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X?晌貪歡 - 某市一中高二某班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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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X?晌貪歡

某市一中高二某班 by 鐘笙挽

2020-3-1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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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想說這不可能,因為他與王耀凜上次來的時候,別說是音樂聲了,半點聲音都沒有,說實話他們聽到土耳其進行曲也就第一次來那一次,自那之後不會一直響徹吧?那太不科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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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噓。”金鋅不耐煩地說,好像他知道林楓要反駁一樣,他微微地低下了身子,像一頭意圖追捕獵物的獵豹,“別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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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鋅就這個吊樣,林楓也接受了,只能在心裡默念不殺人不生氣,關於金鋅的事情還是再說吧,畢竟金鋅看起來現在是他們這邊的,在現在再把關係鬧僵一點對他們兩邊都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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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現在金鋅是聽得很認真的樣子,好像自己是一個音樂鑒賞家,但林楓是屁都沒聽見,王耀凜看起來也屁都沒聽見,他站在原地努力豎起耳朵聽了半晌,又往前走了兩步聽了半天,還是回過頭來對林楓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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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金鋅就一副聽到的樣子。”林楓說,“說不定這是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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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不定小金鋅聽力比較好呢?”王耀凜哭笑不得,對一臉神秘莫測諱莫如深感覺自己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的林楓露不出別的表情,“小楓,都到這種地步了就不要疑神疑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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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想看,萬一金鋅其實和那個棋盤外的人串通好了,一切就能說通了吧?出現在這裡,把郎營一把就放下來,現在還試圖誘導我們跟著他走……教練,我真的覺得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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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麼多事情?而且如果是照你說的,他也沒有殺張濟的理由啊,如果他和那個棋盤外的人是一夥的話,他應該不能殺張濟啊,他不就是看著我們互相搞事才開心嗎?”王耀凜反駁他,儘量壓低聲音,但是他覺得自己壓低聲音金鋅也能聽到,即使如此他還是做出了些許徒勞的努力,“最重要的是,我們連棋盤外的人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開始懷疑小金鋅和祂有勾結了?是不是太武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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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盤外的人。”走在前面的金鋅已經和他們有點距離了,但還是回頭和他們說話,他們都把聲音壓低到這種程度了金鋅還能聽到,林楓開始試圖去相信金鋅是真的有聽到那首土耳其進行曲了,“解釋一下這個詞,哪裡有棋盤?人不應該都在棋盤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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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呃……”王耀凜一開始被金鋅一本正經的問話問愣住了,“不、不是物理的棋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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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一邊拽拽王耀凜的衣擺示意他要選擇性地回答,一邊覺得能問出來這種問題的金鋅怎麼和一個傻逼一樣,莫非自己的懷疑都是多餘的。王耀凜在自己背後比了個OK的手勢讓林楓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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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裡有棋盤,物理上就有棋盤。”金鋅對於王耀凜的反駁不屑一顧地回答道,好像對於要和他們解釋這個感到非常地不耐煩,“最終還是會回到這一點,你是對這種看法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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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論調——是唯心論嗎?”林楓問,“而且甚至還是忠實的精神造物質主義的擁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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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思。”金鋅面無表情地停下來,思考了一會兒還是伸手示意他們倆跟著他,“你們在這個學校裡見到那麼多有意思的東西,甚至你身邊都有一些非物質文化遺產,居然你們腦子裡還能想著唯物論,看來這裡的教育的成功令人有目共睹。洗腦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令我自歎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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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得好像你需要洗腦一樣。”林楓貼牆走到金鋅的背後,大聲嘀咕,“你想不想和我們解釋一下你這幾天都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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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金鋅秒答,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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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給我解釋。”林楓一口氣給堵在喉嚨裡差點沒喘上來被嗆著,狠狠踹了一腳金鋅說。他是真的不能理解金鋅是怎麼有臉詆毀鐘冥的,這個人情商簡直低到負數,還好意思嘲笑別人不像人,林楓覺得自己替鐘冥殺了他都是替天行道。
  “無法理解你們。”金鋅對於林楓試圖逼他說出這些天都幹了些什麼的蠻橫態度表示簡直有病,但是他依舊乖乖地說了,“如果你們覺得這真的是有必要的話。我在學校裡走動,看到了鐘冥的屍體,發現了一張紙條,殺了一個張濟,然後現在我就在這裡了。”
  “……除此之外,沒有了?”林楓有百分之九十確信自己受到了欺騙,如果金鋅真的只做了這點破事那他這五天的效率未免也低過頭了,而且一半都是在今天做的,“你這幾天看來真是操勞了。”
  “好,我回答了你們的問題,”金鋅倒是完全不在意林楓的諷刺,只是輕哼一聲,“作為交換,你們剛剛還沒有回答我的,關於那個棋盤外的人。請作解釋吧。”
  “你這個我不會叫它就是回答我們問題的答案了。”林楓刻薄地說,依舊警戒地看著金鋅。
  “有意思。”金鋅停下了步子,回頭看著林楓,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那麼請你闡述吧,你還希望得到什麼問題的答案。”
  “……金鋅。”林楓歪了歪脖子,“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不理解問題。”金鋅皺著眉頭說,不過頗有些感興趣地挑起了眉毛,好像林楓成功用這個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說我們不知道鐘冥是「什麼東西」,對吧?雖然我並不相信這句話它本身所代表的意義……”林楓笑了,也停下步子,把王耀凜拽到自己身後和金鋅對峙,他和金鋅一般高,正好處於一個適合對峙的水平線上,“但是既然你提到了,那麼……這是不是說明了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所謂那些「什麼東西」的存在?”
