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酒神葫蘆

第二天清晨，一聲驚呼擾夢，宗信緩緩睜開眼睛。

「啊！」

「啊！」

想不到房裡竟然坐著獨孤鳳和笑笑，兩個人的表情都非常隨和，沒有昨天的怒氣。

「大師有禮～」獨孤鳳溫柔道：「原本昨晚就想離開，不過想要親自向大師辭行。」

「高庭太肥了？」宗信吃驚道。

獨孤鳳害羞道：「不……大師別誤會，老身離家數十載，也該回去報個平安。高庭也需要時間養傷，事情辦完之後老身自然會回來。」

獨孤鳳擺了擺手，笑笑走到宗信的床邊，然後拿出兩瓶藥放在宗信身邊。

「師父是害羞了。」笑笑說話的聲音很小，不過這裡的人都聽見了。

「這是什麼？」

笑笑直接坐到床邊解釋道：「藍色瓶子裡是上好的金創藥，紅色瓶子是千年靈芝粉，用熱酒送服專治內傷。這個千年靈芝粉異常珍貴，師父花了很多年才找到的，平時自己受傷都捨不得用。」

宗信立刻將紅色瓶子扔給趙匡胤，他也沒客氣直接開瓶就吃。不過千年靈芝粉非常珍貴，所以只是小吃一口，然後向宗信勾了勾手指。

宗信又把酒葫蘆給扔過去，趙匡胤打開酒壺淺飲一口送藥。

「這個葫蘆……」

「施主認識？」

獨孤鳳搖頭道：「聽說過，想不到它在你手裡。這個葫蘆裡的酒並非無窮無盡，所以還是要往裡倒酒。它會自己精釀，十斤差酒或許能釀成一兩好酒，所以裝得越多越好。」

「原來如此，這葫蘆真神奇。到底能裝多少酒？」趙匡胤想知道這葫蘆的極限。

獨孤鳳道：「老身也不知道，但聽說能裝一江之水。」

這已經是無窮無盡了，如果真能裝一江之水，十輩子也喝不完。

「你們根本不知道這葫蘆有多神奇，葫蘆口朝下可以裝進天下萬物，葫蘆會將這些東西精釀美酒，不但味美絕倫，還能提升功力。」獨孤鳳笑道：「一定要好好保管，千萬別丟了。」

宗信和趙匡胤都傻了，想不到這葫蘆這麼神奇。竟然還能自己釀酒，而且什麼東西都可以釀，能把人吸進去嗎？

「好了，老身也該走了。」獨孤鳳慢慢起身，溫柔道：「多謝大師指點，往後若有麻煩獨孤閥必定傾盡全力以報大師渡化之恩。」

「但願沒有麻煩……」宗信雖然感激獨孤鳳的好意，但是希望自己不要消受這份好意，否則一定是有天大的麻煩。

「笑笑，走了。」

笑笑忽然伸手在宗信的臉上掐了一下，眼神非常開心，隨後跟在獨孤鳳的身後。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宗信一眼，眼神彷彿在說『我會來找你的』。

宗信想了老半天，自己被調/戲了？好大膽的姑娘，竟然連和尚都敢調/戲。

笑笑大概只有14、5歲，雖然長得非常可愛，但還未成熟。而且跟著師父餐風露宿，身上難免有些髒亂，髮型衣服都像難民營裡搶出來的一樣，所以宗信對她不感興趣。

高庭受了重傷，所以府裡亂成一團。經過一夜的梳理，事情都辦妥了。管家立刻找來，給他們換了上房，而且請來全城最好的大夫，用最貴的藥材替二人治傷。

沒等宗信開口，高庭已經命人替花蕊夫人贖身，並且收為義女，接到府上讓她暫住內宅。

宗信和趙匡胤在高府一住就是半月。在千年靈芝粉的幫助下，傷勢完全康復，沒事的時候還互相比武切磋。千年靈芝粉確有奇效，遠比葫蘆裡的酒珍貴得多，不但能恢復傷勢，還能提升功力。但數量很少，宗信和趙元朗都捨不得多吃。

