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厲害的是宗信

趙匡胤繼續鬥牛，黑牛一次又一次的撞向紅布，不過這頭黑牛的體力確實驚人，一直與趙匡胤糾纏了好幾個時辰，雖然氣喘吁吁，但鬥志不減。

如果讓這頭牛持續奔跑的話，它不會消耗太多的體力。但這頭牛是一直在進攻，像是用盡全身之力去頂那張紅布，所以體力才會消耗得這麼快。

趙匡胤再沒有與黑牛正面衝突，但他也被累得不輕。因為剛才被撞的那下讓他受了內傷，持續這樣戰鬥下去根本沒有時間療傷，而且真氣和內力也一直在使用著，所以趙匡胤也是累得不輕。

這頭牛真的好厲害，第一次衝撞過去如果趙匡胤不用身法走位的話，一定會被撞到，哪怕不是被牛頭撞到也會被它寬大的肩膀撞到，甚至有可能會被牛蹄踩到，所以趙匡胤雖然沒有正面衝突，但他的體力消耗也非常巨大。

直到天黑，黑牛實在沒力氣了，蹄子一軟就臥倒在地，不停的喘著粗氣。趙匡胤全身都在痛，看見黑牛終於倒下也鬆了一口氣。慢慢向黑牛走了過去。

趙匡胤一邊喘氣一邊道：「小黑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我說話，我看上你了，我很喜歡你，所以你能不能當我的坐騎？」

黑牛瞪大牛眼盯著趙匡胤，表情有些驚恐，也不知道它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了，主要原因是它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看著趙匡胤就在自己面前，認為他可以對自己為所欲為。

趙匡胤慢慢伸手撫摸牛脖子，聽說這樣可以讓他冷靜舒服。同樣趙匡胤也收起了那張紅布，主要原因也是讓它冷靜下來。

黑牛無法反抗，只能讓趙匡胤為所欲為。但兩個大眼睛還是瞪著他，而且黑牛的眼神絕不是友好的向征。

趙匡胤就這樣安靜的待在黑牛身邊，再沒有說些什麼。黑牛的情緒也漸漸緩和，感覺到這個人並不會傷害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牛終於恢復一點力氣，勉強的站了起來。趙匡胤抓住機會，直接翻身騎在黑牛的背後。一隻手抓住眉心上的牛角，另一隻手結『不動如來根本印』。

黑牛當然不會答應，但此時黑牛想動也動不了，不知道為什麼就像全身被固定了一般，想動但身體彷彿每一處都被一堵堅實的牆給擋著，根本無法動彈。

「小黑牛，你要是認命了就點一點頭，我立刻讓你動起來。」

黑牛沒有點頭，一人一牛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次日清晨。賀美玉在趙匡胤和黑牛身邊生了一堆火，然後睡在旁邊。高懷德也沒地方可去，睡在距離賀美玉最遠的那一邊，他也是害怕趙匡胤不高興。

直到次日清晨，太陽再次升起來的時候，趙匡胤也撐不住了，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與黑牛一同倒地。

賀美玉立刻遞上一些酒水和昨天烤的肉給趙匡胤，趙匡胤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黑牛則是努力的站起身子，直接走到火堆旁邊，用牛嘴用力一吸……感覺所有的火都跑進了黑牛的肚子裡。

這樣當然無法滿足一頭強壯的黑牛，黑牛開始吃起了火堆裡被燒紅的炭，吃了幾口之後，黑牛和趙匡胤都感覺體力恢復一些。

黑牛來到趙匡胤的面前，眼神已經沒有昨天那麼兇惡，反而變得像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趙匡胤明白了，黑牛已經被自己巡撫，昨天的衝勁已經消失無蹤，他認可自己的實力比他強，而且坐在他背後這麼久，他已經認命了。

趙匡胤小心伸手放在牛脖子上，隨後道：「好，以後你就是我的坐騎，宗信的坐騎叫小白，你就叫小黑。」

黑牛聽不懂人類的語言，不過他並沒有反抗趙匡胤，就是待在他身邊。這是一種野獸被巡撫的狀態，同樣也是主人被認可的形勢。

趙匡胤道：「美玉，把我的馬鞍卸下來，用繩子加長套在小黑的背後，我今天就要騎它。」

賀美玉當然聽話，立刻去把趙匡胤的馬鞍卸下，隨後用繩子加長，死死的套在小黑的背後。小黑已經認命，而且趙匡胤一直撫摸著它的脖子，所以它並沒有反抗什麼。

等賀美玉準備好之後，趙匡胤直接翻身騎到小黑的背後，隨後雙腳輕輕一碰，小黑便開始往前走。巨大的黑牛比普通馬匹要大兩個身子，騎在牛背上感覺很有氣勢。

「趙大哥你好厲害，小弟真心佩服，這麼快就收服了一頭怪獸充當坐騎。而且養這頭怪獸很方便，都不用花錢。」

這也是趙匡胤最開心的地方，養一頭馬還得餵它草料，這頭牛竟然吃火，還有被燒紅的炭，這樣太省錢了。作為趙閥的人，能養這麼一頭省錢的怪獸作為坐騎，恐怕就連爺爺趙敬都羨慕得要死吧。

