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不為捉妖只為吃

宗信從腳踝處拔出一把匕首，在蛇腹上摸了一下，隨後下刀，輕輕一擠出來一顆雞蛋大小的綠膽，宗信直接張嘴把綠膽給吞進肚子。

趙匡胤道：「宗信，過分了啊～蛇膽最補了，你竟然吃獨食。」

「你敢吃嗎？」

「不敢。」趙匡胤也不是傻子，這麼大的一條蛇，只有這麼小一顆膽，而且還是綠色……就算白給也不敢吃。

「收工收工，小蛇的蛇膽你們都能吃，我都裝進來。」宗信從腰間取下一條口袋，將所有蛇屍都裝進口袋裡，隨後抗著口袋拿著蛇頭往前走。

趙匡胤知道自己就是一個賣苦力的命，抱著巨大的蛇屍跟在宗信後面。

「這年頭當高手也不容易啊～抗著一袋子的小蛇，還要抱著一個蛇頭。不過真是奇怪，你說這條蛇也太大了吧。」

「是啊，宗信這是什麼蛇，應該有毒吧。」趙匡胤對蛇不太瞭解，所以問了一句。

「這應該是赤鏈蛇，也是無毒蛇。」宗信仔細看了看蛇頭和蛇身，全身黑色，一環一環鮮艷的紅色條紋，頭很圓。

「聽這個名字，看這個狀態，它可不像無毒蛇啊……」

宗信立刻點頭，從花紋和形態來看，應該是赤鏈蛇沒錯，但赤鏈蛇不可能長到這麼大。應該說任何蛇都不可能長到這麼大才對，其中必有原因。

「我估計事情沒完……」宗信撇嘴道：「赤鏈蛇的體型不大，以前我見別人養過，性格溫順，看著漂亮。能長到一米長已經不易了，絕不可能這麼大。還是要上五台山，否則查不出原因。」

「就是幹這個來的……」

兩人回到北門之外，守將都嚇傻了，宗信大師抱著一顆巨大的蛇頭，另外一個人抗著滿是鮮血的巨大蛇屍。這就是妖怪嗎？其實早就猜到，但一直不敢相信這只妖怪就是一條蛇。

「快開城門，抱著東西爬不上來。」

這位大師很接地氣，並沒有耀武揚威，抱著這麼多東西確實無法施展輕功。如果不開城門的話，他們恐怕很難上來。

守將立刻叫道：「快開城門迎接宗信大師。」

趙匡胤根本沒看這些守衛，非常誠懇問道：「宗信，你說蛇肉怎麼做才好吃？」

「還是燉了做蛇羹比較好吃，反正有這麼多蛇，可以奢侈一點，把蛇皮都刮下來，只燉蛇肉。別看我們人多，光是這些小蛇就夠吃幾頓了，你這裡還有一條大的，把蛇肉處理好之後分給其它的僧人吧。」

「普通和尚是不吃肉的。」趙匡胤道：「不是所有和尚都跟你一樣。」

「哦～也對。那就讓周圍的百姓也來吃吧，天氣這麼熱，如果不吃完的話很快就變質了。留著也沒用，讓大家都來吃。可惜今天我們吃了兩頭羊，不然的話真想立刻嘗一嘗蛇羹的味道。」

「蛇膽怎麼弄？」

宗信道：「全部取出來釀酒啊～直接吃掉多浪費，這麼多蛇膽一定能釀出好酒，增加功力。」

「有道理有道理。」

兩個人互相商量，身邊的守將和官兵都聽傻了，但又不敢插嘴，看著兩個人慢慢遠離。

人還不到，白狼已經跑來迎接，隨後咬住蛇身替趙匡胤拖著往前走。走到客棧前，白狼把巨蛇身體往下一扔，十八頭座狼立刻衝上來一陣亂咬……巨蛇身子轉眼將變成了骨架。

趙匡胤和宗信張大嘴看著這一切，這十八頭座狼的胃口也太大了吧，今天沒吃飽嗎？這麼大的一條蛇竟然瞬間就沒了？

「我搬了這麼久，就為了你們的宵夜？」趙匡胤鬱悶道：「這裡面有我的坐騎也就算了，但沒有一頭狼是我的。」

「別這麼小氣嘛～待會兒請你喝蛇膽酒。」

宗信抗著袋子抱著蛇頭往客棧裡走，符彥荀早就看到動靜，但卻不敢說話，因為他眼睜睜看著座狼把一條巨大的蛇身子撕成碎片，而且全部都吃進肚子裡去。以它們的飯量來說，多吃一個人也就是飯後甜點。

看著宗信回到客棧，還抱著一個巨大的蛇頭，符彥荀心裡一驚，這顆蛇頭確實夠大。

「符大人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妖怪嗎？」

「應該是了……」符彥荀真心佩服，困擾整個忻州乃至五台山的問題，宗信大師竟然出門轉一圈就完了？這條蛇的一定就是吃人的妖怪，想不到一條蛇竟然能長到這麼大。再看看宗信大師的座狼……一切皆有可能。

「是就好～店小二，拿一個大碗，兩個大桶。」

宗信立刻把肩膀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扔，從裡面露出數百條小蛇。隨後用匕首一條一條挖蛇膽。蛇膽挖出之後，放進碗裡，又把蛇身拿給趙匡胤。

趙匡胤先切蛇頭，然後剝皮，只剝出蛇頸然後輕輕一拉，蛇皮和內臟都被帶走，只剩下紅嫩的蛇肉。蛇皮和內臟放一個桶，蛇肉放另一個桶。

整個客棧裡的人都出來了，看著那顆巨大的蛇頭，又看了看桌子上無數條小蛇，所有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不愧是宗信大師，果然法力高深，當天就把妖怪給制服了。

