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心結
丘子墳 by 河燈
2020-3-9 18:50
殺死我?
我眉頭一皺,馬上退後,離這個危險的傢伙遠遠的。
老人歎了一口氣,道:「少年人,莫要做傻事啊。」
然而下一刻,長髮糟男卻掏出一根香蕉撕開皮吃了起來,津津有味的吃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瞧把你們嚇的,我難不成還真敢殺人啊?」
他不說後面這句話還好,說出這句話更讓人覺得危險了!
我瞇著眼環視了一圈四周,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索性就告別了那位老人,然後向前方繼續走去。
無名氏、獨眼女,以及賊眉鼠眼等人都往前走了,我自然不會留在原地呆坐著。
我要找到陸遠,再把唐老闆和無名氏帶回去交差。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
黑暗的地下通道裡,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腥味,踩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謹慎,謹慎,再謹慎。
雖然大家傳言的彎刀殺人魔貌似並不存在,但是他的形象已經深入我心,就好像,身邊、暗處,真的有這麼一個……伺機而動的殺人魔!
「咯登。」
一個石子滾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猛地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黑暗的牆壁處,似乎站著一個黑影,手裡持著一把彎彎的利刀,正面對著我。
「彎刀殺人魔,是你嗎?!」我看到那刀的一瞬間,馬上眼神凌厲了起來,如臨大敵!
牆壁處,那個黑影一閃而動,向遠處飛快的遁去。
我腳步一頓,試圖追上去,可是仔細一想,我特麼追上去找死啊?
「真的有這個人……」
我看著那黑夜消失的方向,停止了追逐的想法。
「嘿,走得挺快嘛。」
身後傳來了長髮糟男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只見他扶著那個老人正一步步走來。
定晴一看,原來是老人的一隻腳崴了,所以只能由人扶著才能前行。可,之前老人的腳不還好好的麼?怎麼現在就崴著了?
我狐疑的看著長髮糟男,難不成是他弄成的?
長髮糟男見我用這種眼神看著他,馬上咂咂嘴道:「你可不要懷疑我,我才沒有以大欺老,他自己不小心蹭到一顆石頭絆倒摔成這樣的。」
老人點頭,認真道:「他是個好人,老頭我受傷了,他還願意扶著我前行。」
我想到剛才那個暗處的黑影,頓時便不解的看著這個老人,說:「你都受傷了,為什麼還要繼續前行?你可以回去了,你再這樣跟著我們,反而出了什麼事,你很難逃得掉。」
老人看了一眼身邊的長髮糟男,然後歎氣道:「說來話長啊,其實我心中有愧。當初他和那批人一起進入活人禁地的時候,我本來也在這些人的行列當中的,可是我卻生病了,沒有跟隨他們一起……後來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和我一個,你說我的心情有多愧疚?」
我微微驚訝了一下,居然還有這種過往?
長髮糟男不屑的切了一聲,說道:「我們當中可沒有任何人需要您老的愧疚。」
「無論如何,該來的,還是得來,當初的探案一行,少了我一員,現在我來了,我要把一切彌補回來,只要能活著出去,老頭我就從此問心無愧了。」
老人越說越激動,目光流露出了一些對未來的期許。
長髮糟男喃喃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倒是沒有阻攔老人的「夢想」。
我想了想,說:「封門村因為致幻的植物太多,所以最忌諱的東西就是心結,老前輩,您心中有心結,那請問您是如何做到,在封門村生活了這麼多年的?」
老人看著前方,輕語:「我不是做到,而是做不到,所以,我逃離不了封門村,它活活將我囚禁了,我只要邁出封門村,就會噩夢連連,反而,待在村子裡,是最安全的……」
長髮糟男突然拍了拍大腿,如遇知音般痛快道:「說得好!別人都以為封門村這裡是一個危險的地方,可誰想得到,這裡是一個最安全的地方?出到外面,我們是瘋子,而待在這裡,我們在別人眼中是瘋子,可在自己心中,卻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人!」
老人握住了長髮糟男的手:「原來,你和我一樣……」
長髮糟男也握住了老人的手:「我們都一樣!我們都一樣啊!」
我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畫風有些怪異。
我咳嗽了一聲:「抱歉,打斷一下,你們的心情我體會不到,但是我想問一下,你們進到活人禁地的目的,就是為了……為了什麼?」
他們說封門村比外面安全,可是又想解開心結,逃離這裡……
前後矛盾!
「解開我們心中的困惑,這樣,我們離開這裡,就不會成瘋成魔了。」老人期待道。
「只要能解開我心中那個枷鎖,我就再也不要偽裝成一個乞丐了!」長髮糟男大聲的嘶吼道。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抱了抱拳:「那我祝你們二位早日解開心中的困惑,枷鎖……」
長髮糟男扶著老人向前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沒想到啊,老頭,我們居然是知己!」
老人也點頭道:「以前把你當成了瘋人,現在看來,我們是一路人……」
看著這兩個快稱兄道弟起來的傢伙,我突然覺得,是不是除了我自己,其他人都不正常?
「你還打算繼續往前走嗎?」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男的聲音。
我轉身看去,只見來人是之前那位連帽衣男。
他就站在來路中間,雙手抱著肩膀,看著我:「你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你嗎?你最好現在就收手!」
我看著這個眼熟的「陌生人」,瞇著眼睛問道:「你到底是誰?我們是不是認識?」
連帽衣男哼了一聲:「我也想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我是誰?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想了想,我回答道:「我姓張,名遠揚,你聽說過麼?」
「張……遠揚?」
連帽衣男身子微微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我看著他,問。
「我。」
連帽衣男向後退了一步,搖頭說:「我不記得了。」
「把你的帽子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我想,我可能記得。」我凝重的說道。
「你記得我嗎……」
連帽衣男摘下了頭上的帽子,抬起了低著的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