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命數如織 當為磐石
水滸任俠 by 雲霄野
2020-3-9 18:45
王進的事很容易跟他說通,畢竟他父親都軍教頭王升曾經棒打高俅之事,王進他也一清二楚。天』籟『小說ww如今提前向他說明那高俅就是當年的高二,也不至再讓他如書中那般,在殿帥府抬起頭來認清那高俅是誰後,才連連叫苦,方知大禍臨頭。
可林沖的事情......卻真沒法向他說明,因為高衙內在五嶽樓糾纏林娘子,林沖遭高俅構陷誤入白虎節堂、含冤受辱被配滄州等事都還沒有生。要是現在對林沖說:不出幾年,你老婆將會被你頂頭上司的養子調戲,你也將會被迭送配滄州做個賊配軍,你娘子與岳丈都不得善終,你也只能落草為寇......
這種未卜先知的事先警醒,讓現在林沖聽起來只會是極狠毒的惡言詛咒,饒是他林沖再謙和,還不得與蕭唐立馬翻臉?
王進心中繁亂得很,匆匆向蕭唐、林沖等告辭了,一時之間他還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實。臨別前蕭唐只向王進說道:如王教頭需與人商量個對策,到汴河州橋投西大街的蕭府去尋他蕭唐便是。
林沖也揪然不樂,他慨然道:「想我林沖隨家父學得一身本領,生在京師,長在汴梁,只盼以畢生本事報效國家。雖蒙江湖好漢抬舉喚我一聲『豹子頭』,可今三旬之上,只在殿前指揮使軍司名下做個槍棒教頭......可歎夙願難償,鴻志難展。若那潑皮高二再做得這三衙太尉,說不得只能耽誤國家大事。」
蕭唐心念一動,問道:「既如此,林教頭又何必在那高太尉帳下受那腌臢鳥氣,不曾想過另投個去處?」
林沖眉頭一皺,說道:「蕭任俠說得這是甚麼話?林某受皇恩做這禁軍教頭,食朝廷俸祿為國效命。雖有官吏污濫,一時蔽塞聖聽,我輩大宋軍人又豈能輕易棄社稷國家不顧?忍一時之氣,恪忠盡責也便是了。」
「林教頭說得是,是小弟失言了。」蕭唐暗歎道現在果然沒法說服林沖避開他命中原本的劫數,便是被害得充軍休妻時,在野豬林差點死於董、薛霸二人的水火棒下時,林沖仍要忍氣吞聲,還抱著充軍期滿後還個清白身的希望。現在只憑蕭唐這三言兩語,又如何說得動他?
可是林沖雖然謙和,但是有著他自己的堅持。高俅上任後卻要把殿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馬軍都指揮使司、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司這三衙當做他高家的私兵使喚。林沖便是再忠樸退讓,以他的為人也不可能向高俅阿諛奉承,甘願做供他驅策的爪牙,那麼有種人存在於殿帥軍司中,只能漸漸成為那高俅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來看高俅既然有高堯康、高堯輔這幾個親生骨血,還有必要因那無恥無能的高衙內對林娘子害了相思病,便要設計除掉林沖,而搶奪來林娘子張氏麼?只為個實是堂兄弟的螟蛉之子搶來個已嫁人的婦人,便要害手下一員須聽他高太尉調令的驍將?
換句話說,蕭唐覺得無論那高衙內是否想霸佔林娘子,以林沖這般為人,早晚還是要被高俅迫害構陷。
林沖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說重了,便又向蕭唐說道:「蕭任俠是何等好漢,林某豈能不知?蕭任俠征討冀南賊人為國建功立業,林某只是敬佩。」
蕭唐把滿腔思緒藏在心裡,對林沖朗聲笑道:「這一口一個『林教頭』、『蕭任俠』的忒過生分,林教頭仗義忠良,直叫世間好漢敬仰,今日小弟願拜林教頭為兄長,不知林教頭意下如何?」
林沖初與魯智深會面時,便敬他的豪邁與武藝與魯智深結義為兄弟,如今他與蕭唐投緣,更是欣喜道:「休論兄弟高低,能與蕭任俠這般人物親近,可不是林某之幸?」
英雄相惜、意氣相投,蕭唐當即便與林沖撮土為香,義結金蘭。現在雖然你這結義兄長尚不知厄運災禍遲早會降到你頭上......我這個當兄弟的,自當為你驅災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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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哥,那甚麼高俅那廝真要害王教頭?」回蕭府的路上,山士奇忿忿地對蕭唐說道。雖然蕭唐與林沖已結拜過,可他們都擔憂王進的處境。對於高俅不久後將權掌三衙,受封殿司太尉之事也都是心情鬱鬱,也無心慶賀吃酒,便各自回府,他日再做相敘。
蕭唐沉著臉,點點頭說道「高俅那廝,是個心胸狹窄之徒,忘人大恩,記人小過。王教頭若在他帳下受他節制,豈能不被那廝構陷?」
山士奇聽了破口大罵道:「老天恁地不長眼!只教那些狗官廝鳥詐害好漢!蕭大哥,你可有法子,救一救那王教頭?」
蕭唐望向義憤填膺的山士奇,他嘴角一翹,說道:「看來你倒是真服了王教頭的本事。」
「我是個知道好歹的,怎會不服?」山士奇急不耐地向蕭唐追問道:「蕭大哥,你是個愛惜好漢的人。且說到底有沒有法子解王教頭眼前之災便是!」
就算王進被高俅迫害,按原本的軌跡也是有驚無險,他借去岳廟燒香還願的理由,避過看守他的兩個牌軍與老母逃出東京汴梁,在史家莊呆了半年多之後,仍是取關西路徑投了西軍入伍。只是現在既然已多出了許多變數,王進還能與老母逃離高俅的魔爪,避過他命中的那一劫數麼?蕭唐長歎口氣,說道:「便是我願意助他,也要王教頭心甘情願才好。」......
