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迷霧重重 - X的嫌疑 - 推理探索 - 免費小說 - 冰楓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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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迷霧重重

X的嫌疑 by 塵世牧人

2020-3-7 19:10

黑白骷髏頭骨案有了進展,證實死者為陳財旺,林栗根據頭骨上的白色物質成分分析,斷定陳財旺的頭顱曾浸過含有鋅和硫的水。但是,陳財旺是怎麼死的呢?
「請問,你的前妻是為了什麼離開你的?」
「在我挖中第一個富礦時離開的,她說,我的眼中隻有錢。的確,她說得對,在那時,我眼中隻有錢,我不僅僅想證明我劉洪天有能力賺錢,也想證明我劉洪天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一個人要出人頭地,必須要有所犧牲。我沒日沒夜地在外奔波,忽略了妻子的感受,賺了錢,說話聲高了,到了外面有很多漂亮的女人誘惑著。我有時整日整夜地不回家。最後,我妻子離開了我,甚至一分錢沒要我的。後來,她投河自殺了。但那時,我仍然沒有意識到我犯下的錯誤。她在我家境貧窮的時候嫁給了我,沒有一句怨言,甚至當我欠下巨額銀行貸款後,她也沒有責怪我半句,隻是提醒我不要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憑自己的本分賺小錢過日子,同樣可以過得幸福快樂。可惜,我當時沒有聽進她半句話。」
「有傳言,朱櫻梅在臨死前僅和你見過兩次面,你就贈送了她一條鉑金項鏈,使得外界對你們之間的關係猜疑不斷。」
「對不起,我不想對此事說什麼。」
「你一生當中最後悔的是什麼?」
「嗯……」劉洪天說道,「也許我死後你會知道。」
「現在不能說嗎?」
「不,不能說。」
(停頓。)
劉洪天繼續說道:「其實我不愛當官,當官受拘束。為了公司的正常運轉,我活得很累,經常沒日沒夜地應付各種交際。而且,做生意用人難,現在人的思想意識不好,不管老闆死活,不能有難同當。同樣,在背後打主意的人也多。我本想拿錢投資其他行業,可惜很多項目我不敢投,怕是陷阱,因為曾有煤老闆被別人將投資的錢騙得精光。我隻讀過小學,平時不願意接受新生事物,拿著錢隻會混著日子過。看著兒子考上北京大學,別人會認為我很風光,其實我兒子因為他母親的緣故,一直記恨著我,我和他的親情甚至不如那些酒肉朋友。」
接著是劉洪天抽泣的聲音,看來他說話時動了真情,流了眼淚。
最後是許雅玲的聲音:「從劉洪天生前這幾天的心情來看,的確有自殺的傾向。但根據警方的推測,現場的跡象表明了有他殺的可能性。所以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們將期待有關法醫人員和公安人員為我們解開這方面的疑問。」
劉偉將採訪錄音帶關上後,說道,「從對話中可以得知,我爸爸的確產生悲觀厭世的心態,自殺可能是他選擇的結果。」
「你知道朱櫻梅的親生母親是誰嗎?」
「不知道,這不是我要關心的問題。」劉偉說道。
「為什麼?」
「他與很多漂亮的年輕女人有來往,關於這點,我實在不想談論,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朱櫻梅是朝陽莊守林員朱語科的養女,她為什麼要見你父親,你父親為什麼要送她一條鉑金項鏈,從表面上看,你父親是出於父女之情這麼做的,但是,事情也許不是這麼簡單呢。」
「難道還會有別的原因嗎?」
「你知道嗎,朱櫻梅在臨死前除了見你父親之外,還和我弟弟通過一次電話,而且,2年前,沈梅姐姐正是接到朱櫻梅的一個電話,才決定去墉湖鎮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的。」
劉偉心裡打了一個冷戰,「這麼說來,這些人,包括我父親,很可能都與五命坑的爆炸案有關?」
嚴曉春點了點頭,「從前面的情況分析,我弟弟、沈梅姐姐,還有朱櫻梅很可能都知道12年前爆炸案的內情,因此都沒有逃過禍害,所以,你父親怎麼可能是自殺呢?」
劉偉低下頭,感到這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非常突然。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嚴曉春說道,「你是不是曾暗示,要林栗不要繼續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
「我認為既然我父親選擇終結了他的生命,那麼,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顯得意義不大。」