  “你比我想像的還更敏銳一些,雖然到這個地步你還堅持唯物論我才覺得是徹底的愚蠢。”金鋅總算是像賞臉一樣略微彎起了嘴角,好像這就已經算是林楓這句話徹底逗樂了他,“……好,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也該滿足了吧,求知欲很旺盛的……林楓同學?”
  “……切。”林楓小聲地在嘴裡咒駡了一句。他本身想問的並不是這個問題,他想問的明明是金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然而金鋅卻巧妙地給林楓下了個套,林楓居然還傻逼呵呵地鑽了,這樣他也不能無理取鬧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意氣用事實在是有些愚蠢了。
  王耀凜沖林楓點了點頭,林楓只能無奈地攤攤手,金鋅有些感興趣地看著他們。
  看看他們,真是可笑啊,明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們卻在這裡討價還價好像這是什麼奇怪的交易。
  “……我們覺得是有人把我們關在這裡的。”王耀凜簡潔地說,遵守了他對林楓做出的適當省略的承諾,“然後我們叫那個人是‘棋盤外的人’,因為我們所經歷的一切事情……怎麼說呢,都像他下的棋?然後我們就像是他的棋子。”
  “有意思。”金鋅又一次說出了他的口頭禪,雖然他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板著的死人臉,讓林楓一點都不覺得金鋅認為這一切很有意思,“為什麼你們要選擇如此冗長的稱呼。我覺得類似于黑幕形容地就很精准。”
  “那樣聽起來有點兒中二……”王耀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呃,仔細一想棋盤外的人好像也挺中二的……啊反正我們現在就是中二的年齡?!所以中二點也沒什麼關係吧。”
  “我覺得很有趣。”金鋅摸到了圖書室門口,看起來像是專心在和他們說話,但實際上手腳還是很麻利的,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了門,大喇喇地走了進去,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裡面的危險,前面的貓腰只是在適當情景下做出的適當反應,“如果對你們來說,這是一個棋盤,下棋的其中一個是黑幕……那麼就有接踵而至的問題了吧。”
  “你是指……”林楓好像有點明白金鋅在說什麼了,但他又不能完全確定,於是決定引導金鋅自己說出來。
  “既然是下棋,一個人是下不起來的吧。”金鋅張開嘴,指指自己的舌頭,示意他剛剛吞下去的那張鐘冥的紙條,“你們很……不,我很幸運,班上有一位好棋手呢。”
  “你是說……冥狗嗎?”林楓問。
  “……你們這下聽到了吧?”金鋅反而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轉而問起了其他的話題,也有可能是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過於愚蠢了所以懶得對這個做出任何反應,“別告訴我這下你們都聽不到,那我真的要對你們感到失望了。”
  林楓於是不再糾結于金鋅七拐八彎的吹鐘冥,雖然他覺得有別人發現鐘冥很屌心裡有些許彆扭,而是用心去聽金鋅說的聲音,現在他是聽見了,……那個好久不見的,在他們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像幽靈一樣在他的耳邊縈繞的土耳其進行曲。
  只不過這次並不像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那麼舒緩了,這次的聽起來急促而歡悅,好像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喜事。
  就在這時,金鋅停下了腳步。
  林楓也跟著停下。
  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發現了書架上第三層的某個地方。