而等蕭唐與山士奇剛返回蕭府,燕青早便向蕭唐報道:王進教頭特來拜府,早已在堂屋相候。再等蕭唐見了王進,就見他面色慨然,澀聲說道:「蕭任俠,你說的不錯...那個高俅,果然就是當年的高二......」
蕭唐請臉上愁雲密佈的王進安坐,沉吟片刻,打定主意向他問道:「不知王教頭有何打算?但有我蕭唐能幫忙的地方,絕不推辭。」
王進慘笑道:「蕭任俠的好意我王進心領了,只是我既為禁軍教頭,上官差遣焉能不從?若只是在那高二帳下忍一時之氣,我也生受得起。」
蕭唐搖了搖頭,說道:「王教頭可以為那高俅是心胸坦蕩,不記舊怨之人?」
王進本就滿腔悲憤,當年那他父親出手懲戒的那個行兇撒潑的無賴,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等著他做自己的上官來炮製折磨自己。此時再聽蕭唐輕飄飄的一句話問來,頓時似炸開了王進心中滿臆的抑鬱,他忽然嘶聲高喊道:
「高二那廝是甚麼貨色,我豈能不知!?真個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家父與我都活得頂天立地,如今豈能在那廝帳下做狗!?我只求贍養老母,盡忠職守,可怎奈何小人得勢,奸人得志!想我王進也是條堂堂正正的漢子,又怎能做那只待奸人宰殺的雞羊,小人砧板上的魚肉!!??」
蕭唐靜靜地看著王進這個本來威嚴持重的禁軍教頭洩心中的抑鬱,他心中也難受得很,只等椎心泣血、英雄氣短的王進聲嘶力竭地嚎完,才向他說道:「王教頭,且容那高俅囂張一時,何況眼下教頭尚有迴旋餘地。又何必苦等那廝尋到頭上來,直來污辱王教頭的威名?我有一法,願助王教頭避過此劫。」
王進好歹是執掌操習八十萬禁軍,凜然威嚴的一條漢子。待他情緒稍稍穩定後,便立即挺起胸膛,鄭重地向蕭唐抱拳施禮道:「得蕭任俠仗義援助之恩,我王進沒齒難忘。只是不知蕭任俠有何良策,王進洗耳恭聽。」
蕭唐向王進說道:「趁那高俅尚未赴任太尉之職,王教頭可托病辭去教頭之職。如今大名府一帶小弟治下產業好生興旺,王教頭可投我那蕭家集暫且躲災避難,也可叫令堂安樂。待風聲過後再做計較,如何?」
王進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後,說道:「蕭任俠,多蒙你恩情,此法固然極好,可只怕高太尉不依不饒追捕到來,須負累了你。」
蕭唐微微一笑,說道:「非是小弟誇口,集鎮府中,儘是小弟的心腹,決不至走漏了王教頭的消息。何況高俅為報昔日舊怨,王教頭又已不在殿前軍司當差。叫那廝尋不到正主時,又有甚麼名目來編造罪名構陷教頭?」
王進一想也是這個理,便說道:「既如此,我只說我染了惡疾,辭了軍中差事。只是......蕭任俠如此義薄雲天,此大恩大德,我王進必報!」
說罷王進直要向蕭唐納拜,蕭唐慌忙站起身來托起王進,只是心中尋思道:這樣安置王進雖然可行,可還須叫留守河1北的蕭義、楊林等兄弟打探華州華陰縣史家莊的情況,也要想辦法讓王進教頭與那史大郎會面,並使王進還能如原著那般點撥史進十八般武藝......畢竟九紋龍史進可是我最喜愛的梁山好漢之一,不能因這般變故,而使得那遊俠氣性,爽快憨直的史大郎錯過了王進這個名師......
