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7 血跡

顧國章也是拿這個閨女沒辦法，她一定要找一個武功比她高強的人，但這種情況真的很難找啊。顧小月不但會獨孤閥的所有劍法，還學了顧國章的武功，想要打贏她確實很難，由其是在年齡差距不大的情況之下。

但現在已經不能再拖了，姑娘已經22歲了，這個年齡還沒有出嫁的女人……也就只有她師父獨孤星月。獨孤星月是25歲才嫁出去，而且嫁得很好，只是宗信命短，沒能讓獨孤星月幸福一輩子。

就是因為獨孤星月沒嫁出去的時候給顧小月灌輸了很多不正確的思想，由其是李善因為武功太低被韓誠所殺，所以獨孤星月一起強調男人的武功有多重要，同時也強調有沒有男人都無所謂這種思想。

師父對徒弟的影響永遠是那麼大，顧小月這時候也一點都不著急，已經是一個老姑娘了，只要她能嫁得出去顧國章寧願倒賠嫁妝。

一般姑娘家14、5歲就開始找婆家，頂多一兩年就過門。自己家裡的歸家已經22歲，再不嫁就沒人要了。顧國章雖然把閨女看作掌上明珠，但也不能守著她一輩子啊，一定要嫁夫找主才行。

早知如此，顧國章一定不會讓閨女拜獨孤星月為師。當時閨女還小，沒有考慮到這種問題，只知道獨孤星月的武功高強，又是一個女人，所以讓小月拜她為師好處不少。

誰知道姑娘大了之後跟獨孤星月一副德行，她也不是不想嫁，就是找不到合適的人。

「閨女，要不然咱們辦一個比武招親吧。」

「爹，我這個武功如果比武招親的話，你認為會打死多少人？那些真正武功高強的人怎麼可能跑來招親？」顧小月道：「其實我的要求也沒這麼高，武功差不多就行了，至少平時夫妻打架的時候互有來回才行，如果是單方面的碾壓我也覺得沒意思。」

顧國章道：「閨女，你說南唐境內有誰的武功你能看上眼的？」

「這個嘛，南唐三太子李從嘉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但他是一個瞎子，我長得這麼漂亮，當然要找一個懂昨欣賞的人。太子李弘冀和李弘茂聽說最近不錯，但武功還是太低微了，皇甫繼勳的年齡又太大。原本以為獨孤星夜和獨孤星辰挺不錯，但這兩人整天整天去青樓，說是為了作詩，但他們可從來沒有寫出過什麼像樣的東西來。」

「那你就是不打算嫁了對吧。」

「這不至於，還是看情況吧，或許哪天我就遇上一個不會武功但我就是喜歡，就是想嫁的人也說不一定。」

「行行行，反正咱家也不是養不起你，等你長大之後就會知道自己損失有多大。」顧國章道：「你看旁邊桌的那小兩口嗎？這麼年輕就成婚了，你看他們過得多好？」

顧國章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兩桌距離並不遠，天涯和香兒當然能聽得見。不過他們並沒有任何反應，因為天涯不想暴露身份。

天涯是真沒想到，顧小月這麼大一把年紀了還沒嫁出去，她的眼光也太高了吧。要武功與她相當的人，估計是很難找的了。不如隨便找一個男人嫁了也行啊，一起拖下去真就沒人要了。

天涯其實還挺擔心這件事情，畢竟顧小月管宗信叫過師丈，按身份來說天涯應該叫顧小月一聲師姐。

「相公，這個鴛鴦肉真好吃，我給你夾一個大腿。」香兒夾了一條腿給天涯，天涯當然不會客氣，抓起腿就開吃。鴛鴦的肉的口感和鴨肉很接近，因為平時吃得比較少，所以也吃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反正味道不是鴨肉，比鴨肉多了一些野性的感覺。

這裡的菜大多都是沒吃過沒見過的稀奇東西，天涯和香兒都吃得很開心。天涯用手抓鴛鴦腿的時候，原本挽起的袖子不小心鬆脫，天涯也沒管這麼多，繼續吃繼續啃。

天涯與顧國章的位置算是面對面，顧小月背對著他們。顧國章可是一個老江湖，一眼就看到天涯袖子裡面的血跡。

剛才硬扯掉兩個人的手臂之時，有一些血跡濕到了天涯的袖子上，天涯也不打算回家換衣服，所以把袖子挽了起來，這樣就看不見了。剛才拿腿的動作剛好鬆脫，這樣就被顧國章看見了。

顧國章不動聲色，小聲道：「月兒，後面那兩個人有問題。」

「什麼問題？」

「那個小子袖子上有血，看顏色還很新。根據我的經驗，那些血應該是噴出來的，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殺豬的人，這種血量大半是人血。」顧國章說話的聲音很小，保證只有顧小月能聽得見。像他這種內家高手想要做到這一點也是輕而易舉，其它人就算想偷聽也不可能。

