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無始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數十萬年來，每一次生靈和太古種族的出世，對人族和妖族來說都是一場浩劫災難，因為它們的成長復原需要吞食足夠的生命本源來作為養分，而世間人族、妖族數量最多，本身蘊含的生命本源也最多。

是以這數十萬年來，只要有聖靈或是太古種族出現，人、妖兩族都不會放過它們，可以說是世間一切生靈不共戴天的死敵。

瑤池身為人族聖地，竟然暗中培養聖靈深處更有太古皇族的氣息波動，這是老瘋子無法容忍的，是以他在出手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留情。

在他與西皇塔交手的過程之中，僅是被法力波動震死的瑤池弟子就不知道有多少，瑤池聖地已經徹底化作了一片廢墟，到處都能看到殘垣破壁，周圍的仙山靈脈也盡數倒塌，山石粉碎大地乾枯，如同是戈壁灘一般。

此時江皓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阻攔他對聖靈動手，老瘋子眸中神光璀璨，殺意沖天而起，如同一柄利刃刺向了江皓，手臂之上青筋直冒，力道之大，竟是將空間都震得粉碎。

江皓神色平靜，右手依舊緊緊的握在老瘋子的拳頭之上，也不見他如何用力，但手掌就如同是天鎖一般，牢固至極，將老瘋子的拳頭死鎖死住。

嗡！

一道道恐怖的法力波動自兩人右手角力之處傳出，大地之上陡然出現了一道道裂痕，如同深淵一般看不見敵，周圍轟轟轟轟一陣搖晃，天崩地裂，恍若世間末日。

如果說江皓與護道人之間的交手，表現出來的更多是吞天魔功神術的絕世無雙，他與老瘋子的交手，就完全是實力的碰撞，簡單粗暴之中，展現的是無與倫比的力量。

葉凡、黑皇等人看得心驚膽顫，也幸好西王母在用西皇塔保護殘餘瑤池弟子的時候，也將他們給庇護了起來，否則只這逸散而出的法力殘餘便足夠將他們給壓垮。

轟！

法力碰撞，兩人的身子陡然分開，老瘋子腳下一步邁出，萬千道紋彌漫而出，行字訣代表的是世間極速，快到了極致，如同是在跨越時空一般，只見到身形一閃，人已經是從他身側穿了過去。

轟！

老瘋子出手，大開大合，簡單而直接，一拳砸下，法力狂濤席捲而來，六道輪回拳施展，天地崩壞，各種異象紛呈，九竅石胎好似是被嚇傻了一般，愣愣的懸在半空之中，動也不動。

剛剛短暫的交鋒，老瘋子已經意識到了江皓實力之強，猶在他自己之上，是以將目標鎖定在了九竅石胎之上，想要憑速度甩開江皓，先將那九竅石胎給毀掉。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六道輪回拳即將打在九竅石胎身上的時候，虛空之中一隻巨大的手掌出現，將六道輪回拳牢牢擋住，寸尺難進。

錚！錚！

在那手掌之中，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流淌，與他的拳頭撞在一起，發出一道道金石相撞的聲音，連神兵利器都能砸成粉碎的拳頭在這兩道光芒的絞殺之下，龜裂出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血肉外翻，深可見骨。

江皓再次攔在了九竅石胎之前，淡淡說道：“有我在，你是傷不到它的！”

行字訣的速度的確是快，哪怕是江皓也要稍差一線，好在這極致的速度更多是在身法之上，而不是在出手速度之上，當老瘋子施展六道輪回拳的時候，便給了江皓阻攔的機會。

不過，江皓也不敢托大，右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直接將九竅石胎裝進了掌中世界裡。

老瘋子眉頭一皺，沉聲說道：“道友，聖靈天生地養，行事只憑喜好，沒有任何約束顧忌，再加上它自身實力堪與大帝並論，一旦出世，不僅是人族的災難，同樣也是妖族的浩劫！道友，莫要一時心慈手軟，遺禍天下！”

他顯然是在交手的過程之中，察覺到了江皓並非是人族，這才會有這樣一說。

“沒有約束，就給它上一層約束！”江皓語氣堅定無比，說道：“人出生的時候，難道就懂得什麼叫作敬畏和善惡嗎？還不都是是在成長之中一點點培養起來的，這聖靈與嬰兒相比，也就是天生實力強一些罷了！”

“前輩所言正是我瑤池歷代先輩所想！”西王母也在一旁開口，想要為瑤池蘊養聖靈的行為辯解，說道：“此石早就已經被上古聖人淨化，晚年時還曾對它講經，其中孕育的乃是善靈，日後定然不會為禍……”

