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 王閥

「尊者說的對，宗信大師已經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李弘冀當年也算是參與過北漢與大週一戰，雖然他在另一邊，但是對北漢與大周那一戰也是非常關心。

一招殺了五萬人……這絕對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事情。就那一戰奠定了大周永不會腹背受敵的基礎，所以柴榮今天才敢來攻打壽州。

直到現在李弘冀還在心痛，雖然北漢士兵的死生與他無關。但如果北漢還保存一點點實力的話，柴榮哪敢如此囂張？他不得提防著北漢反攻嗎？就是因為北漢被宗信打得沒有反攻之力，所以柴榮才能不顧後方，直取壽州。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至少十年之內北漢是無法再次崛起的了。萬幸北漢還不算太傻，沒有再與契丹聯繫，畢竟與虎謀皮這種事情好歹需要他是一頭狼，兔子沒有這個資格。

當然，也虧得契丹皇帝耶律璟是個草包，要不然契丹早就拿下北漢，繞過滄州直取中原。

雖然現在契丹大多數事務是由耶律真和蕭太后來主管，但事實上沒有皇帝的旨意，他們也不能出兵攻打某個國家。契丹依然是皇權主義，縱然耶律真的兵力和勢力比皇帝更大，但他的權力在皇權面前依然顯得渺小。

契丹就是這樣一個皇權主義氏族，皇權的力量無限大。即便兵權在耶律真手裡，耶律璟也可以立刻收回。但耶律璟並沒有這樣做，反正有人替他處理朝中事務，他也可以肆無忌憚的玩。

「唉～不止是北漢被宗信大師坑成這樣，就連契丹也好不到哪去啊。」李弘冀道：「以前的契丹何等霸道，如今契丹雖然發展很好，但卻少了以往的霸氣。自從耶律德光被宗信大師坑死之後，契丹就沒怎麼打過勝仗了。後來的耶律阮其實也很睿智，但是宗信去了契丹之後，耶律阮就人間蒸發，也不知道被埋在哪裡。一路扶持耶律璟登基稱帝，這也是宗信的計劃之一，正是因為耶律璟登基，所以契丹才會停止侵略。」

白蓮尊者聽到李弘冀說出這些話感動的一踏塗地，幾乎要跪下來大哭一場。李弘冀又成長了不少，又成熟了不少，竟然能想通這麼複雜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宗信大師的本意，但至少從戰略性的角度來看，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宗信大師原本想要扶持的人是郭威，結果利用扶持耶律璟這個方案，讓大周更加穩定……

「高人行事，高深莫測。你我二人就不必在此揣度宗信大師的意圖了，反正宗信大師已經不在，這也算是一個機會吧。」白蓮尊者雖然不參與朝政，但他還是很關心大唐的安危。

或許宗信大師的消失是南唐唯一的機會，否則以他的能力來說，攻取壽州輕而易舉。

李弘冀點頭道：「沒錯，確實是一個機會，宗信的消失是南唐的機會。無涯子道長的出現則是我的機會，一定要向他多多學習，他的智謀絕非一般謀士能相提並論。而且他的思考方式獨特，很複雜的事情被他一說就這麼簡單，彷彿天下間沒有任何問題能難得住他。」

李弘冀說完之後，忽然想到了一個點子，能留住無涯子的點頭。

「太子殿下，你……你想幹嘛？你的表情很無良，以前做壞事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千萬不要得罪無涯子道長，那可是我們的救星啊。」白蓮尊者真擔心李弘冀看中了無涯子的有頭腦，打算把他廢掉之後，好好的供養起來，然後再利用他的頭腦。

換作是別人，白蓮尊者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畢竟無涯子道長是李弘冀和李弘茂兩兄弟的大恩人，因為無涯子道長的出現，這兩人從草包變成了人才。這種質一般的飛躍確實讓人非常驚喜，甚至是興奮。

面對這樣的大恩人，一般人感恩都來不及。但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李弘冀原本就是一個壞種，他會捨得無涯子離開？說不定李弘冀腦袋裡面正想著把無涯子道長給打殘了，甚至砍掉他兩條腿，讓他無法離開，這樣就能留在他的身邊，替他出謀劃策。

這是絕對不能做的事情，白蓮尊者真想提醒李弘冀一句，當年龐娟就是取了孫臏的膝蓋骨沒有殺他，最後死在孫臏的手裡。

這個故意明顯是警告大家，千萬不要對任何敵人心慈手軟，只要有仇不管對方報不報，先把他給幹掉，以絕後患。

龐娟就是一念這仁，如果直接殺掉孫臏的話，歷史可以會重新改寫，也不會有孫子兵法了。

所以說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夠狠，龐娟就是因為不夠狠，所以死在更狠的孫臏手裡。

