人少，但妖怪的傳說從沒有斷過，有那膽小的顧不得再買什麼藥酒，匆匆忙忙的朝著家中跑去。

但也有讀書人不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麼可能有妖怪？張老三，你不是在騙我們吧？”

張老三一聽，頓時不樂意了，叫道“誰有那閒工夫騙你們？官府都已經派人過去了，但根本沒用，都讓那妖怪填肚子了！我是看在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的份上，才來通知你們的！你們若是不信就在這裡呆著，反正我是要走了！”

說著，他轉身朝著裡巷走去，剛走出兩步，便被法海攔了下來，問道：“施主，你剛剛說的妖怪現在在哪裡？可否告知貧僧？”

“怎麼？你這老和尚還會降妖除魔不成？”張老三上下打量了一下法海，搖了搖頭，開口勸道：“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廟裡念經去吧！那蛇妖房子一樣粗細，一口就把你給吞了！”

法海看上去慈眉善目，但實際上性子暴烈如火，眼睛一瞪，右手死死攥在了張老三的胳膊上，說道：““施主，此事關係到許多人的性命，請儘快告訴貧僧！”

張老三掙扎了兩下，也沒能擺脫掉，心中頓時有些怕了，忙說道：“好好好！既然你要去送死，那我也不攔著你！你從城東門口出去，往南走八十裡地，有一個落霞山，那蛇妖就在那裡！”

“多謝施主！”法海松了開了張老三的胳膊，再也顧不上保安堂那一縷若隱若現的妖氣，轉身走進了一處無人的小巷，化作一道金光朝著城南飛了過去。

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離開姑蘇城的同時，之前告訴他妖怪消息的張老三身上光華一閃，卻是已經換了個模樣，一身淡青色的長衫，手拿著一壺清酒，正是之前忽悠了許仙一通的江皓。

他腳下一步邁出，身子已經消失不見，遠遠的跟在了法海的身後，小青的位置是真的，也的確有官府的人在追查小青下落，但妖怪吃人什麼的，卻都是江皓編出來的，為的便是讓法海和小青這對仇人早點見面。

法海急著斬妖除魔，一路騰雲駕霧，很快到了落霞山上方，右手往缽盂之中一沾，抹在了自己雙眼之上，法眼頓開，四下一掃，找到了小青藏身的山谷，逕自飛了進去。

法海的身影剛剛消失，江皓便出現在了剛剛的位置，他並沒有急著再跟進去，找了一座山頭坐了下來，哪怕是不施展法力神通，這些許林木雜草也擋不住他的目光，一眼便看見了山谷之中的小青和法海。

與當初在西湖相比，小青在修煉了他賜下的功法之後，實力明顯提升了許多，短短兩年時間，已經摸到了真仙的門檻。

但，小青此時的狀態明顯不是很好，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下半身更是已經化作了原形，十數丈長的青蛇尾巴甩來甩去，山谷之中的碎石雜草不斷掃飛出去，落得到處都是。

白蛇傳世界的靈氣並不算充裕，比之遮天世界還要差上一籌，修煉到極致也不過能到達大羅金仙境界，但有一點，卻是其它世界都比不了的。

那就是神佛對凡間的掌控力度！

白蛇傳世界之中，神佛的勢力可以說是一家獨大，妖怪們除了歸順神佛的之外，其餘都處於苟延殘喘的狀態，只敢騙一騙凡人們的錢財，連占山為王的膽量都沒有。

三界之中，除了法海這種奉天帝法旨在凡間斬妖除魔的修士之外，還有數目龐大到極致的天兵天將，與西遊世界之中天兵天將駐守天庭不同，白蛇傳世界之中的天兵天將遍佈在凡間的各個角落，上到官府衙門三皇醫館，下到牢房乃至是豪門大宅。

可以說，只要有香火日日供奉，便會有天神附著在畫像之上，一旦遇到妖怪便會化形而成，而且這些天神不問善惡，只看是誰在供奉他，原著之中，蛤蟆精能召來天兵天將對付白素貞，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一如江皓所料，法海一看見小青面色便沉了下來，根本沒有與她交談的想法，在法海心中，一切妖怪都不該存在世間，斬妖除魔既是功德。

嗡！

法海如同寺廟之中的金剛佛像一般，怒目而視，身周道道佛光迸射而出，手中的禪杖朝著小青便打了過去，厲聲喝道：“今日我便收了你這蛇妖！”