  有一個空檔,好像那裡少了一本本該在那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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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記得這個書架,他也記得這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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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啊,割下郎營的屍體就有這種功效。”金鋅短促地笑了一聲,那聽起來更像是一陣輕咳,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伸手到書架中。
  林楓猜,金鋅是在試圖打開什麼,他的大腦開始把他所得到過的一切資訊進行整合。
  這是林楓撿到那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地方,也就是說,這是邱音和鐘冥在第一天過來,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最後那東西害得鐘冥被殺——啊,林楓終於算是明白了,這一切蛛絲馬跡都是有跡可循,它們都只是拼圖的一部分,現在拼圖差不多已經拼好,處於拼圖中央的他,每一片拼圖都曾經經過他的手,但他不是將它們拋諸腦後,就是對於它們所代表的意義毫無頭緒,以至於將它們淒慘地留在底板上。
  現在他明白了。
  第一天,鐘冥和邱音到達了辦公樓。他們也聽到了音樂的聲音,而且也如同王耀凜和林楓做的一樣,他們也順著音樂聲找到了圖書室——這種事情這兩個人甚至不會互相阻止,可能還會覺得很有意思。同一時刻,林楓和王耀凜也到達了辦公樓,找到了圖書室,他們在完全不同的空間裡在這裡進行探索,最後按照鐘冥說的——邱音不小心撞到了什麼,他們看見了什麼,現在林楓覺得百分之九十是那個金鋅所謂的黑幕,然後兩者匆匆離去。林楓和王耀凜聽到了因為這二人的行為而不知為何突然放大的音樂聲,趕去了書架旁邊,卻只看見了這兩個人遺留的痕跡,即那本掉下來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那果然僅僅只是一個巧合。
  在這期間,肖斌慘遭殺害,雖然現在還不明白是什麼人殺的,總之目睹肖斌屍體的是林楓、王耀凜和萬旻三個人。萬旻追著飄走的肖斌的屍體,不小心誤入墳場被徹底殺害。這相當於給所有人一個人會被殺死以及這裡有墳場的訊息。在同一時刻,鐘冥卸下了鏡清逸辦公室的鎖,並與邱音徹查了辦公室,而且在其中發現了郎營的問題和他們班遇到這種情況的規律性,在辦公室留下排列整齊的資料後離去。
  當天晚上,吳莉妍發現這個是和邱音殉情或是僅此二人在看不見互相的情況下能實踐吊橋理論的極佳場地,於是試圖去實驗室制毒毒害班上的同學,以達到兩人世界的可能性;緊接著被吳莉妍的同桌沈雅發現,沈雅試圖上前阻止她的這種行為,兩人在實驗室扭打起來,並在這個過程中,沈雅磕到了桌角昏迷,吳莉妍害怕沈雅醒來後告發自己的行為讓邱音對自己抱有仇恨,於是乾脆悶死了沈雅。然而在沈雅的屍體被送往墳場的過程中,正好被察覺到實驗樓有異常的,路過的鐘冥和邱音看到,兩人捕捉到了沈雅的屍體,並且進一步推導出了部分事件程序。
  在他們接觸了沈雅的屍體,大體猜到了墳場的存在與郎營屍體沒有腐壞的系統漏洞的時候,鐘冥得出了郎營的屍體大概能指引他們所有人到那個也許是他們所親眼見到的那個黑幕的地方的結論,然後將其寫了下來,秘密地送給了林楓,大概是十分相信他的能力了。這大概就是第一天的全部。
  第二天清晨王耀凜在宿舍短暫消失,印證了他們可能在不同類平行時空的結論。緊接著發生的重大事件是鐘冥在試圖說出他們所見到的一切東西的時候……應該是被滅口了,同時張濟發瘋的跡象開始顯現。緊接著林楓與王耀凜發現了開著的天臺門和水管中吳莉妍的美甲,發現了吳莉妍失足死在了水塔中,沒能成功毒害他們。最後在寢室得到了鐘冥引導他們到鏡清逸辦公室的提示,最後得到了他們班同學心態漸崩的結局。
  緊接著他們所做的事情都像在跟隨鐘冥的步子去重蹈鐘冥和邱音在第一天所經歷的事情一樣。邱音雖然一直都活著,但是就像有刀口擺在他的脖子上一樣,他被看不見的東西威脅著,他不能說出他看見了什麼,要不然下場就和鐘冥一樣。
  最亂的只有第一天,後面就像死氣沉沉的地獄,鐘冥找到了幾乎他們所需要的所有,但是他還屁都沒說出來頭就掉了。
  “……為了展示我的寬容大度。”金鋅往裡面探了有一會兒突然回頭和他們說話,看起來剛剛他完全沒在乎林楓和王耀凜的對這件事前兩天的總結,金鋅是個只注重結果不在乎過程的人,這點林楓自然可以看出來,“我給你們一個逃跑的機會,這樣說不定你們還有機會逃掉。”
  “在此之間我問你個問題。”林楓一臉金鋅這個人果然不可理喻的表情,乾脆沖金鋅翻了個白眼舉起了手來,“為什麼你講得好像你知道馬上會發生什麼一樣?”
