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5 為所欲為

現在的范質恨宗信倒也不至於，只是非常生氣而已。氣到他準備納妾，而且效忠的方向也跟著改變。

雖然柴榮和趙匡胤定的這一計非常有效，但如果宗信真給范質一滴麒麟血的話，他的效忠對像會再次改變，回到宗信那邊。

此時柴榮也幾乎認定宗信死了，他怕的就是天涯回來之後，范質帶著文武群臣轉向天涯。這對於社稷非常不利，而且柴榮也不想這麼早就放棄自己的皇位。

趙匡胤也與柴榮商議過此事，趙匡胤單方面認為宗信有可能沒死，他只是假死隱居。柴榮只是認為有這個可能，但他也不敢確定，畢竟宗信再沒有出現過，而且趙匡胤給出宗信已死的理由非常充分，由其是步向陽身上的龍紋，宗信不死根本解釋不清楚。

打仗是大事，一行人幾乎計算過所有細節和可能性，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會手忙腳亂。因為考慮的周道，所以才會如此淡定，這才是真正的大將之風。

他們的手底下是二十萬士兵的生命，如果真的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心理素質再好都會著急。

所以帶兵打仗真正有大將之風的人，就是考慮得最周道的人。除非遇到宗信那種敵人，因為他出手完全就屬於是天災級別的戰爭，以誰也不可能考慮到的手段和方式進攻，誰還能保持大將之風？

………………

壽州之外的人早已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所以他們也並不著急，君臣圍在一起喝酒吃肉。

壽州之內的人其實也預料到對方根本不敢進攻，與預估的差不多，大周軍隊過來看兩眼之後，立刻退兵。

此時壽州城牆垛口之上，幾個人圍在一口火鍋旁邊正在往裡面夾肉。幾個人吃的倒是熱火朝天，根本不管這裡是不是戰場最前線。

「無涯子道長果然神機妙算，大周軍隊只是看一眼就立刻退兵。」李弘冀道：「不過看壽州如今的模樣，他們也不可能強攻。王閥的技術還真是厲害，我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地方能被建立得如此堅固，雖然還不及王閥，但這已經非常厲害了。」

「誰說不及王閥的？」天涯道：「此時壽州的防禦能力已經超越王閥了，王閥的東西雖然更好，但他們是圍山而建，一圈一圈盤旋往上，而壽州則是整整齊齊，一排一排的修建，同時發箭的話威力要比王閥更強。如今的壽州是絕對不可能被強取的，所以我才會這麼淡定的坐在這裡喝酒吃火鍋。」

皇甫繼勳道：「無涯子道長果然厲害啊～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只是一個無名的小道士，想不到竟然辦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而且……你還是唯一一個敢在壽州喝酒的人。這件事情我已經警告過你了，等劉仁贍來了我可管不了你們。」

「放心放心，沒事沒事。」天涯道：「我這個人沒有別的追求，就是想要逍遙一生，不受任何管轄。我想在這裡喝酒，就在這裡喝酒，其它人憑什麼管我？皇甫將軍也來幾口吧，你放心就算劉仁贍來了他也拿我沒辦法，而且以後我們都可以放心大膽的在這裡喝酒。」

「我真的不敢……」皇甫繼勳很瞭解劉仁贍的性格，他是法家傳人，執法必嚴是最基本的素質。

只要是劉仁贍下達的軍令，必須要執行，無論是誰觸犯了禁忌，劉仁贍一定會與這個人糾纏到底，哪怕坐在這裡喝酒的人李璟，他真的敢讓手下把李璟抓起來，然後開刀問斬。

當然，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劉仁贍會提前把這件事情告訴李璟，如果李璟同意，劉仁贍才會放行。如果李璟不同意這件事情，他甚至不會打開城門放李璟進來。

「無涯子道長，我也知道你的性格就是如此，不過等劉仁贍來了應該怎麼跟他交待？這個人可是一個死心眼兒，你跟他說什麼都沒用，他認準一個理之後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李弘冀雖然陪著無涯子吃火鍋，但他也沒敢喝酒，因為喝酒這件事情在壽州是明令禁止的，而且沒有輕重之分，只要喝酒就是砍頭。

不過李弘冀也知道無涯子的性格，別人怎麼說也沒用，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要是有興趣的話，甚至敢在金殿上撒尿。雖然無涯子道長暫時還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但是以他的性格來說，沒有不敢做的。

無涯子這種世外高人不會拘泥於世俗禮節，更不會受制與世俗法規，就像他說的一樣，只要他想就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雖然這種思想非常危險，但李弘冀真的相信他有這個膽子。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無涯子有沒有這個膽子了，而是待會劉仁贍來了該怎麼辦？