「我不這樣認為,恰恰查清楚了意義才重大。」嚴曉春說道,「我問你,上次去墉湖鎮,是不是你爸爸派人去跟蹤林栗,想阻止林栗調查此案?」
「我不知道。」劉偉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想呢?」
「我懷疑事情就是這樣。」
「為什麼?」
「如果你父親真是爆炸案的主謀,你想想看,重新調查12年前的爆炸案對你父親意味著什麼。我推測,你父親要是自殺的話,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他手上欠了5條人命,隻怕事情敗露後,他的錢再多也沒有用。很可能是因為他阻止林栗失敗後,最後選擇自殺了事。」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如果你父親真是自殺,隻有這麼認為,才符合常理。」
「萬一爆炸的事件與我父親有關,你會願意嫁給我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對不起,我們隻能做朋友。」嚴曉春很冷靜地回答道,「畢竟關係到8條人命。雖然我心裡很願意和你一起生活,可是我九泉之下的弟弟和父母會怎麼看待我呢?還有,峽谷莊的父老鄉親又會怎麼看待我呢?你說,我們的結合會幸福嗎?」
「我們可以遠遠離開這個地方。」
「那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我可不想這樣。」
劉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劉偉,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我不相信我父親會殺害那麼多人。」
「為什麼?」
「雖然我父親嗜錢如命,但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劉偉痛苦地說道,「我認為一定有人想嫁禍我父親。」
「如果是這樣,就更要查清楚。」
「可是,沒有公安人員的幫助,就你們這幾個人,恐怕力量太微小,難以查清楚。」
「不管前面有多大困難,我們不會半途而廢。」嚴曉春說道,「儘管你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但查清這件事是對死者的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劉偉的目光暗淡下來,嚴曉春的身影在他面前變得模糊。他很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一則父親已經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如果真有那麼回事的話);二則他不希望嚴曉春離開他,他害怕失去她。
由於劉洪天的爆炸案警方獲得的線索少,林栗感到前所未有的困難。爆炸地點不在鬧區,而是在山上的別墅,並且發生在半夜,現場基本被炸得取不了證據,至於爆炸前到過現場的,已經證實隻有三人,劉偉、許雅玲,還有嚴曉春,這三人不管是誰似乎都不可能被列為犯罪嫌疑人。
據礦區負責管理劉洪天別墅的伍嬸說,在劉洪天到達別墅前兩天,她收到郵局寄來的大型包裹,體積足足有冰箱那麼大。她曾用電話諮詢劉洪天,問包裹裡裝的是什麼東西,要怎麼處理。劉洪天表示,沒有人說要寄他什麼東西,如果要寄的話,會寄到城裡的住所,不會寄到別墅來。由於沒有得到劉洪天要如何處理的明確指示,伍嬸沒有拆開包裹。包裹在後來的勘察中被找到,但包裹裡面到底有什麼已無法證實。至於包裹上的發貨地址,伍嬸說她記不清了,她當時收後放在雜物間。包裹是爆炸案中最大的疑點。公安人員推測包裹裡面很可能含有定時起爆器和足量的不明爆炸物,然而包裹內壁的殘留痕量物卻未能檢出有相關成分存在。
由於劉洪天一案沒有取得很大進展,林栗決定先放一放。
從死亡洞內蒐集到的標本進行全面的化驗後有了結果,山洞內的土壤裡果然含有較高量的鋅。洞內收集到的水樣也表明含有較高濃度的硫。林栗推測,白色的骷髏頭骨很可能來自死亡洞。形成白色的過程大緻如下,地面極為潮濕,頭骨放在低窪處的積水中,時間一久,頭骨上浸滿了含鋅的溶液,加上洞內的二氧化硫氣體,以及還原性可燃氣體的共同作用,漸漸地在頭骨表面形成了一層硫化鋅的白色物質。這就是骷髏頭上白色物質的來源。
那麼,死亡洞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林栗苦想了一段時間後,再次來到五命坑,仔細察看周圍前後的地理環境,證實五命坑下方的礦井與幽靈溝中的死亡洞相隔不遠。兩者之間存在一個秘密的直井通道,直井上方為死亡洞,洞口用長石蓋住,直井底部與巷道相連。
那些從洞中撿到的小石頭樣東西被證實為人體內的膽結石,說明洞中原來存在過屍體。那麼,屍體到哪兒去了呢?這個地方曾經發生了什麼事,使得屍體消失但膽結石卻保留了下來呢?