顧小月回頭看了一眼，正好也就看見天涯。年齡應該只有16、7歲，雖然特意隱藏，但是看得出來他練過武功。不知道怎麼回事，顧小月覺得這個人還挺眼熟，但是應該沒見過。

顧小月最關注的還是天涯袖子上的血跡，確實與顧國章說的一樣，這種形狀的血跡應該是忽然出現傷口血液噴濺而出所形成的。穿這麼好的衣服怎麼可能去殺豬？這是人血？

搞不明白怎麼回事，但顧小月還挺感興趣，穿得這麼好一身衣服，吃著這麼貴的菜，他有什麼好動手的？就算動手，用得著把人給殺了嗎？

顧小月提聲道：「爹，俗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所以找個男人有什麼用？如果遇到事情的話，肯定是把我丟下自己先跑，我才懶得找呢。」

「閨女話可不能這麼說，一般男人都不會這樣做的，肯定是先保護女人。」

「我不信。」

「不信可以試一試。」顧國間也看出閨女的意圖，畢竟這個閨女都養了20幾年，如果這一點都看不出來的話，就白當他爹了。

顧小月忽然抓住自己面前的筷子向天涯的方向扔了過去，筷子的速度非常快，而且穿透力極強，直接穿過天涯面前的桌子直插入地面。與此同時，顧小月拔出腰間的寶劍，直接斬向香兒的脖子。

天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顧小月忽然就攻了過來。難道就因為她是一條單身狗，所以見不得其它情侶秀恩愛？當然這也不能怪顧小月，畢竟22歲了還沒有嫁出去，她看見一對小夫妻恩恩愛愛，不生氣才怪。

以天涯平時的風格來說，肯定是出刀抵擋。但這時候出刀就等於是暴露身份，別人不認識幻境不實也就罷了，顧國章應該認識這把刀才是。手裡也沒帶著其它武器，而且顧小月的武功已經夠高了，他身後的顧國章更高，這怎麼辦呢？

天涯腳下給香兒發信號，讓他按兵不動，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其實香兒原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希望香兒在反應過來之後不要做出過激的行動。

顧小月的劍直接落在香兒的肩頭上，此時香兒還背對著顧小月，假裝什麼事都不知道，繼續吃東西。

天涯則是一臉驚恐的一動不動，忍住先不要作出任何反應，如果反應太快的話會被他們看出自己的武功有多高。

顧小月的劍幾乎已經碰到香兒的脖子，香兒其實早有感覺，但她卻非常淡定，因為這一劍根本沒有任何殺意，分明就是想要測試。不過劍在脖子上也確實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啊～香兒小心。」說著，天涯這時候才出刀準備阻止顧小月。

「別動，你要再敢動一下，我就在她漂亮的臉蛋上劃一劍。」顧小月道：「你是什麼人？袖子上的血跡是怎麼來的？」

天涯和香兒都看著那個袖子，原來是這裡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天涯袖子上的血跡其實還算挺明顯，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去換。原本是以為不會有人在意，結果竟然被這對父女給盯上了。

「這位女俠，在下姓王，不知道有哪裡得罪了女俠。」

「得罪說不上，就是看你袖子上的血跡有些奇怪，是人血嗎？」

「是人血，剛才前面有一座橋塌了，在下剛從那邊過來。」天涯道：「如果二位不信的話，可以去看一看。這可不是小事，隨便找個人一問便知我說的是真是假。其實都不用問，以二位的武功往上跳一步，看那座橋還在不在就知道了。」

香兒很佩服天涯的思維和口才，這簡直就是避重就輕。他沒有說身上的血是怎麼來的，也沒說自己的來歷。就告訴這兩個人橋塌了，也不說橋樑怎麼塌的，其它的事情全讓這兩父女自己腦補。

顧小月回頭看了父親一眼，隨後點了點頭。顧國章稍稍借力，直接跳出窗外，幾乎一轉眼便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

「確實塌了。」

顧小月慢慢收回手中的長劍，隨後道：「看來這是一個誤會，還以為你是殺了人，所以身上會沾有血跡。」

「就算要殺人，我們也不會故意挑白天去，更不會穿著血衣跑來吃飯。」天涯尷尬道：「既然是誤會的話……誤會解除也就沒事了。」

「是我打擾了，敬你一杯酒賠個不是。」

顧小月是在鏢師堆裡長大的，她的豪氣絕不會輸給一個男人。直接抬起自己桌上的壺酒灌了進去，喝完之後還故意把酒壺倒過來，證明自己是一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