165章「水滸計劃」的啟動 1
「京東東路青州二龍山寶珠寺的金眼虎鄧龍喜濫殺無辜,清風山錦毛虎燕順愛食人心肝、矮腳虎王英亦曾污了不少良家女子的身子,而桃花山小霸王周通與咱集鎮鏢行有所往來,其本就是小山小寨,倒也未怎麼向鄰近莊鎮劫掠借糧,登州登雲山出林龍鄒淵、獨角龍鄒潤叔侄倆與楊林哥哥、石勇兄弟是舊識,他們手下只十人,與其說是落草剪徑,不過是糾集聚賭,只與人爭執時圖個人多,濟不得甚麼大事。天 籟小說對了,最近還有個甚麼王道人四處混跡,多行歹事......」
石秀娓娓正說著時,他疑惑地望了蕭唐一眼,今日蕭唐召集燕青、許貫忠、卞祥、孫安、竺敬等人聚在一處,卻只叫石秀向眾人介紹河1北、京東等綠林強人的情況,也不知自己這個大哥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見蕭唐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石秀便清了清喉嚨,又說道:「河1北兩路德州枯樹山喪門神鮑旭,雖曾與縣衙捕役廝殺幾次手段毒辣得很,卻也不曾聽聞傷過甚麼良善百姓的性命。至於甚麼趙州贊皇山小孟良金鼎、賽焦贊黃鉞;定州清溪川蒼背鶚孫琪、小山神牛庚、喑郎君冷寧;河間府白洋澱草上飛雲宗武、鐵頭旄麈伍肅、鐵菎子池方......有的偶有小惡,不過二三百人馬,也不至叫咱們放在眼裡。」
孫安、卞祥等人聽石秀說罷,也都把眼望向蕭唐,剿滅張迪的冀南賊寇後,河1北、河東諸路強人十之三四不是或是被剿殺,或已歸順,或是投到了蕭唐麾下。以蕭唐目前的威望聲勢,周邊諸路強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至大名府宗城縣、蕭家集一帶去生事,那麼蕭唐召喚他們前來聽取河1北、京東諸路綠林草莽的善惡強弱,又是所為何事?
蕭唐微闔雙目,沉吟道:「既然青州二龍山、清風山兩處的賊廝為惡最甚......孫安兄弟、卞祥兄弟,這次有禁軍教頭王進為避禍至我蕭家集暫住,習練鄉勇之事正好可以多向王教頭討教。待飭甲練兵有所小成時,我想請孫安兄弟、卞祥兄弟帶撥鄉勇,去拔了鄧龍、燕順那廝的山寨!」
石秀、孫安、卞祥等人聽罷,臉色皆是一變。孫安蹙眉道:「可是少主...那二龍山、清風山的賊人並未招惹我等,況且京東東路緝匪剿盜,自有青州指揮司、巡檢司管治,我等此舉豈非是越俎代庖?」
蕭唐睜開雙眼,鏘然有力地說道:「我集鎮鏢行如今來往於京東、京西、河1北、河東諸路,要剿了那伙賊廝,總能尋著個由頭。而青州霹靂火秦明、鎮三山黃信那邊自有我去理會,毋須孫安兄弟擔心。何況那兩山賊人為惡甚久,如今除它已是遲了。」
孫安與卞祥面面相覷,雖說根除那兩山為惡一方的強人也算是懲奸除惡,可又沒州府軍司調令出兵,只動用集鎮內的鄉勇這般跨州越府,去攻打綠林寇的山寨,平白無故消磨己方的力量,卻又圖得甚麼?
竺敬定定地望著蕭唐,忽然開口道:「蕭大哥這般興師動眾,倒不是為了拿得幾個綠林頭領,好一併解官討賞吧?」
「直甚麼?我蕭唐如今在官場周旋,須用那幾顆狗頭來討封賞?」蕭唐長吁口氣,悠悠說道:「這些歹事做盡的賊子不除,那麼那些被奸賊構陷,無奈落草的忠良勇烈之士又怎能有個落腳之處?」
燕青雖然只是一直在地靜靜旁聽,可他是思維敏捷、道頭知尾之人,一聽之下臉色登時微變道:「蕭大哥你是想打壓一撥強人,再扶持一夥強人?往日我等與江湖上的好漢來往,並無深交,也礙不得甚麼大事。可大哥既為一方兵馬押監,此般行徑豈非......」
說到這燕青又將「養寇自重」四個字嚥回了肚中。在青州養一批綠林盜,對蕭唐在官場上又能有甚麼好處?更何況蕭大哥又豈是使這種手段來追逐權勢的人?