易長結石的人通常要麼是有著較多脂肪的胖女人,要麼是愛吃油膩或油(動物油)炸食品的人。如果死者是第一種人,這個範圍內很容易查找,如果屬於第二種人,情況會變得複雜,因為這樣的人群範圍太廣,並且發生的事情距今相隔了那麼多年。
有些事必須要古樹青幫忙。
在柚木市的街頭上,許雅玲的紅色小車意外地又出現在林栗的面前。
許雅玲停了車,和林栗兩人在街上並排著行走。
「林法醫,沈梅的案子有什麼進展嗎?」許雅玲問道。
「沒有。」林栗皺了皺眉頭,「沒有公安的幫助,很多方面的行動受到制約。看來沈梅的死因還真的很複雜。」
「需要我幫你嗎?」
「你幫不了我。」
「那麼誰幫得了你?」
「古樹青。可惜的是,他不在柚木市公安局了。」
「古樹青怎麼啦?」
「被調到柚木市下面的鄉派出所去了。」
「你想怎麼樣?」
「讓古樹青回到柚木市公安局,我們可以聯手破案。」
「這件事我可以幫你。」許雅玲說道。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口頭道謝沒有誠意。」
「難不成要我再次送你玫瑰花嗎?」
「如果僅僅出於答謝就免了吧。」
「嗯,我可以請你吃頓飯。」
「這個主意不錯。」許雅玲說道,「我正好肚子很餓了。」
林栗將許雅玲帶到柚木三春飯店。
「這兒的菜不錯,很有川菜的特色。」林栗說道。
兩人點好菜,開始喝飲料吃飯。
「我戒菸了。」許雅玲說道。
「嗯,我可從來沒說女人不能吸菸。」
「因為我覺得不再寂寞孤獨,內心很充實。」
「是嗎?」林栗不經意地回了一句。
「我對你調查的案子相當好奇,你的進展如何?」許雅玲再次提起剛才的話題。
「你是尋找創作的素材,還是想挖掘一些對新聞有價值的東西?」林栗以問代答。
「兩者都有吧。」許雅玲歪著頭看了林栗一會兒,說道,「更重要的是,我結識了你,也許出於對你的關心吧。來,為我們認識一週年幹杯!」
說罷,許雅玲舉起酒杯。
「幹杯!」林栗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飲料,「林栗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人,是一個走在大街上,女人也不會回頭看一眼的男人。」
「林法醫,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隻盯著錢或帥氣的外表嗎?那是你心裡的想法,其實也有不少女人並不像你說的那樣。試問,你整天關在實驗室,從來不主動和一個女人交往,她會瞭解你嗎?」許雅玲說道,「你對法醫化學很熟悉,那是因為在這方面你傾注了你所有的精力和心血。其實,經營自己的愛情也像經營你的事業一樣要付出精力和心血,你不要幻想著天底下會掉下美好的愛情和幸福。」
「你說的也許有道理,與其等著被別人發現不如主動讓別人發現,可現在為了沈梅的案子,嚴曉春弟弟和父親的案子,再加上劉偉父親的案子,我忙到現在仍然沒有清晰的頭緒,哪還有心思去經營什麼愛情?我至少得把這些事情弄得差不多才可以鬆一口氣。」
「這些案子到底有哪些問題?」
「主要是每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的範圍難以鎖定。嚴曉春弟弟被害一案,兇手是誰毫無頭緒,公安刑警的偵查也收效甚微。嚴曉春父親的爆炸一案,我懷疑到了劉洪天身上,沒想到劉洪天突然死亡。現在頭疼的是,劉洪天看起來並不像你的文章所寫的那樣,系自殺行為。」
「根據劉洪天死前幾天的採訪結果,我分析他有自殺嫌疑。種種跡象表明,他的感情與金錢嚴重不成正比,他找了不少女人,可那些女人隻要他的錢,他想用錢買一份真正的愛情,像他和他的前妻之間那樣的愛情,可他的努力失敗了。我認為他的確對生活感到悲觀,自殺不過是他失望積累的結果。」
