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子之位
皇袍加身 by 非我不二
2020-3-11 20:01
皇甫繼勳收起假笑,臉色陰沉的看著宗信。這和尚也太囂張了吧,還沒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的。只要自己揮一揮手,整個淮南五萬人馬就會殺過來,到時候看他一個和尚怎麼辦?縱然有這些高手在場,但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與五萬人馬抗衡。
皇甫繼勳在淮南可說是朝外天子,說一不二。想不到竟然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氣得心裡發癢,真想衝上去砍死這個和尚。
「宗信大師……下官敬你是當代得道高僧……」
宗信忽然拔出伊寒撲頭蓋頂直接劈下,皇甫繼勳立刻拔刀抵擋。宗信的刀勢雖強,但兩刀一碰皇甫繼勳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勁力,因為慣性原因皇甫繼勳的刀還在往上頂,但宗信的刀已經到了皇甫繼勳的脖子上,只要再深入一寸皇甫繼勳命喪當場。
好精妙的刀勢,看著如此強勢的一刀竟然忽然轉向,原本要往上頂的一下回不了手。
在場所有人都傻了,只見宗信的刀鋒在皇甫繼勳的脖子上,差一點就刺了進去。但皇甫繼勳的左手緊緊握住刀身,鮮血從皇甫繼勳的左手裡流出來,全是拼盡全力才反應過來在最後時刻抓住刀身,但因為情況緊急所以沒有在乎太多,哪怕手被砍斷也要抓住這一刀,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一滴鮮血從皇甫繼勳的手中滴下,瞬間凝結成冰,落在地上之時摔了一個粉粉碎。緊接著皇甫繼勳的整只左手都開始結起白霜,若是繼續僵持下去,整隻手甚至整個人都會被凍成冰塊。
皇甫繼勳雙腳蹬地,躲出宗信的攻擊範圍,隨後立刻功力抵抗左手的寒氣。此時所有人都把手按在武器上,準備隨時出擊。
最尷尬的就是三太子李從嘉,一個是大唐的將領,另一個是當代得道高僧。雖然一直想要殺了他,但這種情況絕對不行,必須要一擊即中,否則只會留下禍患。
這時候該幫誰?還是勸架比較好。但勸誰都不好說,皇甫繼勳根本不會聽自己的話,宗信就更別說了,他就是一個瘋子。
「剛才一刀,貧僧已經手下留情。只想告訴你,若是貧僧想要殺你,即便躲在萬軍之中,貧僧亦能輕而易舉取你首級,所以別太囂張。」
皇甫繼勳氣得滿臉通紅,還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甚至還敢拔刀相向。但剛才一刀確實精妙,這個和尚用的刀法前所未見,而且功力之深簡直匪夷所思,分明是一個不到20歲的小子,竟然能瞬間將自己整只左手完全凍結。
剛才宗信的話並非沒有道理,若有座狼為腳力,即便躲在萬軍之中也未見得能頂住他三刀。更何況自己不能永遠躲在萬軍之中,如果落單的話,他想殺掉自己還真是輕而易舉。好厲害的和尚,難怪說他是當代得道高僧,這種事情絕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其實剛才是宗信的全力,他的功力遠不如皇甫繼勳,之所以能凍結皇甫繼勳的左手完全是憑著伊寒的異能。如果真打起來的話,宗信絕非皇甫繼勳的對手。只要防著宗信那把刀就行了。
皇甫繼勳咬牙道:「大師,下官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何必下此重手?」
「例行公事?貧僧不管,但你別把貧僧當犯人一樣審問就行了。」宗信道:「貧僧乃出家之人,不想管世俗之事。你這個世俗之人也別來管我,如果看貧僧不順眼,大可點齊兵馬衝進酒樓取貧僧首級。如若不然,自行滾開。」
「好,好,好,你給我等著。」皇甫繼勳咬牙轉身,隨後離開酒樓。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心裡依然緊張的要命。雖然這一次是躲過一場大戰,但皇甫繼勳如果真帶人來酒樓怎麼辦?只怕今晚睡覺也不安心。
宗信輕笑道:「大伙不必擔心,皇甫繼勳就是死鴨子嘴硬,他絕不敢帶兵來過。原因很簡單,我們這裡有獨孤閥的大小姐,還有大唐三太子,皇甫繼勳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這兩個人,所以我才敢如此囂張。」
「夫君,這樣做不太好吧。剛到淮南就故意去得罪皇甫繼勳,他可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獨孤星月怎麼可能不知道皇甫繼勳是什麼人,手握五萬兵馬,可說權勢滔天。誰要是得罪了他下場一定會很慘。這種事情絕不是第一次了,曾經有人得罪了皇甫繼勳,甚至被滿門滅口,大家都知道是皇甫繼勳做的,但卻沒有語氣。