  “這不是等價交換。”金鋅說,“我已經沒有想問你的問題了,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回答你的問題。”
  “我操你媽的等價交換吧?!你動畫片看多了吧?!”林楓憤怒地一拍書架,書架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最上層有幾本書啪啦啪啦地掉在了林楓身後,王耀凜直覺性地覺得現在的情況有點危險,於是略微朝前踏了一步,機警地注視著金鋅的一舉一動,雖然和林楓爭辯的時候他會幫金鋅說話,但是兩者如果真正對峙了,王耀凜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林楓這一邊,而且如果金鋅敢做出半點逾距的動作他就一腳把金鋅牙給踢斷,但是現階段還是讓林楓繼續說下去比較明智,“金鋅我和你說你他媽和老子講清楚。”
  “看來你是不準備走了。”金鋅依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仿佛默許了他的行為一樣,倒也沒有對於林楓的憤怒有任何憤怒性的回擊,“對我也沒有任何影響。”
  “看來你是不準備說了。”林楓把怒氣一把都卸掉了,反而是平靜如水一般地按捺下性子來,露出一個冷淡陰森的微笑,“那要動用武力了吧。”
  “我沒時間和你們打架。”金鋅不屑地發出一聲嗤笑,然後手猛地拉開,把他伸手進去的那一層的書一股腦全部都帶落在地上,林楓往那個空檔看了一眼,他什麼都沒看到,“不過我警告你。”金鋅靜如死水的眼睛危險地眯了眯,好像在威脅林楓一樣,“我警告你,我馬上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不管你們死不死,我是絕對要出去的,所以。”
  他頓了頓,轉過身來,一手狠狠地掐住林楓的脖子,然後另一隻手遊刃有餘地接住了王耀凜踢過來的腿:“我警告你,不要礙事。有那個多餘的精力不如馬上花在更重要的地方。”
  林楓給金鋅掐得說不出話,金鋅的力氣大到驚人,這絕對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了,林楓知道金鋅如果想要去做的話,略微一抬手說不定就能把他給提起來了。而且這個人的另一隻手還死死地掐著王耀凜的腳踝,而且看上去也用力極大,林楓以為在他認識的所有的人裡王耀凜的力氣已經可以算是怪力了,現在他才知道和金鋅一比王耀凜的力氣根本不算什麼。
  金鋅絕對不是人類。
  管他是幽靈怪物奇美拉狼人杜拉罕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林楓現在都被噁心感弄得想吐,一方面是金鋅的虎口還卡在他的喉結上,另一方面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和一個非人類在同一個班上學習了兩年,居然這個人一點馬腳都沒露出來,他們也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一點。
  “有意思。”金鋅皮笑肉不笑地沖他彎了一下嘴角,伸手放開了林楓和王耀凜,然後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手上已經沒有東西了,而且目前的自己沒有敵意,“你在害怕我嗎?”
  “滾。”林楓大口喘氣,伸手護住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汲取氧氣,他的聲帶像一個被破壞的風箱一樣呼呼作響。
  “你該害怕的不止我一個。”金鋅看林楓和王耀凜都沒有再次襲擊他的意思,於是轉過去面對書架,正了一下脖子,把自己雙手的袖子卷起來,然後死死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空氣,“我不是唯一一個。幸運的是,你馬上就能見到第二個了。”
  緊接著金鋅做出了令林楓震驚的行為。
  金鋅伸出手來,在空中摸索,好像他真的能摸到什麼一樣,緊接著空氣突然扭曲了。
  隨著金鋅的手像掰開什麼捕獸夾一樣的動作,他生生地將自己的手伸進了“什麼地方”,因為他的雙臂的手腕之間的手掌已經完全消失了。
  林楓聽說過這個,他聽說過。
  由湯姆斯庫伯最早提出的,那個理論。
  空間裂縫。
  就是由暗物質維持的時空縫隙。“空間裂縫”能夠連接平行空間,並提供時空旅行的可能。但與蟲洞不同的是:“空間裂縫”因為諸多未知原因而極度不穩定,因而當崩潰時黑洞到白洞的途徑會發生奇妙的變化。可能就此生成更多的路徑。或者產生空間位移等等不可解釋的情況。1
  金鋅活生生地在空中掰出一條裂縫,那是一個空間裂縫。
  藏在圖書館裡,也是鐘冥和邱音曾經一不小心打開的潘朵拉之盒。
  林楓從剛剛跌落的地方站了起來,他死死地看著那條空間裂縫裡面。
  那裡面站著一個人。
  他放下了手上的小提琴,土耳其進行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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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書館裡有一個空間裂縫,聯繫著他們所有的類平行時空。然後,在這個空間裂縫裡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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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這一切簡直是超次元的扯淡,他覺得自己精神快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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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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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站在暗處,從聲音和體型來看應該是一位男人,但是因為整個裂縫太過於黑暗,以至於林楓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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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們能找到這裡來……”男人輕輕地笑了一聲,林楓霎時間竟然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但蜂鳴聲在他的耳朵裡回想,所以他聽不太真切,“後世將會銘記你們。你們是闖入主角堅實壁壘的最終BOSS,我會因打敗了你們獲得了勝利而被人謳歌……你們怎麼看這個盛大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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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不會太過自大了?”林楓很沒底氣地扯了一下嘴角,用協商的語氣抖霍著對他反駁。而金鋅則是換了個姿勢,靠在後面的書架上雙手抱臂一臉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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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我並不會為你改掉這個劇情。”黑暗中的人影好像很惋惜一樣地攤了攤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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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瞪大了眼睛,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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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自然不是罵他,他懂的。