「是嗎?」林栗說道,「不過,根據我的推測,這很可能是一次有預謀的他殺。」
「難道你從中又查出了一個化學定時自動點火裝置?」
「不,這次用的不是什麼化學定時自動點火裝置,因為,從正常的途徑來看,兇手無法進入劉洪天的別墅。」
「那麼兇手是怎麼犯案的呢?」
「通過郵局。」
「哈哈。你真會想像。」
「不是想像。」林栗很認真地回答道。
「不妨說出你的理由來聽聽。」
「兇手很狡猾,通過假裝從郵局寄包的方式把自己放在一個包裹裡寄到劉洪天的別墅,這樣,兇手便輕而易舉地潛入到劉洪天的別墅裡了。在劉洪天睡覺時,兇手悄悄打開別墅裡的煤氣瓶還有汽油,再把別墅所有的門窗關好,然後放了一個可以遙控的定時點爆器。可能那天出了什麼誤差,劉洪天半夜醒來,打開後面院牆的鐵門。也就是這時,別墅爆炸了。可能是被鐵門擋住了,使得劉洪天沒有被炸死。可能兇手還潛伏在一個安全的隱蔽處,這時突然跳出來,可以想像,劉洪天當時會是什麼樣子,如果他不逃掉的話,必然會被殺死,被兇手丟進火海裡,一切會化為烏有。」
「你能肯定嗎?」
「這是我的推測。」林栗說道,「我從爆炸後的廢墟裡撿到了包裹,裡面除了撿到一根頭髮之外,別無他物。」
「也許劉洪天早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了。」
「你知道劉洪天到別墅之後,又到了什麼地方嗎?」
「朝陽莊。」
「你知道他去朝陽莊做什麼嗎?」
「不知道。」
「去找幫他管別墅的伍嬸。可是,伍嬸那天生病,去柚木市人民醫院看病了。我推測劉洪天進別墅之後,一定看到那個包裹打開了,但是包裹裡的東西卻沒有在他的別墅裡找到。」
「因此,他懷疑伍嬸拿了包裹裡的東西?」
「有這種可能性。」林栗漫不經心地瞅了許雅玲一眼,換了話題問道,「嗯,你經常採訪,一定對劉洪天有所瞭解吧?」
「劉洪天離婚後,他拿著錢拚命找女人,找一個能像他前妻那樣愛他的女人,可事與願違,現實當中並沒有那樣的女人出現。可能是這方面受了打擊,加上劉偉基本上不與他親近,這讓他很孤獨。所以,他對投資失去興趣,更準確地說是,他對進一步賺錢失去興趣。」
「可是,據我瞭解,他的公司卻在不斷開挖新礦,說明他對賺錢的熱情並沒有因他的個人原因而降低。」林栗對許雅玲的分析不以為然。
「其實,他並沒有花太多的精力管理公司,開新礦是他手下的人搞的。他的公司隻能越辦越好,怎會讓其倒閉呢?即使他想停手,別人也不會讓他停手。」許雅玲說道。
林栗望瞭望許雅玲,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呢?」
「沒什麼。我們到外邊走走吧。」林栗站起身來說道。
許雅玲點了點頭。
林栗走到櫃檯邊付清賬款。
喝了酒的許雅玲,看起來更加嬌豔,林栗感覺到了來自許雅玲身上的一種魅力。
烏河岸邊,5月的柔風輕淺如縷縷髮絲,河邊絢爛多姿的夏花正迎著微風飄舞,空氣中蔓延的縷縷馨香沁人心脾。許雅玲一身休閒裝的打扮,披肩的秀髮迎風飄揚,她望著河心,眼神裡發出明亮的光澤。
「我愛你。」許雅玲站在烏河橋邊,輕輕地對著林栗說道。
「什麼?」林栗一怔。
「我愛你。」許雅玲略略提高聲調。
「你能再說一遍嗎?」
「我愛你。」許雅玲再次提高音量。
「謝謝。」林栗低聲說道,同時臉龐紅了起來。
許雅玲向著林栗走過去,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和你在一起,我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慄驚訝得說不出話。她的學識、容貌、智慧,以及各個方面,他都無法與她相比。難道古樹青說的是真的,許雅玲真的看上他了?
