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出手

仙池乃是整個瑤池最重要的地方，水霧迷蒙，四周花香鳥語，宛如神話世界，形似三足金烏、火鳳凰、麒麟一樣的珍禽異獸，在附近出沒。

在仙池畔，螓桃古樹蒼勁如虯龍，高足有數十米，伸展向天穹，紮根仙池畔，鬱幫蔥蔥，上面結有幾枚果實，其下放著一塊晶瑩的石頭，上有九竅八孔，吞吐日月精華，看起來非常的神異。

旁邊還站著幾個人正圍在這九竅石胎周圍，仔細的觀看著，時不時的還會發出嘖嘖感歎之聲，這些都是源術古世家之人，因為他們對天下奇石有遠超常人的瞭解，瑤池才會將他們請過來幫忙。

瑤池聖女之所以會親自邀請葉凡參加瑤池盛會，同樣也是出自這一原因，葉凡說是世上唯一一個得到了源天師真傳之人，在加上之前在奇石坊切石大出了風頭，瑤池對他的重視尤在這些源術古世家之上。

老瘋子的突然出現，自然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當中一人頓時望了過來，眉頭一皺，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老瘋子對他視若無睹，一步步的朝著九竅石胎走了過來，眸中神光大作，照在了九竅石胎之上，臉上帶著幾分慶倖之色，喃喃自語道：“一個已經快要出世的聖靈！幸好我來這裡走了一趟！”

九竅石胎雖然沒有生出神智，但已經有了神識，察覺到了危險，化作一道神光，不斷左沖右突，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想要飛走，但被老瘋子的眸光封鎖，根本沖不出來。

源術古世家那人見老瘋子不僅不理會他，還敢擅動九竅石胎，面上一怒，喝道：“住手！你是何人？竟敢……”

嘭！

話未說完，他的身子直接破碎開來，如同綻放的焰火一般，只不過漫天飛舞的都是血肉，灑在了周圍幾個源術古世家家主的身上，直接將他們給嚇傻了。

“放肆！哪裡來的惡賊？膽敢在瑤池出手傷人！”一旁瑤池的太上長老反應過來，面色一變，勃然大怒。

他們守護這石王千年，幾乎沒有出去走動過，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石胎孵化的希望，請來了這些源術古世家的宗師，自然不能任人屠殺。

嗡！

虛空之中一道道霞光閃過，數件法寶自他們懷中飛出，有寶燈、有銅鑒、也有玉如意，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住手！他是……”西王母這時候才趕到，眼見著這些太上長老對聖人動手，面色一變，想要喝止住他們，但為時已晚。

老瘋子只是冷冷的一眼掃過來，眸中一道金光閃過，便見漫天的法寶轟的一聲破碎開來，碎屑灑落的滿地都是，瑤池太上長老們的動作一滯，好似是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疑惑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呼！

一陣風吹過，他們的身子如同沙粒一般，隨風飛舞起來，沒有一滴血留出，這世上再沒有他們的半點痕跡，那幾個源術古世家之人也不例外，直接消散不見。

“他是……他是……”西王母僵在了那裡，臉色煞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望著老瘋子厲聲喝道：“他們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為何非要殺了他們！”

西皇塔在虛空之中若隱若現，極道帝威彌漫開來，如同是九重高天壓落了下來，恐怖的威勢，讓人喘不過氣來。

老瘋子神色卻是絲毫未變，目光望著西王母，眸中神光大作，殺意沖天而起，身上的法力如同沸騰的火焰一般，在虛空之中蕩起一道道波紋，天空暗了下來，大地開始龜裂、山巒不斷倒塌，如同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噗！

周圍許多的瑤池長老和瑤池弟子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栽到在了血泊之中，血腥味彌漫而出。

“住手！就算你是聖人，也不能在肆意殺害我瑤池弟子！”西王母再也忍耐不住，她對聖人心懷敬畏，是因為從她知道聖人的實力有多強，但瑤池同樣也不是吃素的。

數十萬年以來，瑤池聖地出現過的聖人何止千人，儘管因為天地異變，導致如今這個時代聖人幾近絕跡，但有極道帝兵在，她未嘗不能與聖人一戰。

嗡！

西皇塔輕輕一顫，上面道道神光流動，最後化作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塔影朝著老瘋子鎮壓了過來，虛空不斷的坍塌破碎著。

遠處正朝著仙池趕過來的葉凡等人只覺得身子一沉，嘭的一聲悶響，雙腳已經陷入了地面之中，只覺得自己如同背負了一座萬丈山巒，連動上一動都極其困難。

既然瑤池已經背棄了人族，那它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哪怕這裡曾經出現過上古大帝。