因為瘋子是他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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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裡的男人能喊出來,說明他們相識,不,不僅僅是相識——裡面這個男人一定是和他共處了兩年,絕對是他的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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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唯一一個。幸運的是,你馬上就能見到第二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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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鋅的話在他的耳邊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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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居然不知道鐘冥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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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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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可能是鐘冥。絕對不可能是鐘冥。鐘冥已經死了,被整齊地在脖頸處徹底切斷,血噴了一黑板,淒慘地以卑微的姿態倒在了他們的面前,雙眼瞪大了看著林楓,嘴角洇開紅色的條紋,像是對於自己的死亡有百分之一百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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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鐘冥知道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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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如果是鐘冥的話,那他知道這些事鐘冥沒理由告訴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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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鐘冥從來沒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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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郎營是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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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腦內有兩個不同的思維互相爭吵,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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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如何,他都絕對,絕對不會去相信是鐘冥做的。如果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鐘冥,那麼以前的那個人又算什麼東西?以前的那個,Galgame苦手到一個女生都攻略不下來的、那個說話只要能講壞的絕對不會誇你的、那個願意聽他的一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最後兩個人一起被抓進少管所聽訓聽了三個小時的,那個蹲在電線杆底下拿著一瓶啤酒張著嘴望天的、那個超愛磕阿德拉1磕了就亢奮到暴力捶桌的鐘冥,那個又是什麼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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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看看,你以為我是誰?”那個黑暗中的人終於開始往前走了,他穿著尖頭皮鞋,林楓總算稍微順過來氣了,這不是鐘冥,鐘冥只有超輕作戰靴和籃球鞋,而皮鞋?得了吧,在鐘冥因為全國化學競賽一等獎上臺領獎的時候,所有人正裝出席,而鐘冥則是踩著拖鞋上去的,他一輩子都不會穿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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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鐘冥……那是誰?肖斌、萬旻、邱音、張濟……他能想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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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男人終於走出了黑暗,沖他們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想我了嗎,瘋子,小王……還有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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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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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張大嘴說不出話來,他甚至連往後挪兩步的力氣都花在了震驚上。雖然覺得這是情理之中,但是實在是太過於意料之外了,他知道這個人有問題,但沒想到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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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營站在他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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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啊。”