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8 所謂權力

符彥卿是真沒想到柴榮竟然是短命鬼，雖然現在還沒死，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但趙匡義沒有必要說這個謊，更何況那可是宗信大師的批言，至今為止還沒有失誤過一次。

符彥卿其實就是因為考慮過這個可能性，所以才決定把符宣德嫁給趙匡義，因為符宣德也是當皇后的命，但她不可能也嫁給柴榮，年齡相差太大了。至於其它選擇……年齡相仿的人之中也就只有郭信和趙匡義最優秀，這兩人最有可能得皇位，但郭信那個性格實在是不可能，所以才會選中趙匡義。

如果說柴榮短命，趙匡胤又有此意的話，一切都順理成章。

「趙匡胤？他又不是我女婿，相比之下柴榮是我女婿，我當然希望由他繼續當皇帝。但如果柴榮確實短命的話……我倒也不介意讓外孫當皇帝。」

「柴宗訓現在才兩歲，他能當好這個皇帝嗎？還有一些事情我也不想明說，反正讓我二哥當皇帝的話，你的兩個閨女都會舉雙手贊成，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一問。」

趙匡義這話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符宣懿與符宣慈兩人都和趙匡胤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聽到這些話的符彥卿驚得滿臉鐵青，這怎麼可能？要說符宣慈也就罷了，符宣懿可是一朝國母，柴榮的皇后，他怎麼可能與趙匡胤有染？

「小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要知道禍從口出這個道理。」

「我都說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一問。」趙匡義道：「她們兩人還年輕，柴榮注定早死的話，當然要為自己的將來早做打算。符宣懿知道自己的命也不長，所以才會把符宣慈帶入宮內，但如果柴榮死的話，天下必將大亂到時候對符家也沒有什麼好處。所以符宣懿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她支持的人是我二哥。」

符彥卿這樣一想也不無道理，只是她一國皇后竟然做出這種事情。如果被外人知道的話，簡直是丟盡了符家的臉。

不過倒是要感謝這個臭小子提供的消息，畢竟柴榮真的活不到40歲的話，那統一天下的計劃確實有極大的麻煩，符彥卿自己倒不想統一天下，只是需要一個人去統一，這個人是誰倒也無所謂。

仔細一想，確實也有道理。符宣懿死後，柴榮便立符宣慈為皇，柴榮死後趙匡胤造反登基，然後……趙匡義稱帝。趙匡胤義稱帝當然會立自己的閨女符懿德為皇后，這樣的話自己的三個女兒都是皇后，這可是千古妙談。

「小子，以後這個話不許亂講。」符彥卿的表情立刻緩和了很多，沒有剛才的陰冷，這也讓趙匡義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又給趙閥拉了一個盟友，而且是最重要的盟友。

二哥趙匡胤一直在準備造反，但一直不敢造反。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還沒有得到符彥卿的支持。

這就是符彥卿所謂的權力，符彥卿可以眼睜睜看著李守貞被扳倒，也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劉承祐被殺，因為這兩人與他的關係不大，他依然堅持駐守滄州，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雖然李守貞是他的親家，但他不會為了這一點可能性去幫助李守貞。更何況符宣懿也找到了下家，那就是柴榮。

柴榮是符彥卿的女婿，又是大周天子。別說是趙匡胤一個外人，就算是郭信登基稱帝符彥卿也會不爽。所以趙匡胤一直對滄州有所顧慮，原因很簡單，只要符彥卿不爽，打開滄州大門，那整個中原都會被契丹踏平。

如今拉攏了符彥卿，這是趙匡義對趙閥最大的貢獻。如果運氣好的話，趙匡胤的孩子不爭氣，他趙匡義還有一朝人王地主之命。

「岳父放心，這話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因為岳父是自己人，說的是自己家裡的事。外人不會這樣問，更何況就算打死我，這話也不能說對吧。」

符彥卿點了點頭，他現在知道為什麼宗信一直讓趙匡胤跟在身邊了，果然得天下之人是趙匡胤，至於趙匡義嘛，完全就是撿一個便宜。

其實只要趙匡胤當了皇帝，讓趙匡義稱帝的辦法就有很多了。隨便找一個東西把趙匡胤給毒死，或者趁他身體不好的時候聯合一大堆人把他給滅了，只要趙匡胤一死，皇位能落在誰在手裡？還不就是趙匡義。

當然，趙匡胤有兒子，但這是無所謂的事情。就算是趙匡胤的兒子也得管趙匡義叫三叔，一家人沒這麼多事，誰當皇帝都一樣。趙匡義可以說自己先當著，等他沒了就把皇位傳給趙匡胤的兒子，其實這也差不多。