石秀卻是驚詫地問道:「大哥,你可是要像那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那般,結納四方豪傑,回護吃官司的好漢?可他遠在滄州橫海郡,又是持著鐵卷丹書的前朝嫡派子孫,常言道樹大招風,如今咱們就在趙官家眼皮底下,似王教頭那般好漢收在咱蕭家集隱姓埋名也就是了,又何必再私下扶持撥一夥綠林強人?」
「我可不是想效仿柴大官人那般招納四方干隔澇漢子,也不是只想收納幾個好漢......」蕭唐微微一笑,旋即他神情一整,正色說道:「今日能我等能收容個王教頭,可以後又能藏得住多少好漢?難道只教他們藏頭藏尾一生一世,空負了一身本事有志難酬不成!?
朝中有蔡京、王黼、梁師成、朱勉.....如今還要加上個高俅等奸佞亂政,我雖有心重振朝綱,但畢竟眼下人微言輕,到底能否阻止朝綱糜爛下去,還是兩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只能依從小人之道才能得以苟全時,那還不如在江湖上另建一種秩序,叫那些被構陷迫害的忠良勇烈之士,亦能夠大展拳腳的秩序。天若真無道,則替天行道!」
「甚麼!?」石秀瞠目結舌半響,才驚愕道:「雖然滿朝文武奸邪甚多,可大哥先是得那梁世傑器重,如今又受趙官家聽宣覲見,日後際遇自是貴不可言,這等通匪大罪一個不慎走漏風聲,輕則前程盡毀,重則人頭不保!大哥你......這又圖個甚麼啊!?」
「三郎,你我都是推心置腹的兄弟,你也該記得我曾對你說過,我的志向從來都不是甚麼拜將封侯。」蕭唐長長一歎,自從他見到林沖後,便打算開始做了這般打算。
僅以蕭唐現在的權勢,當然無法與蔡京、高俅這些權臣抗衡,似林沖這等英傑人物,十之七八還是要被高俅迫害到逼上梁山。可是依蕭唐的想法,他並不想讓林沖投上梁山。
梁山寨主之位經手王倫、晁蓋之後,那一心招安的宋江不用想還是會選擇歸附朝廷,如果是那樣則又無可避免地回歸到原著悲情的結局。所有梁山好漢的身家性命都在蔡京、高俅等權奸的掌握之中,被害死的害死、自盡的自盡、被罷官的罷官、隱居的隱居......而不出幾年後,當金國鐵騎南下時,這些本可為國效命的好漢大多卻早已煙消雲散,這種結果是蕭唐不想看到的。
靖康之恥前當金軍渡黃河時,只能找到坐六七個人的小船十幾隻,然而花了六天時間一撥撥渡過黃河,期間宋軍早已望風而逃,渡河後金軍將官感慨道:「南朝可謂無人矣,若有一二千人,吾輩豈能渡哉!」
更何況宋徽宗趙佶連夜要棄京向南逃竄、李邦彥下令命守城將士「不能得罪」正圍攻東京汴梁的金兵、李綱與種師道這等忠臣良將被宋欽宗褫奪軍權,反將守城重責交予神棍郭京.....這些種種醜態,卻害得神州沃土生靈塗炭。在每個宋人心頭都留下了恥辱的烙印。
蕭唐一直所惦記的都只是扭轉這場浩劫,不管以哪種方式。單從官場朝廷著手,他蕭唐未必鬥得過蔡京、高俅這些人老鬼精的權術行家,只落草去對抗朝廷,更會在金人南下前內耗大宋的國力。所以蕭唐選擇嘗試在官場、江湖兩方面同時壯大自己的力量,壯大到足以為這個國家逆天改命。
至於梁山......所有的山寨都可供蕭唐推倒重建,並暗地裡安插親信壯大江湖勢力,可僅從目前而言唯獨梁山不行。就算蕭唐轟走梁山那第一任寨主白衣秀士王倫,可若是晁蓋、吳用、阮氏三雄等八人還是按原來的軌跡去投梁山,再連帶著使宋江拉幫結伙帶一票親信投寨時,正如石秀所言:「這等通匪大罪一個不慎走漏風聲,輕則前程盡毀,重則人頭不保。」人多眼雜下,暴露蕭唐的風險實在太大。
現在被蕭唐招來密談的,都是他絕對信得過的心腹兄弟。可是一個眼見要受官家封賞的行伍將官,如今卻說要拉起幾路山寨做那「幕後黑手」,這確實有些駭人聽聞,蕭唐也必須要知道他這些兄弟到底如何看待他這般驚世駭俗的計劃。
「少主果然言出必踐,真個沒有食言。」眾人正驚異間,卞祥忽然呵呵大笑起來:「倘若君昏庸、國無道,卻又弄不清那淌污水時,你果真是要準備反他娘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