宗信和趙匡胤用心工作了兩個時辰才把所有蛇全部處理。店小二一直在燒熱水，蛇肉要先過一次熱水，然後切段，扔進大鍋裡慢慢熬煮。

宗信和趙匡胤帶著蛇膽回房，將葫蘆口朝下把所有蛇膽往裡塞。塞完之後又將葫蘆口朝上，慢慢感覺裡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葫蘆裡的酒越來越多，把酒分別倒出。兩個碗裡全是深綠色的液體……幾乎不能稱之為酒，只有一些酒香。

趙匡胤吞了吞口水道：「喝了這個東西會不會被毒死？」

「應該不會吧……酒神葫蘆是寶物，它釀的酒不會有毒。看著難看，味道一定很好。」

「誰告訴你的？看著難看味道就好？」趙匡胤鬱悶道：「還不如直接吃蛇膽呢。現在不喝又浪費了……」

「乾杯嗎？」

「干。」

兩人互相碰杯，隨後一飲而盡。這酒的味道竟然是苦的，苦得讓人無法忍受。一碗蛇膽酒下肚之後，兩人臉色都很難看……從來沒喝過這麼苦這麼難喝的酒。

『嘔～～』兩人乾嘔一聲，但卻沒有吐出來。

「呸～以後釀酒還是要選好材料，別以為是好東西就往裡面放。」

「沒喝過這麼苦的東西，難怪蛇膽都是直接吞。俗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就當一種歷練吧。」宗信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緩解嘴裡的苦味。

趙匡胤也接過酒神葫蘆灌了一口，萬沒想到神酒過嘴立刻就不苦了，嘴裡只剩下酒香味。

「我先回房了，這麼多膽蛇一定可以提升功力，好好修煉吧別浪費酒勁。」

「嗯！」

宗信和趙匡胤都很清楚，下個月便是赤帝重光之日，到時候天下英雄齊集泰山，必有一場惡鬥。不管這些蛇膽能提升多少功力，總比沒有得好。

宗信回房以後，盤膝坐在床上，用酒神咒中『醉逍遙』心法將酒性化成功力。

經過一段時間的化解，功力倒是沒提升多少，宗信感覺自己的毒性倒是提升很多。果然不出宗信所料，即便看似無毒的蛇，都開始變得有毒了。這件事情絕對不尋常，還有其它隱情，不能就此離開。

「呼～多少有點收穫。」宗信把葫蘆摘下，往外一倒。葫蘆裡還有小半碗的蛇膽酒。

宗信道：「別抱了，這些酒是用蛇膽釀的，對你有好處。」

從宗信回房之後，妖妖就抱著宗信的腰，換了一個姿勢睡覺。結果宗信站起來之後妖妖還抱著，根本不想放手。

妖妖並沒有懷疑宗信，立刻把半碗蛇膽酒喝了下去。

「又苦又臭～蛇膽還是直接吃比較好吧。」

宗信道：「以後我會注意的……睡覺吧。」

宗信立刻翻身上床，妖妖跟在身邊，雙手抱住宗信，腦袋放在宗信的肩膀上睡。動作非常嫻熟，但卻異常平淡。

妖妖已經開始懷疑，或許宗信真的是得道高僧，至於他是雷洪兒子這件事情雖然不需要懷疑，但他的心性未必和雷洪一樣。

妖妖也想到了一個老套的劇情，幾乎和雷洪想的差不多。雷洪強行霸佔一個未婚少女，少女懷孕生子又不敢養活，所以將宗信放到廟門口被和尚帶大。

妖妖有些害怕，如果宗信真是得道高僧的話，就算自己脫光也沒用……畢竟是個女孩，每天在男人面前如此獻媚對方竟然沒有半點回應，太傷自尊了。

但妖妖轉念一想，反正這輩子認定他了。哪怕死纏爛打一輩子也無所謂，反正一輩子還長著呢，總能找到機會能把他給辦了。只要和宗信來上一兩次，他一定會樂此不疲。

這一覺睡到午時才醒，因為九印易脈法的功效，睡得特別舒服。宗信起床之後，稍微擦了擦臉，立刻出門。

此時客棧之外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抬頭盯著天空。宗信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群人吃飽了沒事做？

「老一在哪？」

「在。」老一立刻起身抬頭望著宗信。

現在才注意到，樓下十幾個和尚正在吃著蛇羹喝著酒，看樣子非常滿足。客棧裡面就已經非常熱鬧了，外面根本管不了。

「怎麼回事？」

「主人昨天不是抱回來一顆巨大蛇頭嗎？忻州府尹符彥荀把蛇頭掛在客棧門口，所有人都來看這顆蛇頭。符彥荀還把你的事情告訴全城百姓，以此穩定民心。」

宗信道：「這種東西應該掛城門，怎麼掛在客棧了？」

「主人神威已經傳遍整個忻州，所以符彥荀認為掛在這裡更讓人安心。」

「也罷，蛇肉的味道怎麼樣？」

「回稟主人，肉美湯鮮人間極品。我等久居塞外，根本沒吃過蛇羹。」老一吃得開心，因為塞外寒冷，哪比得上南方氣候？也難怪所有契丹皇帝一直想要揮軍南下。

「我也來嘗幾口。」宗信立刻拿出酒葫蘆先漱口，然後跟兩桌契丹武士一起吃蛇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