郎營低頭看著林楓,然後很貼心地蹲下來,左手摸上林楓的肩膀,對他露出一個仿佛真的在惋惜甚至看起來還有點委屈的表情,“我一定不是你想的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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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感覺到了郎營的危險,雖然他說的每一句話、擺出的每一個表情甚至露出的每一個表情都像極了人會做出的,但是林楓就是感覺像有一條蛇順著他的脊柱爬上了他的身子,陰冷的感覺讓他大腦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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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誰呢?”郎營沖他笑,半邊臉沉在黑暗裡讓林楓看不清楚,他只能看見郎營嘴邊冰冷的笑意,“呐,親愛的瘋子,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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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和林楓記憶裡的郎營的差距太大了導致林楓即使面對的是同一張臉,他也沒有任何這是郎營的實感。在他對於郎營並不多的記憶裡,郎營是一個沒什麼特點的人,打籃球打得一般般,學習成績一般,和誰都能說上點話,卻和誰都不是特別好的朋友,所以看到他死了,屍體被掛在那麼高的地方林楓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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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現在他面前的郎營,歪起了嘴角,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紅光,……他……他好像沒有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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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郎營不是沒有眼白——剛剛實在是太過於遙遠和模糊,導致林楓沒有看清楚,現在郎營屈尊到他的身邊來了,他終於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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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營的眼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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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的,林楓明白了。這樣郎營再表現得像一個人類林楓都不會信了。要是世界上有活人眼白是黑色的林楓現在就把這個空間裂縫給吃了。
  “告訴我吧。”他猛地一抬眼,眼睛裡的光一閃,林楓嚇了一跳。
  “……鐘冥……”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而然他剛剛以為面前的郎營是鐘冥這件事居然就脫口而出了,他感覺自己當時是沒有腦子的,這個名字就這麼從他的嘴裡滑了出來。
  “啊……鐘冥。”郎營鬆開了他的肩膀,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林楓,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了王耀凜身邊,繞著王耀凜轉了一圈後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金鋅身上,但是嘴裡卻沒有提到一個關於金鋅的字兒,“那個該死的,偷偷摸摸的小耗子……試圖把我的存在說出去?他腦子壞了嗎?……果然,你們是被他找到的東西給弄過來的吧?我早該在第一天就殺了他的……啊,不,我早該在我們還在上課的時候就把他給除掉的。”
  他好像被惹怒了一樣捏緊了拳頭,然後又好像想通了一樣把拳頭鬆開了。
  “沒關係,反正他已經死了。現在不過是要把你們都殺了而已。沒能把這場好戲看到最後我真的非常、非常遺憾。”
  “……很可惜。”金鋅終於開了口,他看起來完全沒有林楓和王耀凜那樣怕郎營,就像郎營給林楓和王耀凜的壓力都是假的一樣,“在你死之前,我要問你問題。”
  郎營對於金鋅狂傲的說話方式也沒有任何被貶低的憤怒,只是稍微歪了歪頭,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金鋅只是個闖進他的領地的蟲子。
  “好啊。”郎營遊刃有餘地低聲笑道,“那麼我便偶爾屈尊聽一聽‘我很牛逼’先生的問題吧,畢竟你這個樣子簡直是無知到可悲啊。”
  “……你是,什麼東西。”金鋅抬了抬下巴,“我感覺不出來你是什麼。真奇怪,我還沒見過比我更高階的東西。”
  “哦——金鋅同學,你以為你是誰啊,和我這麼說話。”一開始郎營還是眼中含笑的,但說後半句話的時候他的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反而是立刻冷下了臉來,然後很快他又在臉上漾出了溫暖的笑意,“我們沒什麼交流吧?我實在和你不熟……你不知道在對待陌生人的時候,要講禮貌嗎?”
  “我可沒心思和你講什麼鬼禮貌。”金鋅好像第一次情緒有了波動,他發出了一聲瘮人的冷笑,從牆壁前站了出去,然後伸出他筋骨分明的慘白右手,立刻卡住了郎營的脖子,郎營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和憤怒,就那麼任由金鋅掐住他把他提了起來,“我在問你問題,怪物,你•是•什•麼•東•西。”
  “都說了……要講禮貌啊。”郎營很無奈一般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他輕輕地抬起手來,好像是為了讓林楓和王耀凜一般都看見一樣舉到了自己的耳邊,緊接著他,略微動了動手指。
  近乎是一瞬間的事情,金鋅的頭,從他的脖子上分離了。
  這個場面對於林楓而言毫無疑問是可以被稱為眼熟了,他立刻回想起了第二天的早晨,幾乎和當時的鐘冥一模一樣,金鋅的腦袋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然後宛如慢鏡頭一般,緩緩地落在了地面,甚至還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再然後,毫無疑問,金鋅的軀殼崩塌了,捏著郎營脖子的手輕易地鬆開了;他的膝蓋彎曲,一瞬間跪在了地上,這時候好像大動脈才反應過來自己所屬的身體發生了什麼,紅色的液體向外噴薄。
  “操!!!”林楓一個沒忍住大罵出聲,金鋅的血都噴到他臉上了,他立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看到郎營整了整領子,“你他媽到底是什麼!!!媽的!!!”
  “既然是親愛的瘋子問我的,那我就不計較禮貌問題了。”郎營笑了,再一次蹲下來與林楓平視,眼睛裡充滿了誠懇,“我被很多人用很多稱呼叫過,現在我來給你幾個提示吧。”
  “古蛇、黑山羊、利蘭•岡特2。”他笑了,沖林楓歪歪頭,“你猜到了嗎,我們的小天才,林楓同學?”
  ……當然了。
  《塔納赫經》中的古蛇。
  曼德斯的山羊,安息日的山羊。
  斯蒂芬•金所寫的利蘭•岡特。
  是啊,是啊,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熱沃當怪獸的收信人,彌爾頓的墮天使。
  “……撒旦。”
  他將想到的那個名字脫口而出。
  “嗨嗨——!”郎營眉開眼笑地張開了雙手放在了自己耳邊,“很高興認識你——!”
