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7章 立國之本,燕雲攻略(2)
水滸任俠 by 雲霄野
2020-3-9 18:45
易州治所易縣、莫州治所任丘相繼為蕭唐所部義軍攻克後第三日,燕雲十六州中歸化州(五代後唐時稱武州,而後晉割於遼改名為歸化州,後世張家口市宣化區附近)治所文德縣城內草場內忽然烘烘火起,緊接著城中又有四五處火情蔓延,城內守軍一時慌亂鼎沸起來,趁著守軍急領軍士馳往救火,四面殺出的義軍把大批井闌飛樓逼近城垣,眾多義勇健兒上飛樓攀女牆,一躍而上,趁著城上軍士困頓驚恐奪了城門,並放下吊橋,策應眾將領兵擁入,歸化州文德縣也在關於使潛入放火手段的時遷內應下攻克佔取;
第七日,燕雲十六州中蔚州治所城內守軍,於所部主將的指揮下趁夜劫寨偷襲兵臨城下,但看來兵力不算眾多的義軍人馬,然殺將入義軍連營之後卻見是空寨,隨即早有準備的伏兵四下裡高聲吶喊、亂放弩箭,親自引兵出城的金軍主將於亂戰中被宣贊連珠箭射殺。趁著餘部眾軍四散,孫安、郝思文率領伏兵趁勢掩殺,又有蕭義、鄒潤帶領按軍師許貫忠調遣,早埋伏於城門外偏頗隱蔽處的步捷軍將士趁著城內守軍接引夜襲不成的潰軍時忽然殺出,趁勢一舉攻蔚州治所城中;
第九日,為速取城郭,聖水將單廷珪奉命引永定河上游兩大支流之一的羊河(遼代時稱羊河,而因支流眾多、水流豐沛汪洋於明代改稱為洋河)河水,滔滔洪水立刻將汗州(唐時稱媯州,後晉石敬瑭割讓於遼國後改稱汗州,後世河北省張家口市懷來縣,地處洋河與桑干河交匯流域)治所懷來城淹沒成一片汪洋澤國。大批的義軍將士乘著船舶或是只是搭乘在原木綁紮的木筏上,藉著水勢毫不費力的往懷來縣城頭湧去。
箭如飛蝗襲向城頭守軍,時不時有金軍守卒中箭一頭栽進洶湧渾濁的大水當中。正當殘餘金軍狼狽抵抗之時,又有神火將魏定國督管的義軍兒郎早在木筏上堆積早淋滿了猛火油的成捆柴草,只教幾個水班好手於激流游駛的木筏上操控方向,駛到城頭處便立刻放起火來,待那些水性精熟的義勇紛紛扎猛子跳下水中的同一時刻,一排排直撞在城門上的木筏上堆積的柴草也驟然沖天火氣,一時烈焰焚天,黑煙滾滾,當即也把城樓上那些死守的金軍兵卒熏烤得連連後撤,閃避不迭的也只有葬身於魏定國與單廷珪合力指揮猛攻的水火之中。
木筏上的大火繼續燃燒,直映得洶湧翻滾的水面上也連成紅彤彤的一片,直待渾濁激湧,夾雜著斷木枯葉的大水漸漸褪去時,又顯露出大片本來隨波漂浮的金軍士卒屍體。魏定國、單廷珪所指揮的聖水營、神火營義軍兒郎身後也有數部義師勁旅早已殺入城郭,汗州治所懷來縣也落入蕭唐治下,在此時也已成定局
奉蕭唐帥令進取攻佔各處軍州的弟兄率領麾下兒郎齊心用命,以風捲殘雲之勢一舉奪下歸化、莫、易、蔚、汗五處軍州,而戰事目前為止也十分順利,雖不免折損些兵卒兒郎,但各部正偏將佐尚無一人陣亡傷損。可是如今既然勢必要盡快佔取燕雲之地全境,也必然會遭遇一些據險死守、極是難啃的城郭,原本在歷來攻城一方的傷亡損失通常會大過守城一方的攻堅戰事當中,幾乎也在同一時刻進行的戰役義軍傷損大量增加,恐怕也是在所難免的
燕雲十六州當中的儒州(後世北京市延慶區附近)治所延慶城前,滿面塵土血污的欒廷玉顫巍巍的站起身子來,周圍慘叫哀嚎之聲依然是響徹雲霄,戰場周圍的血腥味濃烈到教人愈發喘不過氣來,而當欒廷玉再度抬頭望向前方延慶城門廝殺激烈的戰局,眼見從高聳的城牆上方仍有麾下兒郎倒栽跌將下來,他只覺得雙眼裡都似要噴出火來
