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先入為主
丘子墳 by 河燈
2020-3-9 18:50
「咚咚咚。」
掛在牆上的那塊老鐘錶又響了。
秦樹站在鐘錶下方,抬頭仰望,口中喃喃自語:「吃藥時間到。」
許珺瑛從房間裡出來了,坐在凳子上,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沉默不語。
沒有人率先提起之前在廁所發生的尷尬事情,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站在角落處,用手肘靠著牆壁,靜靜的看著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我在觀察,細微的觀察,觀察每一個人,觀察每一樣的事物。
當靜下心來去觀察事物的時候,就會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
秦樹時不時低頭看一眼他的手錶,目露憂慮之色。
許珺瑛的眼神時而平靜,時而又陷入驚慌,她顯然總是在胡思亂想一些事情,然後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
她看起來膽子很大,其實內心膽子很小。
每個人都有秘密。
「匡」的一下,大門的窗口打開了,一隻穿著白色長袖的手遞進來兩個碗,一個碗中裝著藥丸,一個碗中裝著水。
那隻手將東西伸進來後,便立馬縮了回去,然後將窗口「噹」的一聲關上。
「匡當」兩聲,既連貫,又乾脆利落。
「啪啪,啪啪。」
突然,秦樹鼓起掌來,眼神劃過我和許珺瑛身上,微笑道:「看來,我們當中有人忍不住吃藥了呢。」
他居然還不知道許珺瑛吃藥?
好吧,如果自己沒有看見那些廁所裡面的紙團的話,也不知道她把藥吃了。
許珺瑛聞言,微微動了動身子,然後沒有說話。
秦樹看著我,又看著許珺瑛,然後開口問道:「你們兩個,是自己主動承認呢?還是……」
許珺瑛始終保持沉默。
秦樹笑了:「我們一開始說好的,吃藥的是神經病,你們誰吃了,誰就是神經病,不知道你們兩個,哪個是神經病?」
我咳嗽了一聲,說道:「假如說,我吃了藥,但是我說我沒吃,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吃了藥呢?」
秦樹指著我,近乎指鼻子罵道:「那就看你,發不發瘋了,神經病!」
「可是我看啊,有些人沒吃藥,但是也在發瘋,還聲稱自己有多重人格,請問,他是不是精神病人呢?」我反問道。
「你這是在諷刺我?」秦樹皺眉了。
「不是諷刺,而是實事求是。」
「我說過,我雖然有第二人格,但,我不是精神病!」
秦樹似乎對別人說他是精神病人這事兒很執著。
「精神病人不會承認自己有病。」我聳了聳肩,說出一句經典的醫生語錄。
「好好好,你們都不肯承認是吧,那接下來這些藥由我來保管,你們如果誰想吃藥,嘿嘿,就請來自首吧。」
秦樹走到窗口前,端起兩隻碗,瞥了我一眼,大搖大擺的就往房間走去了。
按照輪換的順序,我,許珺瑛,接下來就輪到他休息了。
秦樹走後。
許珺瑛攥著拳頭看向了我,聲音有氣無力的問道:「不吃藥我會發瘋的,怎麼辦。」
我摸了摸鼻子,小聲的問道:「我之前在廁所做的事情,你不怪我了?」
許珺瑛臉色有些蒼白,說:「你需要我向你道歉嗎?」
我馬上擺手,說道:「沒有,我只是隨口一問,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咳咳,而且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行了,言歸正傳,你為什麼要吃藥?」
許珺瑛不答反問:「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那些紙團上,確實是講述了她吃藥的原因,但肯定不止這些,所以,我看了看她,說:「我知道的不多,你可以再具體的說一說。」
許珺瑛搖頭道:「我不會說的。」
我無可奈何,只能委婉的說道:「你要知道,藥是不能亂吃的,得什麼病,下什麼藥,你連自己的病情都不知道,怎麼敢隨便吃藥?況且是這個地方的藥。你需搞清楚一點,咱們都是被綁架到這來的,就像你之前說的,院方的食物,怎麼能亂吃?」
許珺瑛沉默良久,說道:「我不怕吃錯藥,我只怕不吃藥,你如果幫不了我,請你走吧,我會自己去問那個人要藥。」
我指了指房間方向,說:「就那個人,他本身就是神經病一個,你問他要藥,他會輕易給?說不定他會提出一些變態的要求。」
許珺瑛冷漠的看著我,說:「那也是我的事,關你什麼事?你這麼關心我做什麼?」
我一時語塞。
是啊,自己這麼關心這個女神經病幹什麼?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你先自己管好自己吧,既然沒有能力,就別多管閒事。」許珺瑛拋下一句有些傷人的話,轉身就走,走向那間房間了。
她敲門,然後他開門,她走進去,他關上了門。
我沉默的坐在原地,良久過後,才皺著眉頭想到,為什麼藥,要交給秦樹來保管?他憑什麼?
一開始,自己和許珺瑛在琢磨對方說的那些話的時候,都被這個傢伙一不小心就先入為主了。
藥,是大家的。
他沒有資格獨自霸佔。
「許小姐,你也是,既然要吃藥,那也不必去求人,直接拿回來就是!」我看向了那間房間的門,然後邁步走了過去。
來到門前,正要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女人的喘息聲。
那是一種,不可描述的聲音。
「這個變態,難不成真的提出什麼變態的要求了?」我心一冷,隨即伸手去扭門把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我皺眉了,馬上敲了敲門,問道:「你們在裡面幹什麼?」
「哈哈!」
秦樹大笑一聲,然後惡狠狠的罵道:「關你屁事?大人辦事的時候,小屁孩給老子滾一邊去。」
我沒有說話,只是身子退後,然後向前助跑衝刺,再用肩膀狠狠地往門面上一撞,「砰」的一聲,腦袋嗡嗡作響,而門則被我撞開了。
門打開後,裡面出現了空空如也的景象,一張沙發床靜靜的躺在那兒,上面也沒有人,周圍也沒有人,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空蕩,寂靜。
「狗東西,給我滾出來!」
我大吼一聲,用眼神在四周掃瞄式的尋找秦樹的身影,但是卻找不著人,於是氣得憤怒的踹了一腳旁邊的花盆。
盆裡的花早已枯萎,只剩下一堆黃土,花盆被踢翻之後,土濺了出來,撒了滿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