劉仁贍真的是一個死心眼，就因為他的死心眼已經害得上一次的物資全部被大周拿下，這件事情對國庫贊成了不小的衝擊。老三李從嘉甚至因為這件事情把滿朝文武百官全部罵了一頓，甚至最後連父皇都沒有放過。

此前李弘冀還不理解為什麼李從嘉如此激動，後來在知道國庫有多少錢之後就很理解老三平時有多拮据了。確實南唐國庫並不富裕，甚至可以說少得可憐，每天都要花這麼多錢出去處理各種事務。

如果不是無涯子道長想出一個『花明天的錢做今天的事』這種辦法，恐怕連壽州的防禦工事都無法順利修建完成。

雖然李弘冀很感激無涯子，但他也太隨性了，竟然在壽州喝起酒來。如果劉仁贍不來也就罷了，大家都當作沒看見，如果他來了……

「來了……」皇甫繼勳道：「無涯子道長，劉大人他來了。」

在場有些人興奮，有些人擔心，只有天涯自己非常淡定，因為在他眼裡就沒有不能做的事。

「相公，來吃肉。」

「嗯～」天涯張嘴吃下香兒夾來的肉，端起杯來淺嘗一口。

其實香兒也挺擔心，因為她知道劉仁贍的性格導致上一次的物資被趙匡胤劫走，為此劉仁贍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錯不在他，但是讓整個壽州城受了如此重大的損失，劉仁贍即便知道也並沒有絲毫後悔。如果真讓他看見有個人在壽州喝酒的話……他真的會派人將天涯哥哥拿下。

當然這種情況是有可能發生，這種結果卻沒有可能。別說是這附近的士兵了，就算整個壽州城所有士兵加起來也動不了天涯一根毫毛。

所有人都看著劉仁贍一步步走上城牆，沒人敢說話因為這個場面非常尷尬，劉仁贍第一眼就看見天涯在喝酒，氣得滿臉通紅。

「你……你竟然真的在此飲酒……」

「誰告訴你？」

「自然有士兵向本官報告。」

天涯點頭道：「把那個士兵給殺了吧，誰讓他多嘴。你要不來的話，什麼事都沒了。」

「但是我來了……」劉仁贍咬牙道：「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拖下去斬首示眾。」

「劉大人……」

「別勸，勸者與此人同罪。」劉仁贍叫道：「這裡是本官的地盤，就算陛下李璟來了也沒用，他要敢勸一句，本官連他也斬。」

劉仁贍已經把話給說絕了，李弘冀都不敢多一句嘴。因為他相信劉仁贍做得出來……這個瘋子可以用他的性命去守護自己的信仰，這也是李璟佩服他的地方。

旁邊的幾個士兵立刻拿槍走向天涯，天涯給香兒使了一個眼色，香兒立刻退開。緊接著天涯全身浴火，周圍溫度極速上升，別說是上前拿他，稍微靠近一點都不行，全身灼熱甚至無法睜眼。

天涯道：「劉大人，我到這裡已經三天了，前三天沒有喝酒是給你面子，如今面子給足了我也差不多可以喝酒了對吧。面子我已經給過了，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少說廢話，給我拿下。」

又來了十幾個拿著長槍的士兵，所有人都圍堵在溫度還可以承受的地方，但此時距離天涯還有好幾米遠，沒有一個人敢靠近，甚至還在後退。

「這些小雜兵來多少都沒用，他們根本不敢靠近我。你以為耶律真憑什麼稱霸契丹？他一個人就能攻下一個城，所到之處沒有任何人敢阻攔，直接殺光整個城裡所有人官員，當然不攻自破。」天涯道：「不過你可以試一試遠程武器，或許會有一點用處也說不一定。」

劉仁贍也忽然反應過來了，確實此人功力太高，普通的士兵拿他沒有辦法。既然無法靠近，用遠攻也是可以的。

「放箭，直接將他亂箭穿身。」

劉仁贍一聲令下，周圍幾十人都拿起弓箭對準天涯，緊接著幾十箭同時射出，距離天涯還有五米的時候，所有箭失燃燒起來，到四米的時候幾乎就燒成了焦炭，直接落了下去，根本無法近身。

「一個人武功高到一定程度之後，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天涯提高聲音道：「剛才那件事情也就算了，任何人再敢向我出手一次，我殺光他全家，屍體拔光衣服吊在壽州城牆之上，讓烏鴉慢慢啄食，我倒想見識一下，壽州城牆之上能掛多少屍體。」

天涯的話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裡，再沒人敢動，因為有些人是可以說到做到的，由其是這種無法無天的武林高手，他做得出來，而且所有人都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