當初於水泊梁山群雄話定職事,欒廷玉被蕭唐欽點為破虜軍正將,而由雲宗武、伍肅、池方這三員河北綠林出身的頭領擔任偏將輔佐。隨後歷經諸般抗金戰事,如今的欒廷玉自然也早已是一門心思的肯投從蕭唐效力。然而因為距離燕雲之地首府燕京城愈發臨近,儒州治所延慶城的守備也是愈發的森嚴,城內金軍掌握著本來由遼帝國所掌握的諸般守城器械,遮莫城郭之內亦有善於打造各種攻具軍械的能工巧匠。
城牆上方,非但用於撞毀攻城敵軍雲梯的鐵撞木齊備,亦有擊砸攀牆敵軍的夜叉檑、磚檑、車腳檑、奈何木、墜石、狼牙拍等各式滾木擂石,以及游火鐵箱、猛火油櫃、燕尾炬等或是以猛烈火焰,或是以燒熔的鐵汁燒灼攻城敵軍的守城器械,城內想必還設置了不少投石器,直待攻城的軍馬軍械逼近過來,便已然拋出一顆顆來勢迅猛的石塊,給予己方兵馬不容小覷的打擊。
而本來與自己征戰至今僥倖生還的將佐弟兄,非是為飛石砸中,便是被亂箭射中,如今破虜軍正偏將佐當中,也僅剩下他欒廷玉一人
後陣尚有卞祥、陳廣兩位兄弟率領剛毅軍將士一併廝殺,只可恨城內韃子兀自戰意不減轟天雷凌振雖然亦調度新式的炮具利器車仗北上,但那等炮具因忒過笨重,也務必先清除一條直趨燕京城的道路,若是只因此處難以攻克便駐足不前,只顧等其它軍旅集結來援時,也勢必會延誤了軍機
欒廷玉心中念著,直把滿口鋼牙咬得咯咯作響,如今他也沒有時間去為平素朝夕相處幾個弟兄先後為城關上打將下來的飛石箭簇壞了性命而悼念傷感。自己的同門師弟孫立與偏見朱仝率威邊軍義師兵馬遮莫也在趕來馳援的路上,而直待後面卞祥、陳廣率領剛毅軍將士也押上進攻時,也勢必要遭受守城金軍廝鳥居高臨下且密集激烈的猛攻。戰局如此,務必要趁著金國尚未回過神來時竭盡所能打通攻取燕京的道路,而要強攻下城郭也就只得填命,此間韃子雖然死戰不退,遮莫也已是強弩之末,我部兒郎既然已竭力猛攻打到眼下,又如何能半途而廢了!?
然而欒廷玉方自忿然念罷,忽的嗖嗖嗖嗖嗖的又是一陣羽箭襲來,欒廷玉連忙抄起手中鐵棍舞動得水潑不進,而仍舊高聲喝令著身後架起盾牌格擋的義軍步卒推動櫓車直奔著延慶城門口處撞去。「鐺鐺鐺鐺鐺鐺鐺!」一連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端的急促,欒廷玉輪轉鐵棍將劈頭蓋臉的箭簇盡數蕩飛擊落,也直濺得漫天火星點點迸射,然而他渾身忽的一凝,有一支狼牙利箭仍舊從他捲起的輥影之間穿過,並順著甲葉縫隙惡狠狠的從欒廷玉的肩胛扎將進去!
雖然身上披覆的甲冑卸掉了襲來箭簇的大半力道,欒廷玉被射中的傷口處入肉不算極深,可是他披覆鐵甲在前面督戰攻城已甚是疲乏,這一箭傷及肩頭,也使得他手上動作頓時一慢。旋即又是一蓬箭簇劈空落下,欒廷玉反應也是極快,當即俯身下去就勢一滾,堪堪避過了那無數險些釘穿他軀體的利箭,只是當周圍義軍將士連忙上前護應時,方自站起身來的欒廷玉頓感雙腿一軟,向右直踉蹌出數步又險些跌倒在地上。悲憤之餘,欒廷玉也已經憾然念道:雖已竭力死戰,可是只憑我所率的破虜軍仍是無法搶佔得城關,看來卞祥、陳廣兩位兄弟所率的軍旅也難免要輪番上前,去填人命務必要搶下這座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