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敲定

老大被嚇得屁滾尿流，小弟們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小混混就是小混混，你硬他就軟，爛泥扶不上牆，只有欺負老百姓的能耐。

王旭微微搖頭，單手提槍，對著周圍人點了點，嚇得一種人縮頭縮腦，這才開口道：「老楊，你看著他們，我跟小黑去談談。」

楊富舉著槍狐假虎威，王旭則拉著小黑的衣服，將他拽上了車。

到了車上，小黑用手捂著肩膀，驚驚怕怕的看著槍口，哆嗦道：「老大，您的香爐，就在後座的盒子裡，您拿走，這東西我不要了，千萬別開槍啊！」

「呵呵，你不講究，但是我們有規矩，賣出去的東西，拿了錢，就沒有往回要的說法。不過，你擺了我一道，又落在了我的手上，你也得給我個說法吧？」王旭沒有要回古董，這東西民國有的是，在他眼中不算什麼，他有更多的考慮。

小黑臉上懼意更濃，一看王旭連東西都不要，有的不是喜悅而是害怕，弱弱的問道：「老大，您要什麼說法啊？」

看著小黑的表情，王旭就知道這傢伙，已經被自己鎮住了。

瞇著眼睛想了想，王旭壓低槍口，沉聲道：「你是不是真做古董生意，有買家，有賣家那種？」

「做，真做，不全是空手套白狼。」小黑知無不答，又趕緊補充道：「不過我手上沒有好貨，生意做的比較小，好買家認識的不多。」

「這樣啊！」

王旭微微點頭，意有所指的說道：「我要是能供應給你貨源，你能不能把路子鋪開？」

小黑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可以，絕對可以，我幹這行十幾年了，就是手裡面沒有好貨，一直得過且過。要是有好貨，我能找到金主，北方地界上的大玩家，我就是沒見過，也是聽說過的。」

「好！」

王旭哈哈大笑了，用力拍了拍小黑的肩膀，樂道：「我們可以合作嘛，你有人脈，我有貨源，大家天生就是朋友啊！」

朋友個屁，是朋友，你會拿槍指著我。

小黑心裡面苦，但是有苦說不出，只能借坡下驢，拍馬屁道：「當然，您說的老對了，我們是朋友，天生就是。」

「既然是朋友，這就是個誤會了。以後，我們合作，我這邊拍照片給你，再由你去聯絡買家，說好了我就發貨。一件貨，我給你利潤的百分之五，你看這個生意怎麼樣？」王旭不可能每次交易都親自去跑，有小黑這樣的行內人在身邊，他能少很多事。

至於小黑會不會騙他，這個王旭並不擔心。

這條路鋪好之後，他肯定要找一個鑒定師，專門為這些古董估價，將交易行情掌握在自己手中。

小黑只是他的出貨人，兩人以後都不會再見面，接頭也將由楊富負責。

這樣一來，古董要是出事，第一個暴露的是小黑，接著才是負責接頭的楊富。

而他，會躲在二人後面，跟提線木偶一樣，指揮這兩個人去交易。一旦遇到緊急情況，王旭就能直接捨棄二人，來個金蟬脫殼，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

當然了，這麼幹，可能有點缺少道義。

可道義是什麼，兄弟是什麼，還不是拿來出賣的。

小黑也好，楊富也好，在他眼中只是相互利用，要說真能交心的人，余則成能算半個。

為什麼不能算一個，老余先是地下黨的人，隨後才是他的朋友。

分不清這一點，一旦王旭的利益，與地下黨的利益有衝突，余則成會不會手軟很難說，所以這只是半個朋友。

「老大，古董生意講究細水長流，你們一個月，能提供幾件貨過來？」看到王旭不打算殺自己，小黑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

王旭微微搖頭，笑瞇瞇的開口道：「我們胃口很好，幾件貨，怎麼滿足得了。一個月，最少十幾件起步，文王蓮花爐這樣的好東西，到時候也少不了你的。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們的作風你也看到了，千萬別想沒用的。我們一個月，能搞來十幾件貨，你說我們有多大本事？」

「老大，你們實力這麼強，怎麼，怎麼」

「怎麼找你是吧？」

王旭神秘一笑，點了點小黑的腦子，輕聲道：「你可以猜一猜。」

怎麼猜，越是信息含糊不清，猜想的範圍也就越大。

小黑自動腦補了一下，覺得王旭這些人，以前肯定有合作商的，八成是合作商出了事，這才親自出馬來找下家。

要不然，自己面前的這位爺這麼狠，開口又是十幾件以上的大生意，不可能來找他這樣的小腳色才對。

想到這裡，小黑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第二個想法是自己能賺多少。

一件貨，提成百分之五，一百萬就是五萬。

一個月十幾件貨，又有文王蓮花香爐，這樣的頂級貨壓陣，一個月豈不是上千萬了。

這樣一算，就是百分之五的提成，自己每個月也能拿百八十萬，放高利貸也沒有這麼賺啊。

「幹不幹？」

「干，有錢不賺的是孫子，以後您就是我爺爺。」

小黑這麼多年混下來，風裡來雨裡去，也就幾百萬的身價，哪能拒絕一年幾百萬的大生意。

之前，他還覺得自己點背，遇到了扎手的刺蝟，還挨了一槍。

現在想來，這哪是刺蝟，簡直是財神爺啊。

挨一槍，換來這麼大一筆買賣，小黑覺得傷口也不疼了，心臟病也好了，真值

「下車」王旭提著手槍，打開了車門。

車門外，黃毛青年已經被扶起來了，一群人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王旭下車之後，一手拿槍，一手攬著小黑的肩膀，笑道：「誤會，今天都是誤會，大家不打不相識。」

「對，不打不相識。」小黑有樣學樣，對著小弟們訓斥道：「這是王哥，自己人，快點叫人。」

「王哥」一群小弟不明所以，殘差不齊的喊道。

小黑這一聽，頓時怒了，咆哮道：「大點聲，都沒吃飯啊？」

「王哥！」

這一次聲音齊了，還洪亮了不少。

王旭笑呵呵的走上去，先看了看中槍的黃毛，慈善的笑道：「小兄弟，不好意思啦，你沒事吧？」

黃毛大約二十四五歲，比王旭要大多的。

可在這時候，年齡算什麼，有槍的才是大爺啊。

此時此刻，別說叫小兄弟，讓黃毛喊爺爺他都答應，連連點頭道：「王哥好。」

「打了你一槍，真是不好意思，回去之後，叫小黑給你十萬塊療傷費。」王旭說到這裡，又轉頭看向小黑，道：「小黑，今天是大家認識的日子，不給見面禮是說不過去的。這樣，在場的兄弟，一個人一萬紅包，黃毛受傷了給十萬，這錢算在我身上，你這沒問題吧？」

「王哥，這錢我給就行，您不用破費。」小黑不知道是察覺到了，王旭在收買人心，還是真的被壓服了，一副很為他著想的意思。

王旭目光微微瞇了一下，臉色不變，依然笑道：「該我的，就是我的，別和我搶。」

這話一語雙關，小黑聽了片刻，心裡就回味過來了。

小黑能在縣城裡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個笨蛋，趕緊補救道：「是王哥，我聽你的，您怎麼說，我就怎麼辦。」

「很好，以後這邊的事，就由老楊負責，輕易我不會出面。到了需要我出面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你是場面裡的人，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

王旭輕輕拱手，學著老爺子教他的武林中人，拜場子時的手勢，低語道：「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