結果孫臏流芳百世，龐娟遺臭萬年。這就是勝利者的話語權，只要贏了怎麼說都對，輸掉的人做什麼都是錯。

歷史總會驚人的相似，如果李弘冀也想這樣做的話，一定會死在無涯子道長的手裡。

李弘冀鬱悶道：「想什麼呢？我絕不會做出任何對無涯子道長不利的事情，我只是想到了一個辦法留下無涯子道長而已。我就拚命的恭維無涯子道長，說這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無涯子道長原本就喜歡聽這些恭維的話，雖然他嘴上沒有承認過，但表情卻很誠實。然後我就說自己有一道難題，就算是他也未必能猜得出來，他一定會跨下海口，然後……嘿嘿嘿嘿，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計劃確實不錯，我明白你的意思，將無涯子捧到一定的程度，讓他有些得意忘形，說出只要你能出一道難住他的題，便輔佐你治理天下。這確實是一個好計劃，但問題是……你有自信能想出一道無涯子猜不出來的問題嗎？無涯子道長雖然有的時候口無遮攔，但他可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如果你想要讓他兌現一句承諾，你也要有相同的付出才行。」

李弘冀道：「萬一呢？雖然我也覺得很難做到，但萬一無涯子道長嘴快失誤了，那我不就佔便宜了嗎？至於要想一個無涯子猜不到的問題，確實有些困難，這個我得慢慢想才行。反正你只要配合我就好了，我給無涯子帶高帽的時候，你也跟著說。」

「行，反正到時候你別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我還沒這麼傻。」

李弘冀倒是一臉的興奮，他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可能坑到無涯子的。只要像無涯子這樣思考，很多複雜的問題都可以變得簡單。

兩人去準備東西，稍微商量了一下應該出什麼題考無涯子。但是憑他們這腦袋能想出來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很難，都別說考無涯子了，就連雜貨店的老闆都考不住。

不過時間還多，李弘冀也不打算在幽雲十六州就執行這個計劃。辦好了事情之後，回客棧休息，準備明天啟程去王閥。

天涯等李弘冀回來之後立刻就開始教他醉逍遙心法，這套心法不難練，李弘冀原本就學了酒神咒裡的三種功夫，所以醉逍遙對他來說也算是非常熟悉。

天涯教過李弘冀酒神咒裡的鳳求凰、醉仙望月步、綿竹曲勁三種武功了，除了心法醉逍遙和其它的幾個招式之外，李弘冀對酒神咒非常熟悉，但他還以為這是不同的四種武功。

鳳求凰是爪法，醉仙望月步是身法，綿竹曲勁是護體罡氣，醉逍遙又是心法。基本上除了酒神咒的至高境界『醉翁之意不在酒』這種隔山打牛的絕技之外，李弘冀已經練成了酒神咒，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酒神咒雖說精妙，但並不是什麼非常高深的武功，唯一的難點早就被宗信攻破，所以學起來非常輕鬆。

除了醉逍遙心法之外，李弘冀也已經開始在學習九陽焚天訣第一陽的心法和內力，剛開始學的時候還是比較難受，一般人無法忍受稍高一點的溫度，這是一個身體自行適應的過程，體質不同適應能力自然相差較遠，李弘冀也只有自己慢慢適應。

九陽焚天訣就是這樣，必須要自己的身體適應這一層的高溫之後才能學習，否則真氣還沒使出來就把自己的身體燒成焦炭。但隨著功力的提升，身體的適應能力也會越來越強，所以遲早會適應，只是天賦越低，適應的越慢。

一行人故意放慢腳步，百多里地原本兩三天就能趕到，他們卻走了整整七天。主要還是看李弘冀，必須要他學會醉逍遙才能去王閥。

王閥距離滄州不遠，附近也有一些小村小鎮。滄州位於平原地帶，附近只有一座山，所以王閥的位置非常顯眼。王閥彷彿佔山為王的土匪，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山中，像是一個城市吞併了一座山。

也是這樣的地理特徵導致王閥易守難攻，即便是在戰亂時代，即便是在漢族與契丹族交界之處，王閥依舊屹立不倒。

王閥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裡是滄州與幽州之間，會到這裡的人只有三種，要麼是漢人攻打契丹的軍隊，要麼是契丹攻打中原的軍隊，最後一種就是來找王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