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毒瘤

「消滅，是什麼意思？」

在秦凡開口之前，衛子佩臉色蒼白地問道。

「外界輿論是不可能讓一個孤立於世，存活了四萬人的近親城池存在的，這有悖道德，僅僅是國際人倫道德就不會允許，更何況，他們的存在只是作為幾個人想要長生不老的供血庫，你們知道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被宣揚了出去，傳到國內，甚至是國外，我們所有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會面臨什麼麼？」

「所以，衛城不應該存在，也不可能存在，任何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都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圍城也只是最好的結果，而對於他們來說，則是有一萬種辦法比圍城來的更有效和簡單直接，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麼。」

秦凡不說話了。

別說是他，就連贏君瑤的臉色現在也一片慘白。

最有效的結果，必定是以最快的方式將這裡夷為平地，到那時，什麼城民，家主，什麼守陵人，純血者，都將變的和普通人一樣，在爆炸聲中，化為塵埃，不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衛子佩並不瞭解這些，但是她能從一向淡定自若的秦凡和贏君瑤臉上，看到了最壞結果。

「不行，我得去通知城民，讓他們迅速離開這裡！一個都不能死！」

衛子佩說完，根本就不給秦凡他們任何拒絕的機會，閃身而過，便消失在了偏房屋室。

秦凡半天才緩過神，看向江晏紫問道：「這些，你早就知道了？」

「這也是在我聽到贏大小姐的推測後，再聯想之前在ou洲的見聞，所得出的最壞結果。」江晏紫說道。

「你在ou洲，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秦凡問道。

「我在進入衛城之前，和羅斯柴德家族的人見過面，他們告訴我，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座孤立於世的城池，城池裡的子民飽受著血友病的折磨，這就好似維多利的子子孫孫，他們早已經覆滅在歷史塵埃中，他們說這是人類的恥辱，決不允許再有第二個這樣的地方出現，他們已經準備聯手干預此事，同時趁機要挾那幾個人把有關衛城的一切都交出去，這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的，將城池夷為平地是我能想到的最快也是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但是至於最終的結果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江晏紫搖頭道。

她一開始只以為這是國際聞名對於一種落後現象的譴責和公判，但是她聽了贏君瑤的推測才發現，事情本來就沒有這麼簡單，衛城的存在是國內那幾個人在長生計劃中的王牌，卻也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爆炸開來，沒有任何人可以承受它所產生的衝擊，所以在公開譴責到來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它毀滅，化為塵埃。

「所以你之前消失了那麼久，就是去考證這件事？」秦凡問道。

江晏紫既點頭。

「那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衛城的？」秦凡詫異道，這樣一來，就他們對衛家毫不知情的時候，江晏紫甚至都知道了衛城的存在，甚至還知道衛城裡的一些情況，這太不可思議了，因為江晏紫之前對此事連半個字都沒有提過，否則他要是知道衛城這麼凶險，說什麼也不會冒失地就帶著贏君瑤和白蒹葭就跑來犯險，還差點兩次都把命丟在這。

「營子礦區時。」江晏紫歎了口氣，她不會告訴秦凡，當初她跪在衛家門前，乞求衛家出手解決三大古家族對營子礦區的圍攻，當時在上京衛府的人正是三代守陵人衛霄平，也是死去的大巫師的心腹，他告訴江晏紫，衛家出手可以，但她必須要付出代價：進入衛城，繼承現任大巫師的衣缽，成為衛城的下一任大巫師。

當時江晏紫對衛城沒有任何概念，也很難想像，在這樣一個文明的時代，會有一座被世俗遺忘的城池坐落在這裡。

只是當時局勢太過急迫，三大古家族聯手在影子礦區布下天羅地網，秦凡等人在營子礦區生死不明，還有沈家從南都抓來的那些人，也沒有絲毫下落，江晏紫差點跪死在了衛家大門前，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

不過，衛家的行事風格，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雷厲風行，一絲不苟。

在解決了營子礦區危難之後，她本以為就此會被帶到衛城，以後再難以出現，卻沒有想到，衛霄平告訴她，她有時間去處理後事，什麼時候處理完，什麼時候再來找他，商議去衛城的事情。

所以，江晏紫在臨走之前刻意見過秦凡，交代好了所有跟江家族人有關的事情。

再去ou洲，履行了之前跟羅斯柴德家族的承諾後，偶然得知關於衛城的事情後，又去見了陳夢蓮最後一面，才找到衛霄平，進入衛城，成為了衛族聖女。

她知道，衛城的事情勢必會牽連到所有跟長生計劃有關的人，而秦凡必定會首當其衝，她必須要搞清楚事情的經過，而這些，只要深入衛城，成為衛城的核心人物，才能瞭解的透徹。

其中種種，江晏紫並沒有告訴秦凡的打算，之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衛子佩可以為了她的城民留下來，而你，也打算跟著她一起共進退麼？」江晏紫美眸緊緊看著秦凡，出聲問道。