老瘋子站在虛空之中，亂髮飛舞，目光如同刀子一般盯著西王母，如同是一尊上古的魔神，眼中充滿著瘋狂，非常的可怕嚇人。

什麼上古大帝，什麼極道帝兵，都不在他的眼中，被背棄者該殺，這是一種極度堅定，有我無敵，唯我證道的氣勢，一切盡伏倒在腳下！

不愧是能在遮天之中以另類證道的人物，還真是不簡單！

江皓眼中閃過一抹讚歎之色，老瘋子的修為只是聖人境界，但能夠發揮出的實力卻是遠超聖人，尤其是在此時，他的信念與心神合一，燃燒達到了極致，就算是護道人在他面前，一個不小心也可能會被斬殺掉。

老瘋子每一步邁出，腳下都有無數的道紋在閃爍，好似是跨越了時空一般，正是九秘之中的行字秘，儘管葉凡也修煉過這行字秘，但與老瘋子完全不在同一個境界之上。

他的手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緊握成拳，動作很慢，但卻可怕的讓人元神破碎，似是在蹦碎著宇宙一般，擁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

“是六道輪回拳！”黑皇心中一驚，失聲叫了起來，認出老瘋子施展的正是傳說已久，但卻沒有人練成的六道輪回拳，“瑤池這下危險了！”

極道帝兵雖然厲害，但也要看是在誰的手中，若是在大帝的手中，絕對可以鎮壓天下，在聖人的手中，也可抵擋乃至斬殺大聖，但西王母不過是仙台二階的聖主，連催動西皇塔都有些勉強，而對手卻是老瘋子，實力堪比聖人王級別的強者。

轟！轟！轟！

六道輪回拳每一次揮出，都有著天崩地裂的力量，數不盡的裂縫不斷出現著，周圍的萬千山脈直接就化作飛灰消散不見，經此一役，無論結果如何，瑤池聖地恐怕就又要換個地方了。

西皇塔的威力極強，牢牢的罩在西王母的頭頂之上，萬道神光垂落，穩固的如同臺上一版，哪怕是天崩地裂，虛空破碎也是紋絲不動。

但，西王母自己卻是堅持不住了，極道帝兵對法力的消耗實在太大，不過片刻功夫，她一身法力幾乎是消耗殆盡，而老瘋子身上不過是多出了幾道傷口。

黑皇想要替西王母求情，畢竟他與無始大帝與瑤池之間也算是有些淵源，但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是聖主級別的大能都打不過，更不要說是眼前的聖人了，只那恐怖的法力波動便讓他疲于應付，連開口都是奢望。

轟！

老瘋子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傷勢，直接一拳砸在了西皇塔上，西皇塔嗡的一聲輕鳴，不斷顫動起來，底下的西王母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摔倒在了地面之上，臉色煞白近乎透明一般。

此時的西王母心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只剩下無盡的悔恨和恐懼，難道瑤池聖地真的要在自己的手裡走到終點嗎？我真不該將這瘋子請進來，更不該和他動手！

嗖！

就在這時，九竅石胎卻是趁著兩人交手的機會，強行突破了老瘋子之前佈置下的道紋禁制，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遠處飛了過去。

“哪裡走！”老瘋子一聲怒喝，顧不得一旁的西王母，腳下一點，道紋亮起，施展出了行字訣，直接跨過虛空出現在了九竅石胎的旁側。

轟！

一聲巨響震徹天地，聲波如同漣漪一般不斷滌蕩開來，九竅石胎猛地向下一沉，但有神胎的保護，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傷，掉頭換了個方向，拼命逃竄著。

但，老瘋子有行字訣在身，速度遠比這石胎快得多，每一步邁出，都準確的攔在了它的去路上，將它死死的擋住。

“你本就不該出現在世上！結束吧！”老瘋子低沉的聲音響起，右手握拳，再次施展出了六道輪回拳，朝著石胎砸了下去。

九竅石胎猛地一顫，好似受到了驚嚇一般，在虛空之中不斷的上上下下晃動著，但卻根本無法擺脫老瘋子。

眼見九竅石胎就要毀於一旦，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了九竅石胎與老瘋子面前，右手一翻，一個巨大的手掌陡然出現，嘭的一聲擋在了六道輪回拳之前。

江皓目光直視著老瘋子的雙眸，淡淡說道：“天地既然孕育了此物，便自有它存在的道理！再說一個剛剛生出神識的聖胎就認定它是惡，要將它毀掉，對它未免太過有些不公！道友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