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體二心

江皓看著盤膝坐在黑蓮之上的黑衣如來，神情一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聽見如來的聲音淡淡響起：“本來我還想留你一條性命，收入我靈山麾下做個菩薩，但現在看來卻是留你不得了！阿彌陀佛！”

嗡！

自如來身後萬道佛光亮起，虛空之中天花亂墜，絢爛晶瑩，無盡的檀香彌漫而出，令人心神蕩漾沉迷其中，好似眼前就是極樂，就是世間大道。

但就在這漫天飛舞的花朵之中，卻隱藏著無盡的殺機，在每一片花瓣之中，都有釋迦佛化出，或是拈花而笑，或是慈悲寬宏，或是怒目而視，一花一世界，如夢似幻。

江皓神色凝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身子如同一縷光，在這漫天花雨之中穿梭，雙手之上金光璀璨，先天陰陽二氣流轉，朝著這天花拍了過去。

這花瓣看似不過指甲蓋大小，但實則卻可演化成一方小世界，沉重無比，其中又有釋迦化身坐鎮，威力無窮。

江皓每一次與它碰撞在一起，都如同是在與一方小千世界碰撞，這也就是江皓肉身強橫了，若是換作尋常人，別說是用肉身與這小千世界抗衡了，就算是法寶也會在瞬間破碎成灰，消散不見。

轟！轟！轟！

金色手掌拍打在花瓣之上，先天陰陽二氣絞殺磨滅，花開絢爛，世界的精彩在這一破碎毀滅的一瞬之間達到了極致，似是將它千萬年來的蘊養都綻放了出來。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天堂。

這本就是佛家的大神通，又是從如來手中施展出來，威力無與倫比，一花破滅，一花又生，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江皓拼盡全力一掌接著一掌揮出，將朝著自己撞過來的花瓣擊得粉碎，不斷的碰撞之中，他的手臂也開始漸漸的酸麻，手掌之上的龍鱗也出現了裂痕。

不能這麼被動！

江皓將面前的一朵花瓣擊碎，身子朝著蕩開，心念一動，天狐鏡陡然飛出，鏡身之上光芒流轉，十尾天狐陡然睜開了眼睛，朝著如來望了過去，一時之間光芒竟是壓過了漫天飛舞的花雨。

但，如來神色根本不為所動，口中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座下黑蓮光芒大作，與周圍的黑蓮本體相互輝映，魔光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天狐鏡湧來。

哢嚓！

天狐鏡上光芒一暗，鏡面之上一道裂痕陡然出現，隨著魔光的不斷蔓延，裂痕也隨之不斷變大，如同蛛網一般佔據了整個鏡面，隨後一聲脆響，直接碎裂開來，星星點點的碎屑灑落的滿地都是。

“該死的！”江皓暗罵了一句，這黑蓮果真是庇護元神的至寶，天狐鏡在它面前根本發揮不出半點功效，便直接被黑蓮反噬。

“如是我聞。一時薄伽梵。住如來加持廣大金剛法界宮。一切持金剛者皆悉集會……”

就在這時，花瓣之中的釋迦化陡然放出佛光萬丈，誦經之聲不斷傳出，彼此交融在一起，連成一片，佛光將天地都給盡數覆蓋。

梵音入耳的那一刻，江皓的眼前一個恍惚，心中陡然升起遁入佛門皈依極樂的念頭，但瞬間又被噬邪給吞噬掉了。

黑蓮的作用是庇護元神不受影響，而噬邪的作用卻是將心底升起的邪念給吞噬，雖然有一點滯後，但也是讓江皓免受了梵音的影響。

但，虛空卻好似是凝固了一般，變得粘稠無比，花瓣越多的地方，凝固的程度越甚，有的地方更是如同鐵塊一般，江皓的每一個動作都變得艱難無比。

江皓眼中寒光一閃，身子一晃，直接化作了原形，一條百丈長的五爪神龍陡然出現在了虛空之中，身上龍鱗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雙眸之中閃爍著一黑一白兩道幽光，張牙舞爪，帶著睥睨天下的氣勢。