許雅玲擡起頭,臉面仰向他,眼光含著迷離和熱切的期待。
許雅玲溫暖而濕潤的嘴唇,柔軟性感的身體,像一陣陣洶湧而來的潮水襲擊著他大腦中的每一根神經,衝擊著他固有的理性。
「不,不要這樣。」林栗低聲說著,臉紅到了脖子根。說實在話,他對許雅玲並不瞭解,對許雅玲的情感也非常複雜。在他沒有完全瞭解許雅玲之前,他情願他的情感世界是空白的。
許雅玲將顫動著的嘴唇迅速移開,林栗看到她的臉上隱現出一種不安。
「你怎麼啦?」
「沒什麼。」許雅玲說著低下頭,神情略含幾分羞怯。
「你為什麼要那樣呢?」
「也許……也許……」許雅玲不斷眨著眼,卻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也許什麼?」
「沒什麼。」許雅玲低下頭,過了一會兒,緩緩擡起頭,將話題轉移,「這些案子,你有把握破嗎?」
「現實有許多東西單靠肉眼判斷遠遠不夠,比如魔術,當你看到那些眼花繚亂、又有些令你匪夷所思的表演時,恐怕你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你明明知道這是在進行魔術表演,是一種假象,可你卻無法找到它的破綻。不過,如果你認真地看,仔細地看,反複地看,也許最終你會找到破綻。破案也是如此。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隻要找到一處破綻,智商再高的兇手也難逃法網。我相信,這些真相一定會隨著進一步的深入調查而漸漸浮出水面。因為我不是魔術表演的旁觀者,而是魔術之謎的解答者。」
「是嗎?」許雅玲恢復了那種冷冷的語氣,「你這麼自信?」
「時間會證明。」林栗微笑著說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做,可是沒有時間。你能替我去做嗎?」過了一會兒,林栗問道。
「什麼事?」
「沈樂琪老師資助的學生不是嚴曉春,而是另外一個大學生,我想找到她。」接著,林栗把嚴曉春沒有接受沈老師資助的事告訴了許雅玲。
「有必要找到那個女學生嗎?也許她有不能露面的苦衷呢。」
「我想告訴那個女大學生,是誰資助她讀完了中學,又讀完了大學,至於她怎麼看待沈老師,則由她個人決定。我並不是要她非感謝沈老師不可。」
「捐錢給希望工程的人非得要知道自己的錢給了誰嗎?也許沈老師根本沒這想法,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當初沈老師捐助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圖報,她捐助的目的隻是希望對方能讀大學,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如果能得知對方確切的消息,我想沈老師的心多多少少會有些慰藉。」
「嗯,也許你說得對。」許雅玲答應了,可語氣顯得很勉強。
接著,許雅玲說她身子有點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古樹青不久被調回柚木市公安局。古樹青回來後,將林栗整理的可靠證據上報並提出重新偵查申請,12年前的爆炸案終於引起省公安廳的重視,並讓古樹青負責對此案的重新偵查工作。
林栗覺得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爆炸案中5個死者身份的核實。嚴澤實夫婦、伍雨娟的兒子——徐曉寶原來是被計算在內的,還有一個死者是誰呢?林栗和嚴曉春立刻起程到了朝陽莊。
「死者當中,有一個人不是峽谷莊的村民。」嚴開順說道。
「是誰?」林栗覺得這個情況非常重要,「他在礦上下井嗎?」
「這個人不是礦上的下井工人,是劉洪天請來的臨時工,專門負責放炮的,劉洪天說這個人很有經驗。沒想到,這個人後來也死在裡面了。大家都叫他陳財旺。」
「這個人是哪裡的?」
「他原來是住在墉湖鎮縱樹坡村的村民,劉洪天開紗窗店時,他在紗窗店打工,上門幫人安裝紗窗。對了,這人好像是劉洪天一個遠房親戚。」