符彥卿沒有更多的想法，因為趙匡義當了皇帝之後自己也差不多沒了……畢竟年紀這麼大了，不可能再活幾十年。所以到趙匡義當皇帝封符宣德為後就差不多了，自己這輩子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你管住嘴就行了，昭信給你的妹夫安排一下住宿，順便帶他去洗個澡，吃點東西看他的樣子這一路走過來也不容易，一定要好好伺候，姑爺可是咱家的門前貴客。」

符昭信點頭道：「你放心，我保證不弄死他。」

「這就算不錯了……」符彥卿也知道符昭信就是一個妹控，他非常疼愛自己的妹妹。如今有一個人準備把他妹妹娶走，這個人又不是皇帝，他當然會極其不爽，只要可以得罪他絕對會拚命去招惹。

不過符彥卿也不擔心趙匡義吃虧，兩人的武功差距太大，估計最後吃虧的也主是自己兒子。

也別說符昭信，就算符彥卿本人也捨不得閨女這麼早就離開自己。不過這有什麼辦法？當代女子都差不多14、5歲就成婚，晚一點也就是16、7歲，年齡再大就不好嫁人了。

10幾歲訂親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人閨女還未出生就已經訂好了人家。

「妹夫，這邊走吧，我先帶你去洗澡。」

「哦～」

趙匡義跟著符昭信離開，符昭信要先安排趙匡義住宿一類的問題，畢竟要留在這裡小住幾天，而且還要與自己10歲的妹妹交流感情……一想到自己的妹妹還這麼小一點，符昭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趙匡義只有陪著符宣德的身邊的時候才可以得到一絲安寧，只要符宣德被接走，魏王府就像是炸開了鍋，符昭信各種偷襲各種暗害，原因就是趙匡義不敢對他出手。

不過這幾天趙匡義陪在符宣德身邊的時間還是挺多，兩人就在滄州附近遊玩一圈，當然符彥卿還是會派人當嚮導，順便監視趙匡義有沒有對自己的閨女做出不軌的舉動，畢竟自己的閨女長得這麼可愛，必須要好好保護。

趙匡義覺得符彥卿的顧慮有些多餘，對方畢竟只是一個10歲的小姑娘，根本沒長成，自己能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

這幾天的相處並沒有什麼目的，就是讓趙匡義和符宣德兩人熟悉一下。畢竟10歲的小姑娘，她本身並不明白成親的意義在哪裡，也談不上什麼愛，只要讓他熟悉這位大哥哥就行了，最好讓她喜歡跟這位大哥哥在一起，不要討厭他。

趙匡義也是如此，面對一個10歲的小姑娘，他不可能產生情素。不過趙匡義也知道符宣德對整個趙閥的重要性，不管喜不喜歡他都必須要娶這個小丫頭。甚至娶回家之後就算不喜歡也要假裝對她好，因為二哥需要符彥卿的支持，而符彥卿只會支持自己人。

只有兩家聯姻之後，符彥卿才不會阻止趙匡胤篡奪大周江山。否則趙匡胤絕不敢動手，因為只要符彥卿不爽，他就可以滅掉整個中原。這也就是他所謂的『權力』。

………………

宗信一行人在滄州玩了將近半個月，比趙匡義走得還晚。而且宗信也打聽到了趙匡義的動向，在知道他是來與符宣德訂婚的之後，宗信也放下了心裡的大石頭，知道他們早晚是兩口子，中途如果出一個岔子就不好玩了。

玩夠了之後，宗信一行人乘船一路向徐州而去。船並非直達，到一站停一次，需要經常換船，雖然速度提升了很多，每停一次宗信都會帶著四個老婆到處遊玩一翻，等到了徐州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在徐州折騰了一段時間之後，才轉向壽州。此時已經是寒冬臘月，整個戰場都是一片銀白，飛雪覆蓋了整個壽州與大周軍隊。

這幾個月的時間，幾乎沒有發生過正式的交鋒，因為壽州的防禦太堅固，根本不可能強攻得下。哪怕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也會導致大量的傷亡，所以雙方幾乎保持著對峙狀態，也基本上就是圍城狀態。

雖然幾個月的圍城時間不算短，但壽州早就料到如此，所以準備好了很多物資，就是防著大周圍城這一招。

雖然也有人想過，或許大周軍隊認為打不進來就退兵了，畢竟幾個月的圍城對於城外和城內的士兵都有極大的心理壓力，在毫無作用的情況之下，大周根本沒有必要繼續圍城。

但大多數人還是猜到了柴榮的執念，他就算打不進來，就算圍城沒用，他還是會死死的圍住壽州。柴榮的想法並不難猜，畢竟大軍出征，一戰未打便退兵這對於士氣的影響非常大。

在這裡圍城至少可以挽回一點面子，不用這麼尷尬。畢竟圍城也是正規戰術，軍營中也不會有什麼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