九環禪杖嘩啦啦作響，帶起佛光閃爍，隱隱之間好似是有無數僧人在誦經一般，虛空輕輕顫動著，勢沉如山，不可阻擋。

當！

虛空之中劍光一閃，龍紋劍自小青手中飛出，化作一道金光，架住了九環禪杖，小青只覺得一股巨力自禪杖之上傳來，整個胳膊都是一酸，忙運轉法力，用力向上撩去，這才將那禪杖給蕩開。

“果然有幾分本事，難怪敢來這姑蘇城為非作歹！”法海冷哼一聲，腳下一步邁出，整個地面都轟的一聲向下沉了半尺，禪杖在手中一轉，當頭砸了下去。

在他身後佛法凝成神環，禪音不斷傳出，將他映襯的如同天神下凡一般，但聽在小青的耳朵裡，卻是讓她一陣的心浮氣躁，頭昏腦漲。

嘭！

小青尾巴在地上一拍，身子向後暴退，這禪杖打在了地面之上，轟的一聲巨響，地上多出了一個數十尺深的大坑，裂痕如同蛛網一般蔓延開來，整個落霞山都在搖搖晃晃，無數的飛禽鳥獸從山中倉皇逃竄而出，煙塵滾滾。

法海的修為與白素貞相仿，都是真仙巔峰境界，比之小青強了不少，他手中的九環禪杖也是靈山賜下的降魔法寶，比之龍紋劍也是絲毫不差，兩人交手，卻是占盡了上風。

“小青果然還是差了些啊！”江皓坐在一旁山巔的大青石上，一邊喝酒一邊看戲，下面一人一妖打得雖然熱鬧，但在他的眼中卻如同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破綻百出。

若是把他換到小青的位置上，同樣的修為，恐怕用不到三五招，他絕對可以刺法海一個透心涼。

“老禿驢，你是何人？哪只眼睛看見姑奶奶我為非作歹了？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念了這麼多年經，都念到狗肚子裡了嗎？”小青怒駡著，龍紋劍一揮，一道金色的劍光迸射而出，朝著刺了過去，厲聲喝道：“再敢胡說八道，看姑奶奶我不把你的舌頭給割掉！”

法海的話，小青自是不服，哪怕當初在余杭西湖一帶，她也不過是喜歡戲耍別人罷了，而自從跟了白素貞之後，更多的是跟著許仙白素貞給凡人們治病，作惡多端這四個字她自然是不會同意。

“狂妄！”法海性子暴烈，對妖怪向來恨之入骨，見小青敢這樣對他說話，也是勃然大怒，叫道：“我乃是金山寺法海禪師！今日來此，便是要收了你這妖孽！免得你為禍人間！”

嗖！

法海從袖中取出一個金色的缽盂，口中念念有詞，缽盂之中道道金光流淌如同水紋一般，他右手握在缽盂底部，一道佛光自缽盂之中飛出，朝著小青照了過去。

“不好！”小青面色一變，身子忙向後退去，但卻為時已晚，那佛光覆蓋的範圍實在是太廣，幾乎是將整個山洞都罩住了，小青這退後的幾步，完全是無濟於事。

那佛光照在小青的身上，她只覺得身體一陣的發軟，頭昏目眩，手中的龍紋劍都拿捏不住，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嘭！嘭！嘭！

小青的尾巴不斷的晃動著，用力的拍打著地面，想要從佛光之中掙脫出來，但卻根本無濟於事，反倒是自己眼前發黑，意識也在漸漸失去，顯然是快要徹底化作原型了。

法海微微頷首，面上帶著幾分自得之色，笑道：“我這缽盂乃是西天佛祖所賜，便為降妖伏魔來到這世間，你是掙脫不開的！還是別白費力氣了，今生早些解脫，來世也有機會為人！”

“都到現在了，還在浪費體力和法力，難道是忘了自己還有黑蓮嗎？”江皓搖了搖頭，並沒有出手，若是小青真的把這黑蓮忘了，那就只能說她命中該絕。

他想要讓白素貞與天庭靈山徹底決裂，無論是小青死還是法海死，結果都是一樣。

不過，小青顯然是命不該絕，在她化作原形的一瞬間，嘴巴陡然張了口，一朵黑蓮自口中飛出，道道幽暗的光芒迸射而出。

嘭！

周圍的佛光瞬間破碎，法海根本沒能反應過來，身子一個趔趄朝著後方倒去，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哢嚓！

還沒等他站穩身子，大青蛇已經是本能的撲了過來，嘴巴一張，直接將法海吞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