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洩憤

「你們，不配舒服的去死！」

彷彿地獄的箴言傳遍了整個書店，讓原本火熱的溫度驟降。

「什麼！？」

中年男子顯然有些不敢置信，雙眼瞪大了不停的擺頭試圖將苟霍找出。

這個書店並不大，加起來可能還沒有中學的一個教室大。但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卻硬生生的在子彈的交叉射擊中消失不見了，這是中年男子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實。

「出來！快出來！」中年男子緊張的對著兩邊倒下的書架後面開了兩槍，示意身後那個同樣緊張無比的年輕人注意的同時，轉身朝著地上正閉著眼的宛晶伸出手並大聲喊道：「你不出來，我就殺了……」

但是，『她』字還沒有念出，一個身影就在宛晶身後的年輕人驚駭的目光中倏然從右手邊的書架之下鑽出，隨後化作一道陰影瞬間撲向他身前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感受到那股風聲的愕然表情中一拳擊中了他的側腰。

——卡崩！

頃刻間，中年男子就像是被一輛卡車撞中一般徑直斜飛而出。

然而，苟霍在拳頭擊中中年男子的下一秒，便腰身一扭同時腳如鞭子一般抽在了正震驚的張大了嘴想要對準他開槍的年輕人手中的90。

隨著『喀拉』一聲，90也像是承受不了這猛烈的抽擊，從年輕人手中脫手之後瞬間崩出了許多的零件。

而失去了手中槍械的年輕人驚恐的看著臉色如冰，雙眸藏刃的苟霍，駭然大叫一聲的同時被苟霍一個擺腿掃到了他身後的櫃檯，在木花炸裂之中深深嵌入其中。

地上的宛晶發著抖緊緊的抱著自己有些裸露的身體，雙眼緊閉著不敢視物。

然而，即便在內心無比恐懼，臉色蒼白的情況下，聽著頭頂不停穿梭的子彈聲還有周圍不斷襲來的風聲，她都沒有發出任何的一聲尖叫。

只因為，她堅信著苟霍。

而從身後傳來一聲櫃檯爆裂的聲音之後，宛晶忽然一陣風朝著她襲來，頓時害怕的微微一縮頭。

但是，這股風帶給她的卻是一陣溫暖的觸感以及苟霍仍舊有些歉意的聲音：「晶姐，還不可以睜開眼。」

閉著眼摸著身上那件還帶有苟霍體溫的衣服，宛晶頓時安心的點了點頭。

因為還處於夏天，苟霍只穿了一件衣服，將自己穿的襯衫脫下扔給宛晶後，苟霍赤裸著上身，從宛晶的身旁走過，一伸手便將那個已經只剩半口氣，好像破布娃娃般嵌在碎裂的櫃檯裡的年輕人拖出，隨後一甩手便將他好像甩麻袋般甩出了書店。

接著，苟霍轉過身，便朝著右手邊還有著意識的中年男子走去。

嗒……嗒……嗒……

苟霍的皮鞋踩在散亂的書籍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但是在中年男子聽來卻像是死神逐步走來的腳步聲。

左邊的肋骨已經盡數斷裂，鑽心的疼痛不斷的襲擊著他，但是，雖然他已經無法動彈了，他還沒死，他也不想死。

因此，即便嘴裡血沫不斷的湧出，中年男子還是戰戰兢兢的對苟霍哀求著：「別……別殺我……求咳咳……求你……」

嗒……

走到中年男子的跟前，苟霍看著身下好像正處於洪水中拚命掙扎想要求生的螻蟻般的中年男子，雙眼一片漠然。

他俯下身子，在中年男子驚懼的目光中於他的耳邊低聲呢喃：「放心吧，你不會死……」說著，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衣領，在對方因為苟霍的這句話顯然有些安心的情況下，苟霍邊將其提起往書店外甩的同時，邊在他的耳邊冷聲說道：「你會生不如死！」

在中年男子漸漸遠去的駭然目光中，苟霍回過頭，將一開始被他踢進來的那個已經不成人形的混混抓起，同樣朝著書店外甩去。

彭……

伴隨著接連的沉悶響聲，苟霍看了一眼狼藉的書店，隨後走到書店門前，將地上已經破碎的木門扶起，散亂的遮擋住書店的同時透過木門對書店裡的宛晶說道：「晶姐，可以睜開眼了。」

抓著苟霍襯衫遮擋著自己白嫩肌膚的宛晶頓時睜開了雙眼，但是，入眼所見的只有充滿了彈孔和各種打鬥痕跡的狼藉書店以及那有著些許空隙但是卻也封閉了的書店木門。

「小苟，你……」

「不用管我，你去收拾一下吧。」

聽著苟霍的堅決，宛晶抓著苟霍襯衫的手緊了緊，她也不再多說什麼，站起身便往用作書庫的倉庫走去，那裡有一條通往二樓她平時用來居住的樓梯。

從門外射進來的陰影以及外面傳來的淒厲的慘叫聲，宛晶知道這些東西是苟霍不想讓她看見的。

哀嚎伴隨著鮮血不斷的從身前的中年男子口中傳出，這淒厲的慘叫聲就如同分娩台上的孕婦生孩子時那般，其中的疼痛和痛苦只是聽著便能感受一二。

「手……腳……」眼神冷漠，面容如鐵，苟霍用力的折斷著中年男子身上每一處可以折斷的地方，在對方那已經無神的雙眼中將手伸向了他身邊那個試圖爬走的年輕人。

同樣的慘叫聲再次響徹整個街道，即便是混雜在好像放鞭炮的槍聲內依舊響亮。

過程並不長，但是效果卻十足。苟霍看著前方橫躺在街道上，已經沒有人形的三個人，相信若是給他們一把槍，他們會直接選擇將自己崩死。

當然，前提是他們還能拿得動槍。

正待轉身朝書店裡走去之時，苟霍卻忽然一皺眉，看向了街道的遠處。

那裡，數個全副武裝的武警正持槍瞄準著他，其中一個武警還大聲的對他喊道:「雙手抱頭！雙手抱頭！蹲下！不然我們開槍了！蹲下！」

從對方的語氣，苟霍知道一旦他不服從，幾秒後肯定會有兩三把槍朝著他掃來。

心裡轉過一絲念頭，苟霍也不反抗，服從的雙手蹲下將雙手抱頭。

頓時，便有一個武警加快了腳步走到他的身邊將他按下，同時隨著『卡啦』一聲，一對手銬便將他的雙手拷住。

「起來！」

被身後的武警拉起，苟霍順從的從地上站起，默然的看著一個板著臉正從遠處走來的明顯有些許年紀的警官。

這個警官有些駭然的掃了一眼地上不成人形的三人後，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朝拉著苟霍的武警沉聲命令道：「帶走！」

「是！」

隨著武警一聲回應，苟霍便被強硬的往遠處駛來的警車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