嘭！

龍尾一甩，數片天花陡然破碎開來，恐怖至極的力道讓虛空都是一陣的顫動，不斷的破碎崩塌，龍爪、龍角、龍口……身軀的每一處都成了他的武器，不斷的拍打在周圍的花瓣之上，將它們盡數擊碎。

與此同時，江皓也借機靠近到了如來的身邊，龍口一張，一道太陽真火朝著如來便燒了過去，光芒刺眼奪目，熱浪翻滾把虛空都給融化。

如來有黑蓮護體，黑蓮聖火對他沒有半點作用，是以江皓只能選擇使用太陽真火，儘管太陽真火在黑暗之淵中備受壓制，威力有所折扣。

“太陽真火？你倒是有些手段，出乎了我的預料！但，恐怕你也就此為止了吧！”如來有些驚訝，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右手一揮，身上的袈裟陡然飛了出去，上面繡滿了各種佛寶，閃爍出道道霞光。

袈裟在半空之中不斷變大，似是能夠將天地給裝進去，上面魔光與佛光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神秘詭異的感覺，擋在了太陽真火的面前。

轟！

太陽真火熊熊燃燒著，撞在了袈裟之上，但袈裟周圍淡淡的黑光如同是寒冰一般將太陽真火隔離在外，只發出一陣陣嗤嗤之聲，如同是燒紅的烙鐵放進了冰雪之中。

雙方僵持在半空之中，不斷的碰撞消融著，但袈裟卻是在不斷的向江皓靠近，似是要頂著太陽真火把江皓裝進來一般。

看來是必須要動用它了！

眼見著袈裟越來越近，太陽真火漸漸抵擋不住，江皓眼中寒芒一閃，右手之中金光閃爍，龍門陡然出現在了手中，隨著他體內真龍血脈的越發濃郁，對龍門的煉化程度也是在不斷加深。

到如今，已經和當初的應龍相差無幾，龍門作為龍族至寶，最重要的作用是用來凝練血脈，但卻不是它唯一的作用。

只不過使用的代價有些大，因為這同樣也相當於是開啟了一次龍門。

不過事到如今，江皓已經顧不得其它，最多不過是將人參果樹也祭煉進去，就當是自己白來了這一趟罷了。

嗡！

就在他下定決心要動手的時候，袈裟卻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隨後竟是直接倒飛了回去。

“怎麼回事？”江皓一愣。

“江皓，好久不見！”

黑蓮之上萬道魔光垂落，如來面容一陣的扭曲模糊，驀地竟是化作了無天的模樣，身上的氣息也變得陰森冷漠，似是深淵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無天？！”江皓心中一驚，眸中天眼一陣閃爍，面前的無天顯然是真的，只不過氣息有些不穩定，似乎隨時都會崩潰掉一般。

無天目光冷漠，說道：“我不是告訴你了？不要來碰黑蓮，你怎麼還是來了？當初你說的隱忍呢？怎麼到自己身上，就完全被貪婪迷失了眼睛？這法寶難道比你的性命還重要？”

隱忍不發？老子再過半個月就要走了，現在不來，等到什麼時候？再說，我也不一定會死！

江皓暗地裡吐槽了一句，反手將龍門收入了體內，除了龍門之外，他還準備了一大殺器，只要祭出來，不說其它的，在如來面前保住性命還是毫無問題的，只要拖過半個月的時間，等諸天輪盤的時間到了，他一走了之，誰都奈何不了他。

不過這些東西，他並沒有給無天解釋，也根本解釋不清楚，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已經和孫悟空同歸於盡了嗎？”

江皓原本以為如來不過是從無天手中得到了黑蓮，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如此。

“你果然也發現了！”無天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惋惜之色，說道：“悟空的確是死了，但我活了下來！或者說，如來不死，我就不會死！”

無天對孫悟空的欣賞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孫悟空最後，捨身圓寂化作無骨舍利，只為了所謂的消滅魔羅拯救三界。

儘管，這在他看來有些蠢，但能做出這些蠢事的人，往往才最值得欽佩。

“如來不死，你就不會死？”江皓瞳孔微微一縮，心裡已經是有了答案，但還是開口向無天確認道：“你和如來到底是什麼關係？”

“眾皆一心，唯使二心。乾坤清朗，二心歸一。無天就是如來，如來也就是無天。”無天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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