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冷靜 - 盜墓筆記7:邛籠石影 - 懸疑靈異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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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冷靜

盜墓筆記7:邛籠石影 by 南派三叔

2019-10-24 16:35

  在離開四川的車上,我才逐漸平靜了下來,開始冷靜地分析情況。

  小花說的其實沒有錯,我現在去廣西,單身一人,就算霍老太的手下敢放我進去送死,我進去能救出他們的機會也不大。

  他們的那支隊伍,有胖子,有悶油瓶,高手林立,如果他們被困在其中,憑什麼我這樣身手的人能救出他們?而要救他們出來,必然需要一批至少和他們相當的人。這種人,短時間內是找不到的。

  而霍老太出事,這個消息在我們來說,足夠能夠調動起霍家的力量,但是江湖事情往往不同於表面,霍家內部必然有利益衝突,當家出事,對於下面的人來說,首先是一個機會!他們首要會做的是什麼,很難說,而如果把消息宣揚出去,那麼形式就更加的複雜,不僅不會有人真心地支持救援活動,說不定,還有人會阻礙。

  所以,小花的打算是先壓著,需要通過迂迴的方式,而如他說的,我沒有了胖子和悶油瓶在身邊,其實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件事情不是我能解決的範疇,其實細細想來,確實就是如此。

  我在車上想著我的計劃,就發現,毫無頭緒,以前有什麼情況,我會立即想到胖子,現在,我翻遍手機裡所有的人,除了一個潘子,沒有任何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人了。

  而潘子,已經歸隱田園,我應該去打擾他嗎?

  但是,我真的無法再等了,我經歷過那些險惡的環境,知道時間是多麼重要,解家人謹慎的性格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吳家五爺的義氣和豁達,也在我的血裡流淌,我下定了決心,這一次,我真的是豁出去了。

  為了節約時間,我在飛往長沙的機場上,給潘子打了個電話。

  電話裡的潘子,有點意外,我把我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說,我需要夾一隻喇嘛,希望他能夠幫我。

  我原以為他會立即答應,沒有想到,他卻遲疑了一下,只對我道:「好,你來了再說,我去機場接你。」

  我心中有些異樣,感覺不太對。難道他那邊,有什麼變化?

  一路上忐忑不安,想著他最後的語氣,感覺不像以前他的口氣,難道在他那邊,他的生活有什麼變故?

  到了長沙,一出機場,就看到潘子站在車邊,我看到他,一下就驚呆了,幾乎沒認出他來。

  當年的那個兵痞竟然有了白頭髮,看上去,比之前看到的,老了好幾歲。雖然背脊還是硬朗的,但是一眼看去,無比的刺眼。

  我和他相對而視,一下子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小三爺,氣色不錯。」他勉強地笑了笑,接過我的包,放到車的後備廂裡。

  我坐到車裡,發現這是一輛二手車,比他原來開的那輛要差很多,潘子雖然一直是土不拉嘰的打扮,但是,這一次看到他,我就感覺他身上的那股氣沒了,不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身上矬了幾個洞都能站起來的潘子了。

  車子顫抖地開出機場,我就問他:「原來的車呢?」

  「賣了。這車是問我朋友借的。」潘子道,「原來那車,是三爺給我的,三爺沒回來,這裡鋪子裡的貨都給下面人搶掛光了,下頭的土耗子都來要債,我給賣了還了點債,不能讓那幫小人說三爺的壞話。」

  我有點啞然,三叔的鋪子,出事之後,我真的一點也沒管。

  「你不說你找了一女人,嫂子呢?」我問道。

  「女人。」他苦笑了一聲,「咱這種性格,他娘的沒資格要女人,也別去禍害人家的女兒了。」說著看向我,「你呢,聽你電話裡說的,你還在搞那些破事,怎麼回事?」

  我搖頭:「還是那爛攤子。」事情又說了一遍,才問他,「以你的經驗,現在組個這樣的隊伍,要多少錢?」

  「現在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要每人給個一萬雇外地人,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這些人沒用,有用的人,不光看你給多少錢,會看你的背景。」潘子道,「三爺這樣的身份,叫誰都會考慮考慮,因為他知道,三爺叫他們是去賺錢,但是,你現在不行,這些鳥人,你根本服不了他們,到時候,不知道誰吃了誰。」

  「那有什麼辦法,那小哥和胖子都在裡面,不知道什麼情況,要是他們死在裡面了,我他娘的。」我嘆口氣,又想起了盤馬的話了,心中就很不舒服。

  潘子沒說話,只是點起了根煙:「乾我們這一行,早有這覺悟了,不過,他娘的,我最有這覺悟,卻死不了。」

  「三叔的鋪子現在怎麼樣?」我間道,「你能擺平嗎?找幾個能幹的夥計?」

  「鋪子?」他罵了一聲,「他媽的哪裡還有什麼鋪子,全爛了,那群鳥人,平時三爺對他們怎麼樣,現在他們是怎麼回報的,只有幾個地方的盤口,還算有點良心。等下,我約他們幾個盤頭出來吃飯,看看他們肯不肯幫忙。」

  我頗有些吃驚,雖然之前也聽說過三叔下面的事情,但是,我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

  「為什麼一下子就變得那麼糟糕?」從他木托回來並沒多少時間啊。

  「人心這種東西,真他媽噁心。」潘子道。

  車先開到郊區,有一幢農民房,潘子把車還給鄰居,說一會打的,就帶我進了他家裡,那是他租的房子,裡面真是家徒四壁,我看著感慨,道:「這也太不會捯飭了,這和住大馬路有什麼分別,就你這條件,你嫖妓都沒人來。」