  “哈……?”林楓強忍住吐槽和翻白眼的欲望,在這種嚴肅的場景下他實在是不想配合做出任何震驚的神情,這都幾歲了,怎麼還那麼中二,有毒嗎,還撒旦,國籍都不一樣好嗎,我他媽的還上帝呢。
  “我知道你不會信的。”郎營笑了,再一次站了起來,伸腿踩過了金鋅的屍體,走到王耀凜面前,“你真的覺得國籍這種東西有問題嗎?我們親愛的林楓同學……總是多疑而勇敢,你跟著他很辛苦吧,小王?這人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命呢,可是你又是那麼、那麼地依賴他,他從來不知道。”
  “總比依賴你來得更好一些。”王耀凜也皮笑肉不笑地沖撒旦彎彎嘴角,林楓這個角度都能看見一滴冷汗從他的臉頰旁邊滑了下來,他們倆都看見了剛剛誰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在金鋅身上發生了什麼,說實話掉頭這事見過第一次之後林楓居然就可以毫無芥蒂地觀賞第二次了,再說第一次掉頭的是鐘冥,林楓不覺得會有誰掉頭比這個更令他震驚了。
  “你丫……就是郎營嗎?”林楓終於想起來要從地上站起來了,他慢慢看著自稱撒旦的男人往王耀凜那個方向挪,雖然他們兩個純人類就算再來一百萬個對付這種動動手指就能掉人頭的人沒有也沒有任何辦法,但是能同仇敵愾怎麼說對於他們而言也能算是一種慰藉,“包括那個……和我們一起上課的那個?”
  “……你是想問,我是一開始就是郎營小朋友,還是怎麼說……郎營只是個普通的學生,而我……我想想那句話怎麼形容的來著?”郎營笑,攤開了手背對他們往空間裂縫裡走了兩步,好像真的在努力回想似的,“啊……我想起來了。”他低沉地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然後他抬起頭來看著林楓,扯出一個瘮人的邪笑,“被附身了?”
  “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林楓諷刺道,他們無一例外地退到了金鋅的屍體後面,好像金鋅的屍體也是他們面前的一道防線。
  “……你猜啊。”郎營湊近過去,歪著頭挑起了眉毛,“太有意思了……林楓,你真是太有意思了,在所有的……我見過的所有人裡,我最喜歡你了。”他壓低了聲音說,好像這是什麼讓他最為認同的話語,“你總是那麼痛苦,為自己的無力,你卻自大到覺得自己能做到什麼,你比惡魔還貪婪,你也比人類還脆弱,林楓同學啊。你吞下一切,仿佛遠方。仿佛海,仿佛時間,一切在你身上沉默……你纏繞痛苦,你緊握欲望,悲傷將你擊倒,一切在你身上沉默3!”
  林楓被對方突然的一堆話堵住了,好不容易在這龐大的惡意中清醒過來,就在林楓想要說話的時候,就在那一刻,他的腳下,異常出現了。
  當然,這次好像並不是,郎營做出的事情。
  剛剛倒在地上的,現在躺在林楓面前的,被林楓和王耀凜充當警戒線的,金鋅的無頭屍體,動了。
  是的,沒有看錯,林楓還確認了一下,毋庸置疑,他,哦不是,……它,動了。
  在沒有頭的情況下,在脖頸處還在肆意往外噴血的情況下,在他的頭顱就在他腳邊一段距離走兩步就能夠到而那個頭也正無神地望向遠方的情況下。那具無頭男屍,雙手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林楓連髒話都罵不出來了,他現在只想沖出去沖進路邊的雜貨店裡買一紮啤酒然後坐在馬路牙子上,喝完一瓶敲碎一瓶,附贈一聲憤怒的怒吼。每一秒好像不發生點顛覆他三觀的事情這個世界就不開心一樣,認真的?無頭男屍,站起來?林楓他媽的真的想把生物書給撕了吃進肚子裡,我可去他媽的吧,想他們人類探索了上千年得到的結論在短短的兩分鐘之內就能被全部推翻的嗎?現在信奉上帝的是笑了,對,撒旦是存在的,那麼上帝也是存在的。這個還算在人類歷史裡。喜歡生化危機的也該笑了,因為在他們面前現在可能要活生生地有一具男屍誕生了!!!這根本不是人類史好嗎這是人類的想像!!!真以為一個破高中還能逐漸進化成寂靜嶺啊?!別開玩笑好嗎,人類不要面子的嗎?