「你覺得他們什麼時候會對衛城下手？」秦凡問道。

「不知道，本來按照羅斯柴德家族的人說，並不會這麼快，但是現在既然衛城動盪，上面就不會坐視衛城失控，必定會在這裡的情況徹底爆發之前，剷除這個毒瘤，讓它徹底失去威脅。」江晏紫說道。

「毒，毒瘤？」

秦凡一愣，他依稀記得在來這裡之前，有人告訴過他，衛城就是一顆長在腦子裡的毒瘤，不能碰，也不能動，除非萬不得已，只能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它，以免它發生病變，導致宿主死亡。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張 滔天殺意

「他們不會用最直接的方法連城帶人一起毀掉，他們一定會將所有的純血者都保存下來，將他們轉移走之後，再毀掉這座城！」

秦凡雙目泛光，看著江晏紫和贏君瑤。

「贏君瑤你帶江晏紫先走，離開衛村繞過平縣，帶著洛芙還有衛子龍，不管你們躲在哪裡，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發現，等我出去後會想辦法聯繫你們，現在就走，不要停留。」秦凡說道。

贏君瑤和江晏紫對視了一眼。

江晏紫說道：「讓贏君瑤帶他們走吧，我留在這，還能幫到你。」

江晏紫現在還是衛族聖女，整個衛城數萬人的靈魂信仰，許多事情秦凡未必能做，但是她，一定能行。

「那好，你們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贏君瑤點頭，秦凡又叫來衛荒，讓他們帶上夏夢，洛芙第一時間離開衛城，再也不要回來。

送走了眾人，秦凡看著江晏紫說道：「你跟著我，不會有任何人傷害到你。」

秦凡轉身出門，江晏紫美眸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也急忙提裙跟了出去。

此時此刻，整個衛城的夜空，早已經被家主府裡的火光點亮。

大街上到處都是四處奔走的城民。

他們手裡拎著桶、盆、鍋等一切能盛水的東西，慌亂地朝著家主府的方向跑，乞求能快速撲滅這場大火，保下衛城平安。

看著焦慮的衛城城民，秦凡微微頓下腳步，拉住一個人問道：「衛青雲在哪？」

衛子佩離開後一定是第一時間去找衛青雲，她不會坐視衛城覆滅，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城中四萬城民的性命。

「家，家主府。」那人頭也不回，說了一聲就跑掉了。

秦凡正要直奔家主府，卻聽江晏紫說道：「你是直接去告訴衛青雲，衛城即將覆滅，讓他早做打算麼？」

「不然呢？」秦凡問道。

「衛青雲是上任長老團大長老，不可能對衛城的事情一無所知，他一定也在籌劃著什麼，否則昨夜不會突然闖入禁地。」

說到這裡，江晏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秦凡說道：「你去找衛青雲，我去禁地，結束我會去找你。」

江晏紫說完就要走，卻被秦凡一把拉住的手。

「我跟你一起。」秦凡拉著江晏紫的手說道。

江晏紫神色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放心吧，衛城不會有人動我，我很快就會，待會兒見。」

兩個人分開，秦凡第一時間趕到家主府門前，此時這裡已經堆滿了人，全都是執法堂的衙役，還有之前衛青雲帶來的城民，只是找來找去，秦凡並沒有看見衛青雲，也沒有看到衛子佩。

「老長老呢？」秦凡一把抓來一人，急忙問道。

「去禁地了啊，你不知道？」那人莫名地看著秦凡。

「禁地？去禁地幹什麼？」秦凡心裡咯登一下。

「當然是當場對峙大巫師是究竟為何而死，大巫師之死搞不清楚，家主就脫不了責任，必須要當場對峙！」那人義憤填膺道。

「當場對峙？」

秦凡一愣，問道：「那你們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不一起跟著去？」

「我們守在這裡自然是要看住家主府了，老長老說家主府內藏有天大的秘密，讓我們務必看守與此，決不能讓府裡的人趁機銷毀……」

後面的話秦凡沒有聽清，在得知老長老已經將這裡封死之後，他便轉身離開，直奔祖地而去。

看來江晏紫說的沒錯，老長老知道的事情不比他們少，他甚至連家主府地下埋藏有武器都知道，只是為了維護衛城的穩定，他從不開口罷了。

秦凡將身形提到了極致，當得知所有衛城核心力量全部都集中在禁地時，他莫名地有些擔心江晏紫。

「什麼人……」

在東南城門口，一眾執法堂衙役看到飛奔而來的秦凡，正出手阻攔……

砰砰砰！

一連串慘叫聲混雜著重物落地的聲音，七八名衙役瞬間倒飛了出去，秦凡穿越城門，來在了禁地入口。

「還好你沒進去。」

秦凡看著站在禁地入口處的江晏紫，長長舒了口氣，放緩了身形，來到江晏紫身邊。

他擔心衛青天狗急跳牆，為了徹底斷絕衛城城民的精神信仰，會對她這個聖女也下殺手，不過現在看來，還好他來的及時，心中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白蒹葭什麼時候來的？」站在秦凡身邊的江晏紫，頭也沒回，喃喃地開口問道。

秦凡也沒有動，他看著此時此刻，四肢被捆綁在一起，低頭跪在入口處的白蒹葭，滔天的殺意，在胸膛瞬間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