這半個月裡，宗信很想見一見花蕊夫人，但畢竟空高府內宅，外人不便入內。不過每天都會有丫環送來花蕊夫人親手做的菜，這也讓宗信和趙匡胤非常開心。

這半個月，孟昶幾乎是每天都來噓寒問暖，極力討好。

因為宗信是當代活佛的事情傳得很快，整個蜀國地界沒有人不知道凌雲寺出了一個得道高僧。孟昶對此親眼所見，怎敢懷疑？

每天都會有人來高府朝拜，香火不停。縱然侍衛很多，但趕走一波又來一波，整個高府都是一股檀香味。

十五月圓之夜，高庭罷下酒席宴請高僧。

席前，孟昶坐在主位，高庭坐在旁邊，還有宗信、趙匡胤，花蕊夫人。

這還是半月以來第一次見面，花蕊夫人感覺心跳加速，滿臉嬌羞。兩人定了終生，但具體細節還沒有定下來。

孟昶先敬一杯，隨後看著高庭臉色游移不定。

「唉～高僧，朕不知如何啟齒……」孟昶道：「如今宗信大師的名字整個中原無人不知，百姓越傳越神，高府之外無數信徒朝拜。如果高僧娶妻的話……」

孟昶和高庭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如果宗信默默無聞倒還好辦，但如今天下盡知，這時候娶花蕊夫人為妻，確實不妥。

提及此事，花蕊夫人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就連趙匡胤也也跟著笑。只有他們知道『活佛』背後的真相，所以並不在意。

宗信則是一臉鬱悶，這個真相不能說否則獨孤鳳那個老太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而且傳揚出去，凌雲寺那些老和尚一定會受到牽連，百姓不把廟給拆了才怪。

「我是個酒肉和尚，不想做什麼大德高僧。給我點錢，買房置地娶老婆，以後收租過日子，這樣就挺好。」宗信並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現在娶花蕊夫人最重要。

高庭勸道：「宗信大師，天下黎民百姓……」

「關我屁事。」

孟昶看著高庭，兩個人都很奇怪，高僧的風格怎麼變了？

從認識就知道他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和尚，但確有治國之才，如果能收為已用那是再好不過，但這位高僧的追求……太低了吧。

宗信大師喝酒吃肉，非但不會讓百姓感覺這位大師破戒，反而認為這是真性情，大德行。但如果娶妻那就完全不同了……

趙匡胤輕笑道：「宗信我得勸你一句，得道高僧這個名號來之不易，何不趁此機會招搖撞騙，大賺一筆。一九分髒，我九你一。反正你還年輕，辛苦幾年之後，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五五」

「行！」

「不過……我下山是為了什麼？」宗信有些懷疑初衷，分明是為採花的，正經娶妻不像話吧。

趙匡胤道：「是啊，你下山是為了什麼？拜天地只是形式，可以先入洞房。錢才是最重要的，有錢之後你想娶多少都行。」

「此話有理。」

孟昶和高庭都開始懷疑，那天自己眼睛花了吧，宗信真把自己眼睛挖出來又放回去？就算是自己眼花，總不能所有人都看錯。

宗信小聲問道：「花蕊，你說這樣行嗎？」

「男兒志在四方，奴家當然支持，況且五百兩確實少了些。」花蕊輕笑道：「不過……花蕊雖然出生低賤，但潔身之好，賣藝不賣身。若想洞房，還需明媒正娶。」

「那就算了，先成親。」宗信目的明確，絕不受其它誘惑。

趙匡胤無奈道：「你笨啦～成親之前不得買房置地，置辦彩禮準備宴席？你以為直接就洞房了？至少準備好幾個月，趁這段時間大干一筆不行嗎？話又說回來，你身上有錢嗎？」

宗信比趙匡胤稍好一些，身上還有幾兩銀子，但這些錢夠嗎？

花蕊夫人道：「高總管已將五百兩銀子給奴家了，奴家倒是可以選一塊地蓋一所好房。婚禮之事也一手包辦，想想至少要三個月時間吧。如果大師願意在朝為官的話，相信陛下願意賞一所大宅，立刻賜婚倒也不錯。」

「君無戲言。」孟昶心情大好，這個花蕊夫人太會說話。宗信和趙匡胤喜歡胡說八道，不入正題，花蕊夫人識大體，讓大家討論正事。

宗信擺手道：「鐵甲將軍夜渡關，朝臣待漏五更寒。日出山寺僧未起，看來名利不如閒。」

花蕊夫人忽然面紅耳赤，嬌艷欲滴。在場所有人都很好奇，這娘們怎麼回事？

只有花蕊夫人自己知道，自幼喜歡舞文弄墨，喜歡有文采的人，聽到好詩就會非常激動。以花蕊夫人的狀態來說，現在洞房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