  他對天發誓——事實證明天上現在還真有能讓他發誓的東西——他絕對要收回剛剛說這件事不是郎營幹的這句話,他對著郎營一副你看你的超能力成功了的樣子伸出左手指向了金鋅的無頭屍站起來的方向,郎營不是說自己是撒旦什麼鬼的嗎,那不是地獄的馬斯塔(Master)嗎,那控制個亡靈應該是小菜一碟吧,把金鋅從地獄裡(哦……別問他為什麼認為金鋅在地獄裡,金鋅就他媽該在地獄裡。)拽出來放回他的身體裡,就像那什麼布魯克一樣——哦天哪看他林楓,居然氣到海賊王的梗都拿出來玩了——靈魂回到了肉體裡卻發現肉體已經不能被稱為肉體了,現在是金鋅,說不定馬上還要出現用骨灰構成的肖斌萬旻沈雅鐘冥吳莉妍什麼的出現,和金鋅構成F6一樣的陣營,說不定開心了還能機甲變身什麼的,伸出手變成六道光合體變成巨大高達,富野由悠季*一定會很開心的!!!
  不過郎營的表情讓他把這一大段的吐槽全都給咽了回去。
  因為郎營看起來好像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多數情況下都遊刃有餘的表情此時在臉上消失地無影無蹤。
  郎營皺著眉頭,好像也沒有調侃林楓和王耀凜的閒心了,他僅僅是將自己的目光鎖定在了金鋅的屍體上,好像頗為警戒他的下一步動作。
  “不是你幹的?”林楓竟然在這一瞬間和郎營可以平和溝通了,大概是因為同時面對未知生物,這時候居然莫名達成了一致。
  “噓,等會兒再來陪你玩。”郎營哄小孩一樣沖他再次露出那個遊刃有餘的笑容,好像生怕在這一瞬間已經被林楓抓住了把柄。緊接著他上前一步,妥帖的西裝貼在他身上,他抬起了手。
  他打了一個響指。
  在那短暫的一秒內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在林楓覺得郎營在故作玄虛的時候,金鋅的渾身上下開始燃燒,火光在金鋅沒有頭顱的軀殼上閃爍,火焰裡劈啪作響,甚至照射出來的光照亮了本應該像黑洞一樣吞噬所有光的空間裂縫的一隅。
  那火是黑色的……和墳場裡的火一樣。
  果然,這一切都是郎營做的。
  但是,現在好像談這個也有些遲了,因為照理來說,受到如此強烈的燒灼,如果是放《生化危機》裡僵屍也要被燒得慘叫了,但是金鋅的屍體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他身上的火焰不存在一樣,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好像在等待什麼。
  郎營的手停留在空中,仿佛在想下一步他應該怎麼對待這個突然自己動起來的屍體。
  “臥槽,小楓!”王耀凜突然從後面猛拉一把林楓,王耀凜總是在他身後,林楓又不看路,這幾天林楓都快習慣自己的喉結被他的衣領大肆虐待了,“你他媽快走遠點,現在這個情況真是屁話都說不出來,你……你看小金鋅的頭!”
  聽到這話林楓和郎營都低頭去看金鋅的頭。
  金鋅本來渙散無神的眼睛,聚焦了。
  它就保持著那麼一個歪在地上的樣子看著郎營,然後血液開始逆流。
  他嘴邊的那條血跡慢慢收束回他的口中,在地上甚至形成了小型湖泊的,從他身體裡流出的鮮血慢慢地聚攏,開始沿著他站起的身體向上攀爬,最後鑽回他脖子的斷面裡。
  緊接著屍體動了。但是林楓和王耀凜,甚至是郎營都沒動一下,就像他們實際上是在一個動物園裡,他們抓著欄杆看裡面的動物和動物所做的一切事情,而動物一點都不想理他們,只是自顧自地捕獵,死亡,生存。
  那具屍體走到了頭顱的旁邊,然後慢慢地蹲了下去,把頭給撿了起來。
  再然後,他把那個頭顱緩緩轉了一個方向,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林楓清楚地看見在斷口處那個平滑的切面在金鋅將自己的頭重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時候瞬間消失,血肉融合在一起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最後,完整的金鋅站在了他們面前,伸出雙手握了下拳好像他在適應恢復了用大腦控制神經的身體。
  剛剛融合成功的男人正了正自己的脖子,他的脖頸處發出卡拉卡拉的正骨的聲音,最後他轉了一圈自己的脖子,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林楓、王耀凜,還有郎營。
  他平靜的臉上,冷淡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好像剛剛發生的事情還不夠他們震驚一樣,他環視三人。
  “好,我們剛剛說到哪了來著?”
  他問。
  ?
  ?
  1:阿德拉,一種興奮劑,是超女藥的一種,對,一般是女人吃的。不,本作者沒有任何暗示。
  2:利蘭•岡特,選自斯蒂芬•金《必需品專賣店》。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看看他是誰。
  3:摘自巴勃羅•聶魯達《二十首情詩和一首絕望的歌》,是摘自絕望的歌的,不是二十首情詩,請覺得這其中有莫名暗示的同學自己去面壁。
  *:富野由悠季,機動戰士高達的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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