趙匡胤沉了一口氣道：「我還沒說你呢，你小子到底怎麼回事？忽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帶來了一頭怪獸，我差點被它撞死知道嗎？」

高懷德解釋道：「趙大哥，你不辭而別我身上沒錢所以想回家一趟，好歹拿一點錢再出來闖蕩江山，以免被餓死。就在昨天，這個傢伙忽然衝出來跟著我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有一路狂奔，恰好遇到你，要不然我這條小命就沒了。趙大哥，你是怎麼用一條紅布把這頭黑牛打敗的？我看這頭黑牛好傻，它一直不停的去撞那塊紅布，像是根本看不見你似的。」

趙匡胤道：「這也是意外，宗信曾經在給他徒弟天涯講課的時候，我就在替他趕車。我在車外面聽到宗信說過一件事，所有的牛都只能看見黑色和白色、但是牛對正在飄動的紅色東西非常敏感，所以只要拿著一塊紅布在牛的面前晃動，牛就會以為這是挑釁，它就會來攻擊這個東西。其實就算我拿一塊其它顏色的布也一樣，不過牛對紅色是最敏感的。宗信說，牛只會橫衝直撞，所以拿一塊布在他面前晃動，這頭牛就會不停的去撞這塊布，絕對不會撞到人，這樣可以慢慢消耗它的體力，所以想幹掉一頭牛根本不用高深的武功。」

高懷德與賀美玉同時點頭道：「哦～原來厲害的是宗信。」

趙匡胤感覺很沒面子，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是宗信告訴天涯的，自己只是偷聽而已。當然從這件事情再一次證明了宗信的博學多才，如果不是那天聽到宗信這樣說，想要搞定這頭牛還真不容易。

趙匡胤非常清楚，這頭牛絕非凡品，如果讓它冷靜下來，自己未必能殺了他。雖然這頭牛不會武功，但他噴出的黑煙很厲害，簡直就是滾燙，而且可以隱蔽身形，在黑煙裡向自己忽然發動攻擊的話，想躲都難。

昨天自己就中了一招，結果因此傷得很重。如果再被撞幾次的話，只怕金身都會被它撞壞，然後死在它的蹄下。

其實趙匡胤想殺他不難，但是想要馴服卻極其困難。如果沒有宗信的方法，今天也就只有把它殺了吃牛肉。不過這頭牛的肉能不能吃還是一個問題，畢竟它吃的東西太古怪，竟然可以吃火……

君王正臣子明，天下太平，有鳳來儀。君昏臣暗，四海不寧，妖魔現世。這年頭出現什麼都不奇怪了，唯一奇怪的是……它怎麼會找上高懷德？若非如此，還真沒辦法收一隻這麼好的坐騎。

趙匡胤心裡其實挺開心，這頭牛往宗信面前一放，宗信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他的坐騎小白是一頭狼，這就如此了。雖然宗信的坐騎看著帥氣，但其實並沒有什麼異能。自己的小黑不一樣，可以噴出黑煙，而且還能以火為食，養它省錢。宗信一定會非常嫉妒。

當然，小黑的長相確實沒有小白那麼好看，畢竟是一頭牛，從外觀上沒辦法和狼比。趙匡胤仔細撫摸了一下小黑這一身牛皮牛肉，雖然看上去油光水滑，但非常結實，一般的刀劍根本刺不進去。以後騎著這頭牛在萬軍之中衝殺，一定會嚇得敵軍聞風喪膽。

趙匡胤對這頭黑牛非常滿意，在這個戰亂的年代裡，有實力是最重要的，至於外表嘛……其實小黑看久了也挺可愛。

「相公，騎在牛背上是什麼感覺？」

趙匡胤自信道：「屁股痛……小黑的背太寬厚，我都沒地方下腳。等遇到鐵匠鋪的時候重新打一個馬鞍，要不然我的屁股受不了。高懷德，再往北去的話應該就要離開你爹的管轄範圍了，滄州以南，開封以北，應該都屬於齊王管轄範圍，但到了滄州就是符彥卿的天下了。」

高懷德笑道：「趙大哥有所不知，我爹其實喜歡待在滄州，不但可以觀察滄州的形勢，而且還能找符彥卿比武下棋。不過只要滄州有戰事，我爹就會估計情況，看是戰是逃。」

「好聰明的老頭子……」趙匡胤非常佩服齊王高行周，全天下最逍遙自在的幾個人裡面有他一號。他也不管打理自己的生意，反正所有的稅收都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沒有必要再做什麼。

高行周就是不停的出錢支持符彥卿，只要滄州守得住，齊王的榮華富貴就會持續下去。

有的時候高行周還會親自出馬幫符彥卿打仗，但一般都是必勝的仗他才會去打，只要有一點點危險他都會選擇觀點。這種猥瑣的人生趙匡胤真是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