  潘子苦笑道:「他娘的,反正就一個人,弄得好又如何,房子又不是自己的。」

  「為什麼不去買一套?」我問。

  「買不起,我一直以為三爺會一直在下去,等老了就和三爺一起去住養老院去,也沒存什麼錢。誰知道會這樣。」他從平板床的床底拿出板凳,給我坐。

  我踢開一邊塞滿了飯盒的垃圾桶坐下來,就看到在一邊,擺著三叔的靈位。

  「三叔到底如何,我們還不知道呢,你搞這個,太不吉利了吧?」我道。

  「正因為不知道,先把功夫給做足了,萬一三爺在那邊吃不上飯怎麼辦。」他道,遞給我幾瓶啤酒。

  我擰開喝了,邊觀察四周的細節,發現這裡電視也沒有,只有潘子的床邊有個破收音機,他的衣服倒是非常筆挺乾淨地掛在一邊,一看就是精心伺候過的,看樣子這是他當兵時候的習慣。

  他看我的眼神就失笑道:「老子是個粗人,你就是再看,也找不出絲花來,對於我這種刀口上混過來的人,每天能睡到自然醒,醒過來發現是在城裡,沒人殺沒人砍,已經是很幸福了。」

  「那你也得搞點娛樂。」我道,「你明天都怎麼過的,看著四面墻?」

  「誰說老子他媽的沒娛樂,老子在窗口吃醬瓜,喝啤酒看看下面的發廊妹,比神仙都舒服。」潘子坐到床上,看樣子沒有第二隻凳子了,同時就拿出他的手機,「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不過,小三爺,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以前可以說一不二,現在,是求人辦事,你得兜著點兒,等下那人講話,可能沒那麼好聽。」

  被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就忐忑了起來。我不是個很能受得了冷菜冷飯的人。

  潘子就開始打電話,有幾個電話,只說到我來,有事情找他幫忙,就立即被掛掉了,有幾個乾脆打不通,只有兩三個電話,是說到了吃飯的事情。打完之後,潘子看了看我,還安慰我:「沒事,有三個人會來,比我想的好多了。」

  當天晚上,我就在國貿的飯店裡見到了那三個人,我一看,確實還都認識,以前三叔在的時候,這幾個都是和三叔關係最好的嫡系,我都是叫叔的。

  見面之後,他們也都點頭,但是我也發現了,這一次,他們全都沒有站起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他們的表情,也不像非常的勉強,才逐漸放鬆下來,潘子點了菜和他們閒聊了一下,就進人了正題。

  我們當時有一套說辭事先想好了,也沒說那張家樓如何恐怖,只說那地方如何之可能有貨。

  說完之後,幾個人都陷入了沉思,我就道:「幾位叔,現在世道不好,這麼大的油鬥,很難碰到了,我想借你們幾個入,或者咱們幾個聯手幹一票。」

  我看著他們的表情,卻發現他們都出現了一種為難的表情。

  「小三爺,你這算是夾喇嘛嗎?」一個人就問我,我記得這傢伙叫邱叔。

  我想了想:「算是,也不是。」

  「江湖規矩,你這喇嘛夾之前,你得甩點東西出來,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知道這地裡的東西說不準兒的,你沒下過幾回地吧,我就是賣你面子,我手下的兄弟也不會聽我的。」邱叔就道。

  說完其他兩個都點頭:「小三爺,現在大家混日子也不容易,差遣兄弟不是那麼方便的,上下都得掏錢。」

  潘子就道:「今天的份子錢,三爺不是早就預了嘛,這麼多年兄弟了,你們也算是看小三爺長起來的,這麼說多生分。」

  那邱叔就道:「三爺預的是三爺的錢,你也說這是小三爺,你小三爺是三爺的兒子嗎?如果你小三爺是三爺的兒子,那這三爺的錢,就是你的錢,可惜你不是啊,這不倒霉催的嗎?凡事我們都講個理字,這錢我是拿了,我是花了,但是,那和你沒什麼關係。」說著又看著潘子,「人家小三爺都管不了這錢,你潘子湊什麼熱鬧。」

  那傢伙嗓門說著就響了起來,邊上兩個人忙勸他:「老邱,潘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別說這話。」

  潘子就冷笑不吱聲,那邱叔繼續道:「小三爺,咱們在這兒給三爺面子,也叫你一聲爺,你要真想起這個事,也好辦,你把杭州三爺那鋪子的房契押給我們,我們給你人,你東西能拿得出來,是你的運氣,你拿不出來,那算你倒霉。」

  「我操你媽!」潘子一下就爆了,「媽的,我說今天你怎麼肯出來,惦記著三爺的本鋪是吧,我告訴你,我潘子現在沒人沒錢,但是他娘的老子宰過的人,比你的手指頭還多,你試試動三爺的祖產,老子一把刀殺你全家。」

  潘子爆完,那邱叔顯然也是忌諱潘子的脾氣,知道他真的乾得出來,就瞪著他,另一個什麼叔就道:「哎呀,自己人不要這樣。」

  邱叔一拍桌子站起來就道:「得,你狠,你抱著吳三省那傢伙的祖產去死吧你。」說著看了我一眼,「什麼小三爺,我呸,老子算是做慈善,到這兒來最後叫你幾聲,我告訴你,吳三省不在,你在長沙城他媽算個屁,你他媽就是狗也不如,我明天就放出話,你他媽有錢都夾不到喇嘛,我等著你跪著來求我!」

  說完他甩手就走,另兩個一看這飯也吃不下去了,也急忙跟著邱叔走了出去。一下飯桌上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完全蒙了,根本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好久,才有一股噁心涌上心頭。

  潘子顯然已經經歷過很多了,已經無所謂了,他深吸了口氣,鎮定了一下情緒,對我道:「現在,你知道這幫到底是些什麼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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