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暮去朝來顏色故

下午的時候，長安城又飄起了雪花。

雪花紛紛揚揚，沒多久，長安城就成了一片銀白。

下雪的天氣，青樓裡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一些。

因為青樓裡暖和，因為溫香暖玉，更能夠讓男人感到溫暖。

百花樓的生意更好，這裡到處都是絲竹管弦之聲，這裡到處都是鶯鶯燕燕。

而就在這個時候，秦天帶著一撥人闖了進來。

這是秦天第二次來青樓。

秦天帶人闖進來後，整個青樓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很好奇的看著秦天。

幾天前，他們看到了秦天是如何帶走一個風塵女子的，只是今天，他帶著拿著刀的衙役來了，情況就有些不妙了。

大家都有點不安。

春娘看到秦天竟然來了他們百花樓，心裡頓時就沉了下來。

「秦……秦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秦天嘴角微微一笑，道：「幾天前，本官已經把命令下達，要爾等把所有被逼良為娼的姑娘都給放了，可為何你們百花樓沒有動靜？」

春娘就知道是為了這事。

「秦大人，您這可就冤枉我們百花樓了，我們百花樓可從來沒有這種事情，而且，其他青樓，不也沒有動靜嘛。」

秦天道：「所以本官要一家一家的清查，你是本官清查的第一家，本官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現如今，把所有被逼的姑娘放了，給他們安家費，此事本官既往不咎，可若是不做，後果會讓你後悔的。」

秦天的話語很冷，冷的出奇。

春娘突然覺得事情難辦，如果真的不停秦天的命令，不知道秦天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可如果聽了，那麼多姑娘放出去，他們可就沒有辦法做生意了啊。

「秦大人說笑，我們這裡沒有被逼的姑娘。」

春娘思慮之後這麼說了一句，在她看來，只要死不承認，秦天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吧？

她還就不信秦天能把她怎麼樣。

而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暗自使眼色，派人去後面通知百花樓真正的主人了。

春娘鐵了心。

秦天這裡，卻是輕聲一笑：『沒有被逼的姑娘？當初本官帶走的那個張妍你怎麼說，她就是被逼著賣進來的。』

謊言被揭穿，春娘的臉色就有點難看了。

「就她一個人是的，不過他已經被大人帶走了，剩下的都是自願的。」

「是嗎？」秦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可據本官所知，在你們百花樓開業的一個月裡，有兩個姑娘相繼被逼自殺，有二十幾個姑娘，都是從人販子手裡買來的，這你作何解釋？」

「污蔑，這純粹就是污蔑。」

秦天哼了一聲：「來人，把這個名單上的女人都給交出來。」

這些名單上的女人，都是張妍告訴秦天的，她們是被人販子賣到百花樓的，把這些女人找出來對峙，他倒要看看春娘如何說。

一聲令下，很快有衙役下去忙碌。

而就在這個時候，消息已經傳到了後院。

「公子，大事不好了，秦天帶著人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春娘的丫鬟把情況跟男子說了一下，男子聽到之後，眼眉微微一凝。

整個長安城，那麼多青樓，秦天怎麼偏偏找上了他的百花樓？

如果他出去的話，以他的身份和跟秦天的交情，興許能將此事給解決了。

可他若是真的出去，被秦天知曉了百花樓的來歷，那李世民只怕是要忌憚他的父王吧？

男子在書房來回的走了兩步。

「這個秦天，還真敢把百花樓怎麼樣嗎？」

把百花樓的那些女子放出去，實在是有些心疼，而這麼多青樓都不放，法不責眾，秦天能如何？

男子來回思慮了片刻，而後道：「先靜觀其變吧。」

男子這樣決定的時候，名單上的二十幾個女子，都已經被衙役帶了出來。

青樓裡的女子，哪怕再不好看，那也是有幾分姿色的。

二十幾個女子站成一排，給人的感覺很養眼，很刺激。

而此時的她們，都低著頭，有些膽怯，有些緊張和不安。

她們對於自己的命運，完全沒有任何的掌控。

如此，缺乏安全感的她們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好了。

秦天看了他們一眼，道：「本官知道你們都是被人販賣來的，不想繼續呆在這種地方，只要你們表個態，把自己的情況說一下，本官給你們做出，給你們自由，給你們安家費，誰若是敢阻攔你們，本官現在就砍了他。」

秦天的話有點冷，春娘的臉色一凝，眼眸之中帶著深深的恨意和忌憚。

她瞪著那些女子，想要讓他們學聰明一點。

而這寫女人，此時卻變的有些糾結，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以前的她們，是多麼的渴望自由啊，可當他們真的有機會自由的時候，他們卻膽怯了，自由之後，去做什麼？

他們還能做什麼？

而且，萬一被百花樓報復怎麼樣？

秦天的話，的確給了他們一些安全感，給了他們一些保障，但想要第一個站出來，卻真的很難。

外面的風雪之聲還在不停的響著，屋內的所有人都望著這一切，包括這裡的姑娘，包括這裡的恩客，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難道就因為前幾天的事情，秦天就要把青樓給毀了嗎？

大家在等，等這些姑娘的反應。

春娘更是在等，百花樓的命運，可能就掌握在他們這些人手裡。

時間慢慢，秦天並不著急。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在青樓這種地方，你們的命運無非就是如此，只要你們是被逼著賣進來的，本官便替你們做主，讓他們恢復自由。」

秦天說了一句，而這一句話後，那些女子的神色果然有了一些不同，秦天簡單幾句詩詞，讓她們突然想起了年長之後的悲涼。

這些，並不是他們想要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姑娘站了出來：「大人，我們都是被人販賣來的，我們想回家，我們不想這裡侍候男人，更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