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周仿再現

　小秦似乎對燕京非常熟悉，七彎八拐之後車駛進一個小區停在一座略顯老舊的公寓樓前，唐啟來到三樓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蔡老，唐啟急忙招呼道：「蔡老。」

　楚雅也點頭道：「蔡爺爺。」

　看到楚雅蔡老微微錯愕，隨即笑道：「你小子來的挺快，進來吧。」

　走進房門唐啟才看到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兩位老者，蔡老介紹道：「老蘇，老白，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唐啟，唐啟，這位是故宮博物院的瓷器專家蘇老，這位是故宮博物院的玉器專家白老。」

　唐啟急忙點頭打招呼，兩位專家微笑著向唐啟點了點頭，看向唐啟的目光都有些好奇，白老笑道：「小唐，這段時間你的名字我可是聽了許多次了。」

　蘇老也指著桌上的一個瓷碗開口道：「小唐，聽說你在瓷器上造詣不凡，你看看這個物件如何？」

　唐啟一愣，沒想到考校這就開始了，隨即唐啟看向桌上的物件，桌上有一個青花瓷碗和一個玉雕，乍一看去都是大開門的好物件，瓷碗極像元青花瓷，而玉雕更是不凡，玉質潔白細膩，極像上等羊脂玉，雕刻的是馬踏飛燕，馬頭頂鬃毛微揚，昂首揚尾，三足騰空，右後足蹄踏一飛燕，飛燕展翅，驚愕回首，極為傳神，雕刻之人絕對是名家。

　光憑肉眼唐啟完全看不出什麼問題，不過唐啟也知道能讓故宮博物院專家以前研究的東西肯定不會那麼簡單，唐啟道：「我可以上手看看嗎？」

　三老齊齊點頭，看向唐啟的目光微微露出讚賞之意，唐啟拿起桌上的白手套戴上，然後才將瓷碗拿在手上，暗地裡卻是展開了能力，果然，瓷碗上浮現出的信息讓唐啟有些無語：「瓷製品，製造時間：

　一年前……」

　唐啟無意識的搖了搖頭放下瓷碗，然後將玉雕拿在手裡：「玉製品，材料：羊脂玉，製造時間：

　三年前……」

　看到唐啟的動作三老臉上都有些驚異之色，但也沒有出聲打擾，一旁的楚雅將眾人的臉色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期待起來，看向唐啟專注的神態時俏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絲絲笑意，專注中的男人無疑是最具有吸引力的。

　半晌唐啟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放下玉雕，蘇老迫不及待道：「怎麼樣？」

　唐啟開口道：「這兩個物件我看不準。」

　聞言三老臉上眼裡微不可查的閃過驚詫和讚賞之意，蔡老笑道：「說說看。」

　唐啟笑了笑拿起瓷碗道：「這瓷碗初看之下符合元青花的一切特徵，可細看之後我發現上面的紋飾不對，這紋飾是元代瓷器比較常見的龍紋，但元代龍紋龍的下顎有須，上頜一般無須，像這樣的雙須是極其罕見的。」

　頓了頓唐啟又道：「還有胎質，元代瓷器的胎質有硬中見柔之感，並沒有後世那麼細膩，一般砂底處多有砂眼、刷痕和鐵質斑點，這瓷碗在胎質上明顯有些過於細膩了，然後再看釉色，細心之下不難發現這瓷碗有做舊的痕跡，只是手段比較高明罷了。」

　三老眼中讚賞之意更濃，蘇老拍手道：「不錯，不錯，小唐的眼力老頭子我自歎不如。」蘇老這話倒不是恭維，這瓷碗蘇老花了近半小時才敢作出結論，而唐啟前後不過幾十秒便已確定。

　自家人知自家事，唐啟自己清楚要是沒有手指自己根本不可能看出這是一件仿製品，聽到蘇老的話唐啟急忙謙虛道：「蘇老過譽了，我也只是從您老的眼中得出結論的。」

　蘇老愕然，隨即看向唐啟的眼中讚賞之意更濃，讚賞道：「不驕不躁，好！」

　「行了，你倆就別互相恭維了，小唐，說說這玉雕。」白老插嘴打斷兩人道。

　聞言蘇老點頭看向唐啟，蔡老也是一臉期待，這玉雕材質是上等羊脂玉，色彩飽滿，沁色自然，只是史料上對此毫無記載，無法找到出處，白老一眾專家束手無策，此時三老就是在試著考證，沒想到唐啟竟一語斷定這是仿品，三老皆驚異不已。

　唐啟笑了笑，拿起放大鏡照在玉雕的右後足底，然後拿到三老面前，三老看了之後臉色瞬間大變，放大鏡下面足底的玉肉裡浮現出一個極其細小的「周」字。

　「周仿！」蔡老臉色極其難看，話語裡充滿了憤怒，還有一絲慌亂。

　白老一臉難看的問道：「周玉不是在監獄裡嗎？」

　蔡老搖了搖頭，凝重道：「當年周玉的大兒子在國外逃過一劫，這事非同小可，老蘇，老白，這消息萬萬不可走漏，我馬上上報。」

　聞言蘇老和白老都一臉慎重的點了點頭，蔡老起身走到一旁開始打電話，客廳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唐啟曾在龍老口中聽過周玉的事跡，知道當這樣足可以假亂真的仿品一旦氾濫開來將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當下也就不在說話。