“什麼善靈！”老瘋子冷笑一聲，說道：“從前曾經有聖地和你一樣的想法，想要將這聖靈度化，結果卻是自身灰飛煙滅，若非是無始大帝出手將聖靈誅殺，還不知道北斗星域如今會是何模樣！”

西王母一時語塞，瑤池自上古時代便傳承至今，又和無始大帝關係密切，她顯然也是知道這樁上古隱秘，只不過身為聖地的自負，讓她們覺得別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可以做到，這才會將這聖靈培養至今。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老瘋子目光灼灼的望著江皓，開口勸道：“道友，這聖靈天生不凡，非是尋常手段可以對付的！還是將他儘快除掉，以免養虎為患！”

“我既然敢留下它，自然有辦法對付它！”江皓語氣平靜，自信無比。

遮天世界的功法大多針對的都是肉身，在對付神魂一道上並不擅長，但他卻是不同，無論是東遊記世界之中的血咒還是滅世黑蓮，針對的都是神魂，對付區區一個還沒有生出靈智的聖靈，簡直不要太容易了。

老瘋子眉頭一皺，還要再說什麼，但卻是被江皓打斷了，望著老瘋子，淡淡說道：“再說，區區一個聖靈，敢不聽話，斬了便是！無始可以，我們自然也可以！難道道友，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老瘋子還未說話，一旁的黑皇、西王母等人直接就愣住了，只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們活了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無始大帝的。

要知道，無始大帝作為人族史上最後一位也是最強勢的一位大帝，鎮壓當世眾人，一生對敵無敗，後世更有“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的說法。

不僅僅是人族哪怕是妖族，在提起無始大帝的時候，也會充滿了敬畏膜拜之情，但現在，卻有人說出“無始可以，我們自然也可以”的話來，而且語氣還如此平靜，如同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一般。

若是換個人說，恐怕黑皇直接一大嘴巴子就抽過去了，問問是誰給他的勇氣，但換作江皓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見識過江皓實力之強橫，再加上那不知數量的蟠桃，未嘗沒有這麼一天。

老瘋子同樣也是一愣，第一次抬起了頭，露出了黑髮下面的臉頰，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棱角分明，堅毅無比，看了江皓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到最後化作了仰天大笑。

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好似要穿破天穹一般，帶著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霸氣和豪情。

“它若是今日出世，我今日便斬了它！”老瘋子語氣堅定強勢無比，好似他說的不是一個聖靈而是一隻螻蟻一般。

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他狂妄自大，反而覺得這本來就是事實，就算聖靈出世，也會死在他的手中。

“但它離出世至少還有五千年時間！五千年呐！”老瘋子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澀聲說道：“到那時候，我恐怕早就化作一番黃土！所以我今日才一定要將這聖靈斬殺掉，替我人族、也是為你妖族除掉一害！”

妖族？

葉凡、黑皇等人一愣，他們實力不足，沒有察覺江皓竟然不是人族。

不過，他們也不在意這些，北斗星域之中人、妖兩族早就共處多年，彼此之間多有摩擦，但遠算不上你死我活的地步，要不然的話龐博也不可能跟著葉凡到處逛蕩。

“那我若是說，我可以讓你再多活上萬年呢？”江皓說道。

“多活上萬年？”老瘋子瞳孔驟然一縮，驚道：“你身上有不死神藥？！”

但，很快老瘋子便意識到不對，先不管江皓身上有沒有不死神藥，就算是有，又怎麼會捨得用在自己的身上，萬載壽命對誰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抵抗的誘惑。

“我身上沒有不死神藥，但……”江皓右手一翻，蟠桃陡然出現在了手中，淡淡說道：“我有同樣可以延壽萬年的靈藥！”

稍稍停頓了一下，江皓繼續說道：“道友，我聽葉小兄弟說你也是前段時間才現世的，你應該也感覺到天地的異變了吧？恐怕過不了多久，一個堪比無始時代的大世就回來臨，到時候不僅有人族、有這聖靈，那些太古種族恐怕也會來插上一手！”

老瘋子默然，他出世一來是因為葉凡的緣故，二來也正是如江皓所說，是因為天地異變引動。

“你想要得到什麼？”

他可以不在乎生死，但卻想要親眼看看諸王並起的大世，與那些驚才絕豔的絕世強者交手，以及去尋找那只在傳說之中的仙人。

魚兒上夠了！

江皓嘴角帶著一抹輕笑，淡淡說道：“行字訣和六道輪回拳！”怕老瘋子不願意，他還補充了一句：“道友若是心有顧慮，我可以立誓絕不用這兩種神術去對付人族，如何？”

“好！”老瘋子目光凝視了江皓許久，見他神色不似作偽，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