皇甫繼勳手下養著一波人馬,全是用來暗殺和奪取情報。這群人一身黑衣,在晚上行事,不但做事隱蔽,而且心狠手辣。所以滿朝文武都害怕他,但又不想得罪他。
皇甫繼勳從來沒受過這種屈辱,氣得差點大開殺戒,但他還是忍了下來,離開酒樓直奔自己的營地而去。
宗信搖頭道:「皇甫繼勳這種人,囂張太久沒人治得了他。如果不給他一點臉色看,他只會更囂張。我剛才是故意的,這樣做反而會讓皇甫繼勳怕我,如果他不怕我的話反倒比較麻煩。」
沒人明白宗信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這個皇甫繼勳一看就知道是小人,受了這麼大的氣竟然能忍得下來。此人心機一定深厚,作為一名武將,他有了多餘的氣質和能力。
如果換作是郭威,當場就要把宗信給宰了,這才是一名武將應該有的氣質。但這個皇甫繼勳竟然能忍,雖然能忍這一點大家都挺佩服,但他不應該忍。在自己的地盤,被一個外來的和尚欺負成了這樣,他作為一名武將應該直接帶兵殺進來才對。
所有人都害怕這一點,所以認為宗信這件事情做得不對。但這個皇甫繼勳竟然沒有這樣做,如果是文官或許有情可原,但作為武將連一點氣質都沒有的話,他根本沒有資格作為一名武將。
「你到底想做什麼?」李煜咬牙問道:「這是我大唐官員,並非你宗信的門徒。他沒有打進來是因為我和獨孤星月在這裡,如果只有你們一行人,恐怕早就已經死屍無存了。」
「你真這樣認為嗎?」宗信道:「這個皇甫繼勳就是一個草包,手握兵馬大權,淮南五萬士兵都歸他所有,而且自身也是一位武林高手,竟然被我這個小輩欺負到了這種地步他還不敢出手。這一次不敢出手,我看他一輩子也不敢對我出手了。你們不明白,當一個人怕另一個人的時候,即便我手無寸鐵,還身受重傷,而他一抬手就能殺掉我,他還是不敢對我動手。我就是要皇甫繼勳怕我,怕到不敢正眼看我。」
「侮辱我大唐官員無能有意思嗎?本王倒想問一問這位得道高僧,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煜很不理解宗信的行為,作為得道高僧,他不應該這樣欺負人。
宗信道:「為了你啊~你不是要當大唐的皇帝嗎?一個人是坐不穩江山的,更何況現在的你還只是三太子而已,想要登上帝位可說是難上加難。如果你有皇甫繼勳暗中支持,相信會減少很多阻力才是。」
宗信這話出口,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耳朵壞了,大白天聽到了幻覺。是天氣太冷的原因嗎?回過神來之後,也立刻明白了,宗信到底是出於什麼用意。
雖然宗信說李煜能當唐王,但他憑什麼能當唐王?上面還有兩個哥哥,滿朝文武都支持大太子和二太子,李煜有什麼資格與他們爭?如果說李煜想當唐王,那就必須要先籠絡自己的勢力,否則就算李璟把皇位傳給李煜,他也未必能坐得穩牢。
李煜也反應過來了,雖然宗信曾經說過自己能當大唐皇帝,但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恐怕這只是一句空話。難道說宗信真的有心幫助自己奪取太子之位?
李煜忽然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自己與宗信可以說是萍水相逢,甚至還與他有些結仇,但宗信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平白無辜的幫助自己,其中必有原因。
這時候李煜陷入深深的思索,到底該怎麼辦。是想辦法殺掉宗信和趙匡胤,自己一輩子當這個沒用的王爺,還是說先留下宗信的命,讓他幫助自己奪取王位之後再作打算。
首先,想要殺宗信並不容易。就算到了金陵,宗信還有獨孤閥護著,更何況單是想殺他就已不易。如果宗信無心戀戰,騎著座狼飛奔而逃,恐怕召集大唐所有軍隊都追不上他。座狼的速度遠勝馬匹,這一點李煜也算見識過了。
宗信想逃,沒有人攔得住。所以想要殺他並不容易,除非自己能多得到一些赤帝真元,否則絕不可能打贏這個和尚。
既然現在沒有辦法殺他,就讓他幫助自己先取得太子之位倒也不錯。
李煜想了半天道:「宗信大師,單憑一個皇甫繼勳恐怕不夠吧。」
「三太子,天下如棋。這一局與你對弈的是你兩位哥哥,你兩位哥哥有車有炮有馬有象,而你的棋盤裡什麼都沒有,哪怕一個小卒子都沒有。貧僧幫你準備一個棋子,這個棋子的名字叫作『沉底車』。只要善用這枚棋子,或許能反敗為勝也說不一定。」
宗信的比喻非常恰當,李煜現在開始籠絡勢力為時已晚,所以從皇甫繼勳下手最好。皇甫繼勳就是一子『沉底車』。雖然皇甫繼勳大膽怕事,但如果真讓人怕到了極點,反而會霍出去。
此人手握兵馬大權,隨時都有可能反攻金陵。當局勢無法控制的時候,皇甫繼勳手裡的兵力非常有用。
大太子和二太子都認為皇甫繼勳是他們的人,一定會對這方面疏漏。他們絕不會想到皇甫繼勳會忽然帶兵反攻。如果兵壓金陵,誰當皇帝就不是由他們說了算,而是由手裡有兵權的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