林栗和嚴曉春駕車來到縱樹坡村,縱樹坡村並不在縱樹坡,而是位於離墉湖鎮1公里路遠的一個村莊,離縱樹坡有10多里路遠。村子很大,住著百來戶人家,兩人費了半個小時才找到陳財旺的家。陳財旺的母親是位50多歲的婦女,當她聽到來人打聽陳財旺的情況時,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我的兒死得好慘呀,連屍體也沒有找到。」陳財旺的母親哭著說道,「大家都說是我家陳財旺不小心點著了炸藥,可是他放炮5年沒出過事,怎麼到了那裡沒有3天就出事了呢?」
「3天?」
「是啊。」
「你兒子是個很老實本分的人嗎?」
「是啊,隻是他愛喝酒,你要知道,喝醉了就容易犯事。」
「犯事?」
「有一天晚上,他在墉湖鎮喝醉了,調戲了一個過路的女人,讓人家打了一記耳光不算,還要告他耍流氓。」
「哦?」
「要不是劉洪天幫著說情,他早被別人打得皮肉開花了。」陳財旺的母親繼續哭道,「也不知他造的什麼孽,他以前很老實,不怎麼和別人喝酒,可到了城裡,結識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就學壞了。我曾經一再吩咐劉洪天,要好好看著他,不要讓他學壞。劉洪天把他弄到墉湖北嶺的煤礦上班,我本以為他脫離那個環境,一切會好起來。沒想到卻出了事,真是天不長眼睛啊!」
嚴曉春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林栗說道:「你那個骷髏頭複原畫像似乎與大娘很相像呢。」
經嚴曉春這麼一說,林栗也覺得有幾分像。
「難道那具白骷髏頭是陳財旺的嗎?」嚴曉春問道。
林栗將其中骷髏頭還原出來的頭像遞給陳財旺的母親,「你認識他嗎?」
「他就是財旺呀。」陳財旺的母親抹著眼淚說道,「你們怎麼畫出了他的像?難道你們有他的照片嗎?」
「我們在縱樹坡一個山洞發現一個骷髏頭,然後請專家根據骷髏頭的特徵畫出來的。」
「這怎麼會呢?全部被炸得粉碎,在場的人挖掘時,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那時的爆炸是怎麼回事?」
「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像3個人全都坐在炸藥包上。加上炸塌的泥,煤和碎石混在一塊,幾乎分不出誰是誰。除了嚴澤實夫妻倆的屍體,我們三戶人家就隻能蒐集一些碎骨碎肉,統統埋在一個坑內,然後打一塊大石碑,上面刻著3個人的名字作為紀念。好在劉洪天有良心,答應開礦後給每家每戶發筆錢,要大家也不要向嚴家鬧事。鎮政府的領導也出面,說給死者每家一定的賠款。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隻好這樣了。」
「就是說,裡面到底有沒有三個人的屍骨,也分不清了?」
「反正是那3個人在裡面上班嘛,既然沒有活著出來,當然死在裡面了,這有什麼疑問嗎?」
對這個問題,林栗沒有進一步作解釋。他略略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已提取了頭骨的DNA標本,你能不能合作一下,讓我們從你身上抽少許血液,我們做個比對,如果你的血液和頭骨中的DNA數據吻合,那麼骷髏頭無疑就是你兒子的,如果不相符合,就可以排除不是你兒子。」
「你們發現什麼了嗎?」
「我們懷疑你兒子沒有死在礦井裡,而是死在野外,是被人殺害的。所以,我們想證實這件事。」
「天哪,被人殺害的?」
「我們目前隻能推測,要證實這件事,得靠你配合我們的行動。」
「好好,你們抽吧。」陳財旺的母親立即將衣袖捲起。
林栗從背包內取出一次性的採血器具,很利索地抽了1毫升的血,然後封裝在塑料管中。
「一有結果,我們會通知你。」
DNA的比對結果,證實了林栗當初的推測,白色骷髏頭提取的DNA與陳財旺母親的相符,這意味著,陳財旺並沒有被炸死在坑道內,而是死在外面。那麼,陳財旺到底是怎麼死的呢?難道是陳財旺製造了爆炸案,然後有人要殺他滅口嗎?
一週後,林栗再次來到陳財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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