　而楚雅則是滿臉的好奇，只知道唐啟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過在這樣的氣氛下她也不好開口相問，只能學著眾人端起茶杯小口的飲著茶。

　良久蔡老才走了過來，坐下後開口道：「上面馬上會給各大拍賣公司下發文件，國外也馬上會進行接洽，這段時間大家有得忙了。」

　白老苦笑道：「這次的周仿比上一次更加高明，上次還有跡可循，這塊玉雕若不是小唐我們現在還沒有結論，國內有幾個人敢說自己不會打眼。」

　蔡老聞言也面露難色的看向唐啟，唐啟一愣，急忙道：「蔡老，我也是僥倖發現的。」

　蔡老點頭斟酌道：「只要是作假就有破綻，這塊玉雕咱們不是也發現了很多不足之處嗎，老白，鑒定的時候你親自把關。」隨即蔡老又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紅色小本遞給唐啟道：「小唐，這是你的。」

　唐啟接過小本，翻看便看到「故宮博物院瓷器顧問唐啟」幾個大字，聽到蔡老的話唐啟愕然道：「蔡老，這樣會不會不太合適？」唐啟可知道這個小本子代表著什麼，有了這個小本就是權威的代名詞。

　蔡老笑道：「沒什麼不合適的，你小子的古玩造詣足以稱得上專家二字，不過今天不能給你，沒想到你在玉器上也造詣不凡，這東西我改一下，明天再給你。」

　唐啟一愣，蔡老又道：「你這幾天先別回去，這次的專家鑒定組你也加入，這仿品本就是你發現的，你不會不願意出力吧？」

　白老聞言也眼睛一亮道：「對啊，小唐，有你在我也能輕鬆不少。」唐啟古玩造詣不凡，品行端正，這樣的年輕後輩白老也樂意提攜，而且唐啟能如此輕易的鑒別出周仿，不管是不是僥倖有唐啟在白老也會覺得保險一些。

　唐啟知道能加入專家鑒定組對自己的好處有多大，聽到兩人的話唐啟也不再矯情，點頭道：「您二老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不敢推辭。」

　聞言三老臉上都露出了笑容，蔡老笑道：「事情定下來之後我會通知你，這兩天就在燕京好好玩玩吧。」

　唐啟點了點頭，而最開心的無疑是楚雅，接著唐啟便和三老聊起了古玩，三老都是當代名家，經歷之豐富讓人咂舌，唐啟收益非凡，古玩圈中打眼和撿漏的隱秘也讓唐啟和楚雅聽得津津有味。

　日漸中午，唐啟找了個空當起身告辭，離開蔡老家楚雅便帶著唐啟來到一家古色古香的老店，此時正是飯點，這家店生意極好，進進出出的人流絡繹不絕，兩人在二樓靠窗的座位上坐下，點了菜後楚雅才問道：「唐啟，周仿是什麼？」

　唐啟將從爺爺口中聽來的周玉的事跡講述了一遍，楚雅聽了終於明白蔡院長等人為何那麼凝重，隨即楚雅便開心道：「沒想到你對古玩這麼精通，像你這麼年輕的專家應該很少吧？」

　唐啟笑了笑沒接話，這時一位女子突然走到兩人桌前，略顯驚訝的說道：「小雅？你怎麼在這兒？」說著女子好奇的看向唐啟。

　看到來人楚雅臉上露出笑容道：「琴姐，你來吃飯？這是我朋友唐啟，唐啟，這是我大學同學莊琴。」

　聽了楚雅的介紹莊琴臉上的好奇之色不但沒有消散反而越加的旺盛，不過還是極有涵養的跟唐啟打了招呼才笑道：「早就聽說咱們的大美女對一個男人一見傾心，沒想到竟是真的。」顯然莊琴跟楚雅的關係很好。

　聞言楚雅俏臉一紅，唐啟也有些尷尬，莊琴卻渾然不知的在桌旁坐了下來，笑著對唐啟道：「帥哥在哪裡高就？」莊琴語氣雖然大大咧咧的，但臉上的笑容卻是極為真摯，讓人很容易的便心生好感。

　唐啟笑了笑道：「我在上大學。」

　莊琴一愣，隨即便看向楚雅道：「原來你喜歡年下啊。」

　楚雅聞言羞意更甚，略帶嬌嗔的瞪了莊琴一眼道：「琴姐，你瞎說什麼！」

　唐啟微微呆滯，他還是第一次見楚雅臉上露出這樣的小兒女姿態，此刻嬌羞的楚雅美得不可方物，好似瞬間綻放的雪蓮花，剎那間的風情讓人幾欲窒息，就連同為女人的莊琴也呆了一下。

　看到唐啟臉上的神情楚雅嬌羞之餘卻是欣喜莫名。

　看到楚雅的神態莊琴知道楚雅真的已經陷進去了，心裡有些感慨，暗自羨慕唐啟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